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達志影像

這一陣子因為公司要擴大徵人，我想起了之前來面試過的一個女孩子。我這行業除了體力很累，基本上也容易弄髒自己，一般都認為不適合女性從事。但我還是請店長撥電話詢問她的意願，畢竟當時來面試，這女孩兒也是展露了相當的企圖心。

前些日子，看了一個影片，面試的時候要女孩子示範如何「跑起來像個女孩」。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很自然地呈現軟弱無力的女孩兒想像，而影片中的女性也不例外，直到影片開始面試真正的年輕女孩兒的時候，結果截然不同。

年輕的女孩兒完全展現出強烈的力道以及自信，對比起前面較為年長的女性的表演，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究竟是這些年長女性對於「女孩兒」的定義如此，還是這個社會給予的暗示，要他們如此表演呢？



大學時候我的畢業論文是探討女性主義的《好色一代女》。對於一個從小跟著兩個姊姊一起長大的我，其實對於女性主義、女權運動相當模糊。小時候我被鄰居欺負了，我姊會拿著雨傘衝出家門口，在我的恐懼以及發抖中教訓欺負我的鄰居，那時候的我，最好會有什麼女權至上的觀念。

女生在我眼中，分明就是很強大！

對比起成年之後，讀了比較多的文字以及書，才明白不論中西方，其實過往歷史中對於女性一直是多有打壓的。三從四德，始終是儒家思想用來箝制女性發展的最糟糕範例，然後身在相當進步的現代，不時仍可耳聞對於女性的不公平。

近日的女權解放乳頭運動，由於臉書刪除了照片以及文章，引起了軒然大波。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實我也有點霧裡看花。我是不太懂為何解放乳頭跟女權有什麼 太大的關係，或許是解放掉箝制住女性自主權的一種「象徵」。當然我們可以這麼解釋，由胸罩來解放女性自主，真的把女權想的太Cheap了。

不過略懂一點歷史的人應該知道，這或許可以硬拿來比喻成當年的裹小腳，解放了小腳，在當時也是一種對於美，以及對於傳統的一種破壞。在這樣的角度看來，拋 棄胸罩解放乳頭，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雖然這個運動是由國外開始發起的，他們或許不會聯想到當年中國的裹小腳就是了。

在我的工作領域內，更多的是主管甚至出版社的老總是女性。在從小到大的天經地義之下，這實在正常不過。大學時候班上總共有83人，只有13個男生。很多女 同學我甚至叫不出名字（當然也跟我孤僻的個性有關）。但在那個時候，即便我畢業論文做的是與女性主義有關的日本文學，我卻心裡從來沒有這個念頭。

這不是很矛盾嗎？
一點兒也不。

今天當我完全把女性想像成跟男性一樣的時候，甚至你看見了那麼多在各領域強到讓你丟臉的女生，你還會有那種可恥的「Lady first」觀念的人，你就蠢到爆炸了。

憑什麼女士優先？你跟我是一樣的，甚至你還會比我強。我從來不因為對方是女生而禮讓，而是該禮讓的時候禮讓。然而在這個時候，我很可能又被貼上了「沙豬」，「強勢」、「不貼心」的標籤。

這是女生觀念上的錯誤與矛盾嗎？
回想剛剛提及的那個影片吧。
連成年女性自己都會在下意識把「女孩兒」貼上社會的刻板印象了。
問題在於這個社會的實質風氣。

假若今天成了完全的母系社會，狀況恐怕就會顛倒過來了不是嗎？
可惜的是，目前不是。在印度，在很多國家，甚至女性是不受到保護的，是隨時可以被捨棄甚至被欺負了還得迎合壞人的。

在戰國時代開始，很多時候女性甚至等同於財物一樣，可以隨便被送人的。但是我仍舊要告訴各位，女權運動建立在一個絕對平等的視線。當你是真正的女性主義 時，說真的，那些強大的女生，根本不會跟你在乎「女士優先」這個愚蠢的話。而真正的女性主義，更不會是像個皇后一樣，對男人頤指氣使，而是真正的面對自 己。

所以我很討厭在網路宣揚「女生要自己靠自己」的部落客，話說得漂亮，但是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讓一些信你的話，奉為圭臬的讀者，自顧自地往反方向前進。這樣的宣揚其實根本不是幸福，而是一種孤立的、悲劇的、甚至是譁眾取寵操作。

今天我是男生，但我脆弱的時候，我也很希望我身邊有個女孩子，可以傾聽可以讓我肆無忌憚的痛哭。難道女生就不需要嗎？

真正的女權，是建立在誠實以及自信。
真正的平權，是一種該勇敢時候勇敢，該溫柔的時候溫柔。
男生也會軟弱溫柔，以我最拿手的愛情而言，誰說女生只靠自己就一定會幸福呢？但是又是誰說一定要靠別人才會幸福呢？

勇敢以及溫柔，才是人權運動最迷人的地方。
女生可以在捍衛自己之後，跟男友老公逛街，主動勾著對方的手。
男生可以在捍衛自己之後，對著女友老婆痛哭無助，靠著她們肩膀上哭。

現在還需要一些意象式的如拋棄胸罩解放乳頭，好似當年的拋棄裹腳布。
但我深深希望，這些象徵式的活動有一天可以變成過去。

而臉書也會以「什麼？當年竟然要刪除照片以及文章！」來嘲笑自己的過去，那將是一段美好的過程。而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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