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孟峰)90年代,曾經被一個與靈異有關的談話性節目邀請,在節目中講述一些社會案件偵破過程中的「曲折離奇」,以及罪犯犯案之後的心存恐懼感,主持人的開場白或節目結束前,都有一段台詞提到「冥冥之中」,真有這麼玄嗎?
在警方一次追捕槍擊要犯張錫銘被逃脫的當天中午,節目製作單位臨時通知要錄製節目,我以為要談的主題是跟抓捕行動有關,自以為這方面的採訪經驗豐富,也就立即應允,等到場和執行製作溝通時,才知道要談的是警方人員及罪犯遭遇的靈異事件,而節目單位已經蒐集過去我曾經參與的採訪事件,但事實上,這些案件跟靈異有關的部份,都是經由他人的轉述。
80年代發生在萬華區的一宗無頭分屍案,是我初入媒體菜鳥的時候,一名有販毒和吸毒前科累累的謝姓角頭份子,因為黑吃黑被其他角頭押走,因為在黑道上發生衝突的處事風格都是「私了 」,不願警方介入,但由於被害人失蹤三天都無音訊,角頭老大也不願意出面,家屬就向警方報案協尋,找到押走被害人的嫌犯後矢口否認,後來要他們對著被害人照片自白,才嚇得供出殺害棄屍在華江橋下。
警方根據嫌犯所稱的區域,發動警力展開地毯式搜索,發現被肢解的手、腳和屍身都很集中在石堆縫中,唯獨沒有發現頭顱,當時DNA比對,在時間上還很緩慢,技術上還無法應證死者的身份,警方的搜索持續了一周以上仍無所獲,家屬焦急之餘,到被害人時常去的一間宮廟求神問卜,得到乩童的指引,「往西南方向,他看不見路」。
以案發地點及後來找到屍身與四肢的西南方向,應該指的是華江橋的下游,家屬將乩童的說法告訴警方,警方寧信其有,發動警力往下游搜尋,已經到了當時的台北縣境,在石頭縫中發現一個黑色布袋裡裝的「圓形物體」,打開一看竟然真是一顆頭顱,但由於面貌曾經受到重擊凹陷,已經無法辨識,再經過比對,確認與先前尋獲的屍身為同一個人,唯獨家屬仍不願相信。
在採訪過程中,只知道尋獲屍身的片段,對於如何找到頭顱的過程,包括家屬到廟裡求神後受乩童的指引,其實都是後來警方專案人員轉述,在發布的新聞稿中,也提到「冥冥之中」自有神明相助,玄之又玄的破案過程,在新聞上又不能寫得光怪陸離,誤導讀者起了迷信,留下連記者都深感疑惑的想像空間更是大,但又無法親身求證。
當時在節目中提到這宗案件的過程,本意上其實也非關靈異,但後來鄰居看見我上電視談,完全不問所說是真或假,就是要詢問家屬求的是那間宮廟這麼靈,令我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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