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清龍（信民兩岸研究協會理事長、獨立媒體人）
瓦格納集團首腦普里格津墜機身亡，從事發後不過3天，俄羅斯總統普欽就在25日下令，要求瓦格納成員簽署效忠俄羅斯政府的誓言，顯示他已重新掌握這支戰力堅強的傭兵部隊，並藉此自6月兵變後重新確立其領導權威。
不過此事實在太過離奇，究竟普里格津墜機是否普欽下的毒手，儘管俄國官方一再否認，外媒及網路上的議論仍未止歇。以下是筆者整理這幾天外電訊息，從中可以看出若干脈絡。
一、瓦格納原領導層確定團滅
俄羅斯調查委員會周日正式宣布，經基因檢測確認，瓦格納集團領袖普里格津已在空難中身亡。除了普里格津，瓦格納第二號人物烏特金及普羅普斯汀、馬卡良、托特明、切卡洛夫、馬圖耶夫等也都確認死於空難，瓦格納領導階層幾近團滅。
基因檢測之外，據俄國自媒體「VChK-OGPU」披露，瓦格納成員也從停屍間確認普里格津死亡。據稱，普里格津曾在監獄「古拉格」服刑受傷造成左手手指部分殘缺，因此可以辨識其遺體身分，瓦格納聯合創辦人烏特金遺體也因身上的納粹紋身被認出。
二、兵變注定難逃一死？普里格津生前曾提「飛機會解體」
普里格津先前受訪曾說自己寧願被殺，也不會對國家撒謊，並談到飛機在空中解體一事。這支40秒影片掀網友議論，紛紛對普里格津之死進行揣測。
這段訪問在今年4月進行，正值普里格津與國防部關係逐漸惡化，他批評政府沒有軍援瓦格納。普里格津向訪問他的軍事博客直言，俄國處於災難邊緣，因為國防機構逐步踢走講真話和拒絕阿諛奉承的人。但他強調無論必須誠實說出「俄羅斯正處於災難邊緣」，如果不調整這些齒輪，飛機就會在空中解體。
影片在瓦格納頻道「灰區」（Grey Zone）上發布不到幾個小時，就吸引許多網友回應，部分發文將矛頭指向克里姆林宮，認為這次墜機事件是普欽一手造成的，「除非你是阿米巴原蟲，否則不可能不懂。」
三、私人機師斯捷潘諾夫是頭號嫌疑？
墜機成因至今仍眾說紛紜，從公布的影像來看，該架飛機起飛時並無異狀，到最後30秒才筆直下墜。《華爾街日報》引述華府官員報導，美國初步情報顯示，墜機是人為爆炸造成，並非地對空導彈所致。國防部官員向《華日》透露，搭載紅外線感應器的美國衞星，在飛機墜毀時偵測不到導彈發射時產生的熱能，故沒有證據顯示飛機被地對空導彈擊落。
與俄羅斯安全部門有關的Telegram頻道「VChK-OGPU」則透露，起飛前一刻有一箱昂貴的葡萄酒被運上機，炸彈可能藏於酒箱。
多個親俄頻道相繼發布消息，指墜機案首名疑犯為普里格津私人機師斯捷潘諾夫（Artem Stepanov），俄羅斯調查人員相信他在起飛前曾經登機，但之後離開並前往遠東堪察加半島，失蹤至今，外界猜測他已經不在境內。斯捷潘諾夫因與普里格津關係密切，被美國財政部制裁。
四、白俄總統：無法想像普欽是兇手
針對普里格津在墜機事故中身亡，白俄羅斯總統魯卡申柯25日受訪表示，他兩度警告普里格津要提防生命威脅，又指他無法想像俄國總統普欽是幕後黑手。
魯卡申柯向《白俄羅斯通訊社》（Belta）表示，自己兩度提醒普里格津注意安全，「第一次是我打電話給他時，那時瓦格納正在向莫斯科進軍，談判正在進行中。我告訴他：『葉夫根尼，你知道你會毀滅你的人民，也會毀滅你自己嗎？』普里格津當時剛從前線回來，一時衝動下說：『要死就死，X的！』」
魯卡申柯又說，第二次是普里格津和副手烏特金來見他時，他毫不猶豫地警告兩人「要注意」。魯卡申柯向普里格津表示，如果他擔心自己的安全，可以由他出面和普欽談，並保證普里格津在白俄的「完全安全」。但他透露，普里格津從未要求特別關切其安全。
至於普欽是否為了報復普里格津先前「造反」、而對普里格津痛下殺手，魯卡申柯表示自己「無法想像」普欽是幕後黑手，「我無法說是誰幹的，我甚至不會為我老哥辯護。但我了解普欽，當他針對其他不太複雜的問題做出決定時，他是一個謹慎、非常冷靜、慢步調的人。因此，我無法想像普欽會這麼做，並且該受到譴責。」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已否認普欽是空難的幕後黑手。
五、普欽欽點「灰髮」 瓦格納悄悄換帥
外媒指出，瓦格納集團6月叛變後，俄國總統普欽7月曾推薦一名綽號為「灰髮」的高級傭兵擔任新首腦，此人為俄國前陸軍上校特羅舍夫，他不在墜機者名單上。目前瓦格納集團處於權力真空狀態，特羅舍夫的去向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根據美國華府智庫「戰爭研究所」20日消息，普里格津先前曾公開指控有兩名瓦格納集團高階人員叛變，轉到另外一個親俄羅斯國防部的私人軍事組織「Redut」傭兵團，其中一人便是「灰髮」特羅舍夫。
據瓦格納另一名指揮官，代號「蓮花」的葉利扎列夫（Anton Yelizarev）說法，特羅舍夫以前與普里格津關係密切，為瓦格納集團「特殊部門」成員，但他從未「實際指揮過瓦格納集團部隊」。
歐盟與法國公布的制裁資訊指出，「灰髮」現年70歲，出身前蘇聯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因直接涉入瓦格納於敘國的作戰，在敘東代爾祖爾地區涉入尤深，對敘國總統阿塞德的戰事鼎力相助，2021年底被歐盟制裁。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此前引述俄媒報導，瓦格納集團6月兵變失敗後5天，普欽曾召集其首腦普里格津等資深戰士開會，會中他向數十名與會的瓦格納成員提供數個未來行動的選項，包括繼續其在直屬指揮官、即「灰髮」麾下作戰，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全部集結在單一地點繼續服務，如同過去「由一向是他們真正指揮官」的特羅舍夫領導。
普欽並說，多名瓦格納成員聽到此提議後，都肯定地點頭同意，但普里格津最終予以拒絕。CNN認為，這顯示普欽似乎已離間普里格津和資深成員間的關係。普里格津是否因此惹來殺身之禍，也引起揣測。
六、普欽命令瓦格納宣誓效忠
在瓦格納領導層幾近被團滅之後沒幾天，俄羅斯總統普欽簽署行政命令，要求瓦格納及其他私人軍事承包商成員宣誓効忠國家，被指是自瓦格納兵變後重新確立權威。
克里姆林宮官網上周五公布新命令，除了俄羅斯僱傭兵，參與俄烏戰爭、替俄軍工作和在國土防禦部隊服役的人員必須宣誓効忠俄羅斯，誓詞包括承諾嚴格遵循指揮官和上級指令，認真履行職務。克宮強調，宣誓令目的是為俄羅斯國防建立精神和道德基礎。
報導指出，普丁要求瓦格納和其他私人軍事承包商的僱員必須宣誓，顯然是為了將這些團體整控在更嚴格的國家體制之下。這也意味瓦格納並未瓦解，而是換個普欽信得過的人來領導，未來還會繼續在烏戰戰場及非洲為普欽立功。
瓦格納集團首腦普里格津墜機身亡，從事發後不過3天，俄羅斯總統普欽就在25日下令，要求瓦格納成員簽署效忠俄羅斯政府的誓言，顯示他已重新掌握這支戰力堅強的傭兵部隊，並藉此自6月兵變後重新確立其領導權威。
不過此事實在太過離奇，究竟普里格津墜機是否普欽下的毒手，儘管俄國官方一再否認，外媒及網路上的議論仍未止歇。以下是筆者整理這幾天外電訊息，從中可以看出若干脈絡。
一、瓦格納原領導層確定團滅
俄羅斯調查委員會周日正式宣布，經基因檢測確認，瓦格納集團領袖普里格津已在空難中身亡。除了普里格津，瓦格納第二號人物烏特金及普羅普斯汀、馬卡良、托特明、切卡洛夫、馬圖耶夫等也都確認死於空難，瓦格納領導階層幾近團滅。
基因檢測之外，據俄國自媒體「VChK-OGPU」披露，瓦格納成員也從停屍間確認普里格津死亡。據稱，普里格津曾在監獄「古拉格」服刑受傷造成左手手指部分殘缺，因此可以辨識其遺體身分，瓦格納聯合創辦人烏特金遺體也因身上的納粹紋身被認出。
二、兵變注定難逃一死？普里格津生前曾提「飛機會解體」
普里格津先前受訪曾說自己寧願被殺，也不會對國家撒謊，並談到飛機在空中解體一事。這支40秒影片掀網友議論，紛紛對普里格津之死進行揣測。
這段訪問在今年4月進行，正值普里格津與國防部關係逐漸惡化，他批評政府沒有軍援瓦格納。普里格津向訪問他的軍事博客直言，俄國處於災難邊緣，因為國防機構逐步踢走講真話和拒絕阿諛奉承的人。但他強調無論必須誠實說出「俄羅斯正處於災難邊緣」，如果不調整這些齒輪，飛機就會在空中解體。
影片在瓦格納頻道「灰區」（Grey Zone）上發布不到幾個小時，就吸引許多網友回應，部分發文將矛頭指向克里姆林宮，認為這次墜機事件是普欽一手造成的，「除非你是阿米巴原蟲，否則不可能不懂。」
三、私人機師斯捷潘諾夫是頭號嫌疑？
與俄羅斯安全部門有關的Telegram頻道「VChK-OGPU」則透露，起飛前一刻有一箱昂貴的葡萄酒被運上機，炸彈可能藏於酒箱。
多個親俄頻道相繼發布消息，指墜機案首名疑犯為普里格津私人機師斯捷潘諾夫（Artem Stepanov），俄羅斯調查人員相信他在起飛前曾經登機，但之後離開並前往遠東堪察加半島，失蹤至今，外界猜測他已經不在境內。斯捷潘諾夫因與普里格津關係密切，被美國財政部制裁。
四、白俄總統：無法想像普欽是兇手
針對普里格津在墜機事故中身亡，白俄羅斯總統魯卡申柯25日受訪表示，他兩度警告普里格津要提防生命威脅，又指他無法想像俄國總統普欽是幕後黑手。
魯卡申柯又說，第二次是普里格津和副手烏特金來見他時，他毫不猶豫地警告兩人「要注意」。魯卡申柯向普里格津表示，如果他擔心自己的安全，可以由他出面和普欽談，並保證普里格津在白俄的「完全安全」。但他透露，普里格津從未要求特別關切其安全。
至於普欽是否為了報復普里格津先前「造反」、而對普里格津痛下殺手，魯卡申柯表示自己「無法想像」普欽是幕後黑手，「我無法說是誰幹的，我甚至不會為我老哥辯護。但我了解普欽，當他針對其他不太複雜的問題做出決定時，他是一個謹慎、非常冷靜、慢步調的人。因此，我無法想像普欽會這麼做，並且該受到譴責。」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已否認普欽是空難的幕後黑手。
五、普欽欽點「灰髮」 瓦格納悄悄換帥
外媒指出，瓦格納集團6月叛變後，俄國總統普欽7月曾推薦一名綽號為「灰髮」的高級傭兵擔任新首腦，此人為俄國前陸軍上校特羅舍夫，他不在墜機者名單上。目前瓦格納集團處於權力真空狀態，特羅舍夫的去向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根據美國華府智庫「戰爭研究所」20日消息，普里格津先前曾公開指控有兩名瓦格納集團高階人員叛變，轉到另外一個親俄羅斯國防部的私人軍事組織「Redut」傭兵團，其中一人便是「灰髮」特羅舍夫。
據瓦格納另一名指揮官，代號「蓮花」的葉利扎列夫（Anton Yelizarev）說法，特羅舍夫以前與普里格津關係密切，為瓦格納集團「特殊部門」成員，但他從未「實際指揮過瓦格納集團部隊」。
歐盟與法國公布的制裁資訊指出，「灰髮」現年70歲，出身前蘇聯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因直接涉入瓦格納於敘國的作戰，在敘東代爾祖爾地區涉入尤深，對敘國總統阿塞德的戰事鼎力相助，2021年底被歐盟制裁。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此前引述俄媒報導，瓦格納集團6月兵變失敗後5天，普欽曾召集其首腦普里格津等資深戰士開會，會中他向數十名與會的瓦格納成員提供數個未來行動的選項，包括繼續其在直屬指揮官、即「灰髮」麾下作戰，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全部集結在單一地點繼續服務，如同過去「由一向是他們真正指揮官」的特羅舍夫領導。
普欽並說，多名瓦格納成員聽到此提議後，都肯定地點頭同意，但普里格津最終予以拒絕。CNN認為，這顯示普欽似乎已離間普里格津和資深成員間的關係。普里格津是否因此惹來殺身之禍，也引起揣測。
六、普欽命令瓦格納宣誓效忠
在瓦格納領導層幾近被團滅之後沒幾天，俄羅斯總統普欽簽署行政命令，要求瓦格納及其他私人軍事承包商成員宣誓効忠國家，被指是自瓦格納兵變後重新確立權威。
克里姆林宮官網上周五公布新命令，除了俄羅斯僱傭兵，參與俄烏戰爭、替俄軍工作和在國土防禦部隊服役的人員必須宣誓効忠俄羅斯，誓詞包括承諾嚴格遵循指揮官和上級指令，認真履行職務。克宮強調，宣誓令目的是為俄羅斯國防建立精神和道德基礎。
報導指出，普丁要求瓦格納和其他私人軍事承包商的僱員必須宣誓，顯然是為了將這些團體整控在更嚴格的國家體制之下。這也意味瓦格納並未瓦解，而是換個普欽信得過的人來領導，未來還會繼續在烏戰戰場及非洲為普欽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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