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們」那愛面子、耍酷的青春期...

作者 木蘭文化

2016/06/15 15:35


每次兒子踏上單車,兩個車輪快 速轉動,媽媽何米琪就跟著忐忑 不安;但幾次活動之後,米琪加 入婆媽小組,換個方式來關心兒 子~

有閃失,於是就會在「放手」、「不放手」以及「期待」、「失落」、「欣慰」中糾結。至於孩子們,就像逸年老師說的,「男生很怕被瞧不起」, 想早點脫離媽寶行列,怕被笑,難為情。有時候,看到爸媽一走近就 會反彈:「欸!來幹嘛啊?」像小刺猬一樣,敵人一靠近全身的刺立 刻豎起。

(作者/木蘭文化)

花蓮泛舟那一次,男孩陳胥辰的媽媽也去了,一下子問:「兒子啊, 會不會累啊!」一下子問:「要不要擦擦汗?喝水?」男孩覺得很害臊, 也覺得媽媽實在「管很多」。

「沒關係啊,你就當媽媽沒去就好了,當成她是去照顧別人。」 事後,爸爸陳欣檜想法子安慰他。

「好,那麼我可以叫她陳太太嗎?」沒想到男孩是如此反應。媽 媽聽了很沮喪,「為什麼?我的兒子居然要叫我陳太太?」

想叫自己媽媽是「某太太」可能是無厘頭特例,普遍的情況是「男 孩裝酷不理人」。

愛面子、耍酷的青春期

「兒子~兒子~兒子~」

媽媽邱妤蓁是婆媽小組的得力幫手,開車忙進忙出,幫忙探路、

打點食宿,明明忙得不得了,可是只要一發現車隊裡有兒子蘇承睿的身影,就會分神出來,提高音量,甜滋滋地喊不停,音量大到車頂都要掀蓋了。原本可能還跟朋友有說有笑的男孩,這時會突然安靜下來,一個人專心騎車,自始至終當作沒聽到,心想媽媽就是「愛跟」,讓自己「很像媽寶」。


騎車時,蘇承睿穿一身黑,並掛著酷酷的表情,跟笑嘻嘻穿粉色外套的媽媽邱妤蓁,形成 了巧妙的對比。 

其實,「媽寶」的情況在野學裡只是一時的,經過幾次的活動歷練,男孩很快就會脫離青澀,有時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好比陳胥辰如今不需要爸爸陪,就能跟著老師登上雪山;蘇承睿依舊酷,老是說是因為老師「煩他」才參加野學,卻也在心得作文裡留下了「這次上 壽卡沒有上次那麼累,我是前二十名到的」紀錄,很清楚自己的變化。


很喜歡單車,所以每次都微笑的張育睿,偶爾會出 現少男的小憂鬱。

至於徐匯野學裡人人嘖嘖稱奇的最大改變,還是男孩張育睿。2016年開始,他說自己「生活技能提高很多」,會洗車衣、摺睡袋,回家還會幫忙刷「卡桶」、嫌姐姐不整理家務……還有,「之前覺得很累,會不想騎,現在會想說不騎也不行啊,還是要完成,都騎了這麼久,不能突然放棄,放棄了,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做什麼」。

囝仔轉大人,爸爸媽媽再也不必隨身侍候,兩人安心當義工,照顧所有的孩子。

「媽媽,妳叫爸爸開車小心點;還有,妳站路邊指揮交通;也要注意安全」,媽媽何米琪在休息站幫忙,兒子張育睿騎了過來,在她耳邊小小聲地說。

聽孩子這麼一說,媽媽的眼眶又紅了!

「殘念」是最好的老師

夜裡的台東榮民醫院急診室。2016年1月30日出發的花東旭墾,行程來到第二天,隊伍中被視為一等一健將的男孩萬承恩被婆媽小組送進醫院。男孩感冒了,高燒不退。

「馨蘭,你先去掛號,我陪他等醫生。」
「妤蓁,你回去將他的換洗衣物拿來,他留了一身冷汗,不換下來不行!」
「我們要跟汪老師、阿金老師討論,讓他回台北,他可能沒辦法 再騎了!」
「我來打電話跟家長聯絡,說明情況。」老醫師踩著拖鞋到來,似乎仍睡眼惺忪,診間只有媽媽曾頴近交代幾位夥伴分頭進行的聲音,連護士以及待在角落打點滴的幾位病人,都安安靜靜的。

掛著點滴的萬承恩,聽到大人要他放棄騎程,覺得很驚訝,因為他認為自己還可以騎的。他心裡老大不願意,真的不想回去,但是,「又無法違背大人的意見,只好順服!」

頭昏眼花外還有點使不上力,針頭、點滴都撐過去 了,怎麼還不能繼續騎 呢?  

放棄,也需要勇氣

孩子出門,沒事時很愛鬼叫「我不騎了」、「幹嘛來爬山啊」,但是,真生病了卻是忍著,想要堅持下去的毅力,比任何時候還強

2015年爬雪山時,男孩余信衡明明都失溫了,卻還在盤算:

「已經請公假,不攻頂很丟臉!」大人們看著兩眼無神的余信衡被包緊緊地坐在地上,心想「這孩子是用什麼力氣一路上來的?」


男孩余信衡硬撐著身體的不適,攻上雪山。

還有,第一次少年風火輪環台,男孩程亦煊在半途發高燒,阿公中途把他接回去雲林休養,休息不到一天,燒退後又催著阿公送他在清早六點前回到高雄與車隊會合,決定要重新出發。

其實,放棄是需要勇氣的」,Dargo 老師認為,有時候失敗是一個很好的老師,「這次放棄了,那麼孩子會記得一輩子」。

男孩陳岳廷在第一次登雪山攻頂後失溫,被扛下山。這麼多年過 去了,他還記得「一開始,是非常害怕的,因為很冷,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有人幫我保暖、擦身體,雖然是很好,可是被同學看到我這樣子又覺得很丟臉!」有了一次慘痛經驗,陳岳廷重回到雪山時,更謹慎地保護自己,更嚴肅看待登山這回事。

因此,何時狠下心來讓孩子先離隊,老師們很謹慎評估。野學雖然訴求「跌倒了、迷路了、有點挫折,都沒關係」,前提還是要「安全回家」

男孩萬承恩的感冒,在平日可能是小病,但是進入騎程,吹風、 流汗、沒睡好,小感冒就會有變數,最後是阿金老師做了決定,因為「接下來還有三天,沿途偏僻,進入台東牡丹鄉旭海村就只有一間衛生所,衛生所裡只有一個急救包而已,往南往北到有醫院的鄉鎮都距離很遠,不能不顧慮。」

如果活動只剩一天,老師們會讓他繼續跟著玩,撐一下就過了;無奈還有三天,病懨懨地什麼都學習不了,趁著在台東市區交通便利,還是趕緊做了離隊的決定。於是,萬承恩在其他家長陪同下,搭上回台北的火車,留下未完成的遺憾。

「因為沒有完騎,我的挑戰還沒有完成,所以我一定要……」

對男孩子而言,有時候留下一點沒面子,是很好、很重要的動力。」逸年老師說。明年,後年,還是什麼時候,相信男孩萬承恩會再踏上旅程,完成他未完的夢。就像他的學長陳岳廷,殘念放在心裡,直到那麼一天,準備好了,就會再出發


陳岳廷第一次上雪山,失溫而被揹下山;第二次再攀登,他說「是要去雪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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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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