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義大利最南、擁有「歐洲之門」之稱的蘭佩杜薩。2016年末,《紐約時報》以「超載的義大利」為題,報導在土耳其管控下,義大利如何成為2016年受難民潮壓力最大的歐盟國家。
它離非洲僅113公里,離義大利反而是2倍遠。至今,蘭佩杜薩仍曾在一天內迎接8千難民,2016年湧向歐洲的難民潮,有一半路經這片海域。2016年,超過5千條人命葬身在這片海域,比擁有百萬難民潮的2015年硬是多出1,300名。
島上唯一醫生,從海中拉起25萬個生死難民
身處風暴中心,島上的一天常是這樣開始:
「救命!救命!我們這裡有200多人,有婦女、有小孩,我們需要急救!」慌張的聲音吐出幾個生硬的英文單字。
電話來自一艘非法船隻,船在離開非洲陸地不久就失去動力,船上載的人數是最大乘載量的數倍,這樣的日子蘭佩杜薩過了25年。做為島上唯一醫師,巴特羅從沒錯過一艘船、一通電話,25萬個來到島上的難民、移民,第一個要過的關、握的手就是他。「他們已成為我的一部分了,我的生命必須完成這件事,」他問我,能不能想像全身白皮膚的非洲人?
要從非洲搭船來,難民每個船位約3千美元起跳,最多出現過800人的船。當船離岸後失去動力,只能用漂的等救援,若坐底層都可能致命。另一風險,便是海水與柴油混合後浸濕衣物,直接造成皮膚灼傷,成為巴特羅口中「白皮膚的非洲人」。
「有時候我會做惡夢,夢到我自己走在死掉的人身上,他們就一排一排的躺在我面前,而我束手無策⋯⋯,」60歲的他紅了眼。
25萬個難民在他面前走過,會不會麻木?
「不、不,我是不可能麻木的,」他說,「每一次我看到一個孩子出生、一個母親活下來哭著道謝,你不用多問一句就知道自己必須做下去,也無庸置疑的,會繼續有一顆炙熱的心。」
從在島上發現難民至今,巴特羅25年的奉獻,讓他成為紀錄片《海焰》的主角,也成為下一屆諾貝爾和平獎的可能人選。他卻搖頭:「叫他們不要再頒獎給我了!趕快把問題解決,可以嗎?」
孤獨女市長,在選票與人道中兩難
「我們就像一艘孤獨在海上漂浮的船,」蘭佩杜薩市長、50多歲的尼可里尼如此形容,當歐盟各國領導者選擇轉身背對,小島超載,市長正是第一個受害者。
就在去年,尼可里尼也曾被視作諾貝爾和平獎的提名人選,但從20出頭就在當地經營市政的她選擇留下。小島資源有限,她努力找資源紓解難民問題。但在今年的選舉中,她卻可能被島民們的憤怒推下台。尼可里尼就如歐洲各國領導人一般,面臨選票及人道間的選擇。
比起歐洲大陸各國的冷漠跟衝突,蘭佩杜薩的人民,即使有反彈,依然單純、善良、開放,不只有志工隊、隨叫隨到的醫生,有餘裕的在地居民,還自發性的收養難民。
被迫離家求生的難民,搭著貪婪的人蛇船,遇上歐洲邊緣小島,及同樣掙扎生存的6千島民,人性的最美跟極限,在島上交集,成為難民危機這場悲劇中最重要的幕後。
但小島能撐到什麼時候?即使小島上的人性光輝盡力照亮,難民潮的前線,因是政治賽局的外圍,始終只能隱身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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