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台北捷運陸續通車,為城市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性,但其實在便利的背後,是一群捷運工人健康的犧牲,當年廠商從日本引進了壓氣工法,卻沒人告知這些工人該如何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下工作,導致工人們幾乎都罹患了潛水夫病,甚至有不少人拿不到賠償金,現在透過新北市勞工局,委託台灣公共衛生促進協會拍攝紀錄片,要讓大家聽聽他們的聲音。
抗議團體:「防治疾病!」
捷運工人張孝忠:「我第三天那個門打開,就軟腳跌倒。」
抗議團體:「工會要介入!」
捷運工人陳定安:「沒做小孩就沒錢唸書,家裡也要吃飯,就想說比較好賺就傻傻去做。」
2016年的歲末,勞動部大門前聚集了一群工人和勞工團體,他們大聲呼喊,也道出深沉的無奈,而這些人就是20年前,為捷運建造默默付出的無名工人。
工會人員吳錦明:「我們能夠行動這麼方便,就是他們付出了多少的血汗。」
何止血汗!他們每個人甚至都罹患了潛水夫病。
記者曾奕慈:「台北捷運是許多人每天必搭的交通工具,20年來它為這個城市帶來了便利,但你可能很難想像,造就這便利性的代價,竟然是一群工人一輩子的健康。」
人來人往的台電大樓站,外面設立了一座石碑,上頭記錄著這些無名英雄為捷運所做的犧牲,而現在新北市勞工局,也委託了公共衛生促進協會,拍攝一部關於他們的紀錄片,當年身為律師的新北市勞工局長謝政達,曾經協助罹病勞工進行訴訟,即使現在身分轉換了,還是想透過紀錄片的方式,喚起大家對他們的重視。
新北市勞工局長謝政達:「這樣的一個身體的傷害,其實並沒有任何機制來協助他們,雖然當時是透過和解去解決了,但是後續的一個傷害其實是持續發生。」
20多年前的捷運工人一天能賺2700元,比起1天1、2千的工地來說,實在好賺多了!但當時的板南線和新店線,引進了日本的壓氣工法,卻沒有人告訴他們,這環境即將帶給他們難以挽救的傷害。
紀錄片導演郭明珠:「他們其實對這個工作是感謝的,然後也認真付出,可是他們根本完全沒有事先被告知,原來這個是有後遺症的。」
捷運工人羅義翔:「剛開始耳朵就痛,很像眼睛要跑出來這樣子,他(廠商)也沒有告訴你說要怎麼做,你會覺得尿急的時候,要尿有時候也尿沒有。」
日本廠商曾經拿出一個人70萬的賠償金,但是有將近一半的人都沒拿到,更何況70萬難道就能換來身體的健康嗎?
捷運工人張孝忠:「日本廠商就說你們如果不領就來日本領,誰敢去領?」
跛著腳承受著骨頭的痠痛,常常好幾晚都無法入眠。
台灣公衛促進會理事顧玉玲:「他們自己其實都沒有享受到,但是反而是在他們罹病之後,在都市根本生存不下去,那這批工人就只好退回原鄉,到花蓮玉里。」
有的工人甚至骨頭壞死,更別說是回到偏鄉,又要如何接觸醫療資源?
振興醫院呼吸治療科醫師曾敬閔:「氣體在身體裡面不正常地亂跑,所以你要用高壓的氧氣,把它這些氣體壓回去血液裡面,再讓它慢慢地排出來。」
記者曾奕慈:「潛水夫病的唯一治療方式,就是高壓氧治療,進入這個像是潛水艇的空間裡頭,在高壓的環境下吸入純氧,有利體內的氮氣泡排出。」
振興醫院專科護理師余美伶:「它是屬於惰性氣體,比較不容易排出,就是它可以把氣泡壓到最小體積,然後可以代謝出來。」
像這樣的治療,一痛就得到醫院報到,雖然有健保給付,但光是來回的車錢,這些屬於弱勢的工人拿什麼來承擔?
台灣公衛促進會理事顧玉玲:「其實他們付出的代價比別人都大很多,那所以隔了20年之後,他們有這麼大的勇氣願意出來爭取權益,也希望可以跟其他的工會連結,令我來說是非常非常的感動。」
20個年頭了,這些捷運工人的傷痛,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淡去,原本40多位工人,現在也只剩下10個人站出來捍衛自己的權益,即使要不回一個健康的身體,也希望大家能聽聽他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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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12/12 2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