▲示意圖,非當事畫面/圖片來源/《東京女子圖鑑》官方劇照
●單身的原因
妳發現,年紀越大,越是很難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原因不是因為條件。妳還是很多人喜歡,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妳活得比以前更好,開始能喝出紅酒的不同。妳不再像年輕的時候一樣任性,動不動就發脾氣。妳把自己當成藝術品在投資,運動、保養、化妝,讓妳看不出來年紀。
也不是因為對愛情死心。妳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想到新人好不容易走到這裡,妳總會紅了眼睛。妳經過前男友租過的房子,想起妳們一起在Ikea買的家具。朋友們想要幫妳介紹,妳會精心打扮出席。
妳卻一直都單身。
每年站在生日蛋糕前,都希望身邊有另外一個人一起許願。一些客氣的場面,有人來搭訕的場合,沒有人相信妳是單身。他們給了一個省事的結論:妳太挑了,希望妳降低標準。妳在心裡面笑:所以是其他人都不挑?
可是妳自己知道,為什麼不能好好談一場戀愛。就是因為,妳太清楚了自己是怎樣的一塊料,所以不能再輕而易舉的把自己交出去。就像是,有一天妳發現跌倒以後的傷口,會開始留下疤痕,妳走路不再大步跨出去。
因為,妳慣性太強、記性太好。妳認識一個人很簡單,忘記一個人很困難。妳曾經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讓妳愛的人帶妳去任何地方,最後差點回不來。所以不能再失去方向感。
於是妳就變得膽小了。以前妳喜歡男生有幽默感,現在妳在乎安全感。以前妳打電話找不到人就拼命的打,現在妳發了簡訊沒有回應,睡覺前就關機。以前妳最有興趣的話題是對方的過去,現在妳先關心這是不是一份有未來的感情。
所以,週末的晚上,妳寧願和一群朋友喝酒,也不問約會對象今天有沒有空。妳早就已經下班,還在公司觀察朋友的Facebook動態。
妳安慰自己,有朋友也很好,一個人生活也很好。妳忘記了當另外一個人女朋友的感覺,被攜伴的時候,要怎麼介紹自己。
只是,妳不是做了決定要單身,就像妳也沒有計畫過要用哪一隻手寫字。不過是既然如此了那就適應。妳想要有人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讓妳哭哭啼啼的電影。
妳想和那樣的人說自己準備好了,只是沒有勇氣,只是請對方多點耐心。妳想說不再需要太多驚喜,在心裡等的是一份相依為命的感情,抬起頭來相視而笑,安心的生活,如此而已。
●台北的愛情
台北是個風情萬種的城市,可是台北人很難談戀愛。
這個曾經處處是溝渠的城市,現在四處是可以勾搭的地點,不限任何時間。一天24小時,台北人有書店可以逛,有貝果、涼麵、燒餅油條和飲茶可以喫,還有發展成桌菜規模的清粥小菜。咖啡店開的跟夜店一樣晚,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四點。夏天的太陽醒得早,妳和哥們打香腸,抬頭看到天空魚肚白。
妳也很難在其他腹地狹小的城市,看到這麼多不同的樣貌。這裡是盆地,所以往哪兒走都有搞頭。喝咖啡的聚落散佈在南村、富錦街、大安路;開在信義區及安和路;牽一台腳踏車可以一路騎到新北;贖週年慶的罪,扮藝術充文青,我們有華山、新舞台和四四南村。
於是台北人就像被寵壞的孩子,到哪裡都有捉迷藏的角落。沒有人可以愛,妳到有人覺得妳可愛的地方。一個人坐在吧台,喝一杯就走。愛不到一個人,妳吆暍一群人出來,從快炒店一路鬧到錢櫃,蹲在路邊吐,嘔出來的是酸水、淚水,和苦水。
妳寂寞,可是不孤單,有太多人和妳一樣,妳只要有帶手機出門,就永遠有人、友人,在城市一隅的居酒屋、某個包廂,將就著過情人節、聖誕夜和跨年。
縱容台北人可以這麼溜達的,是這個城市過於便利。這個城市以便利為榮。和過敏源一樣無所不在的計程車。便利商店比公車站牌還密集。在便利商店可以交學費、訂年菜、買兩廳院的票。
於是妳很容易就自給自足了,不會少了誰過不下去。一個人靠自己習慣了,就會渾然不覺兩個人的必要性。愛情裡面最高貴的情操,就是容忍所有的不方便,比如繞路接一個人下班,比如已經飢腸轆轆了還在等另一個人吃飯,妳習於自在,善於自處,就不會甘心妥協。
於是妳會發現,單身越久的人,越難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我們都到了有很多毛病的年紀。就像去健康檢查一樣,每個人的一身病痛,都是慢性,都是放任自己得來的疾病。妳嚷嚷著想戀愛想結婚,就像嘟噥著要減肥要早睡一樣,妳改不了自己的習性,台北不會讓妳覺得自己是異類,然後妳很容易就打消再進一步的打算,躲在自己的舒適區裡面。
找不到答案的人,在書店賴著不走。怕惹事的人,在Gay bar裡面喝自己買的酒。然而其實,台北是小,但不是小鼻子小眼睛。有些風景,是只有兩個人在一起才看得到的。比如夜景、比如河堤,比如妳老了以後想要移居的地方。那裡都不熱鬧,可是因為有了他,妳不會再湊熱鬧。
一個人生活,不是大不了的本事。多數的時候,那是生存。妳要能在流行單身的台北,談一場大器的戀愛,找一個能跟他去千山萬水的人,才是典範的轉移。
(作者/大A:多年前有少女病,過於喜歡愛情。青春是濫情的好發季節。歪七扭八地長大,對得起愛情了。)
>>本文出自《誰想一個人? / 單身戀習題》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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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並授權刊登,不代表TVBS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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