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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抓住富貴一抹香! 為花瓣找活路

記者 王德愷 / 攝影 謝賢熺 河南 報導
發佈時間:2009/12/21 14:3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2008年北京奧運,曾一度為大陸許多相關民生產業帶來榮景,但奧運一過,許多產業也明顯衰退!曾是熱門「會議用花」的河南洛陽牡丹,奧運前由當地政府主導大量增產,卻因沒估計好市場需求與產品結構的搭配,造成次級牡丹滯銷危機,解除這個危機的,是另一門不太相干的產業;來看糕餅商人如何用跳TONE的思考,經過實驗,挽救傳統花卉小農的滯銷窘境。

◎一棵牡丹身價 2千台幣暴落只1百

工人們圍成一圈,忙著挑揀出外型最好、病菌感染最少的花根,年輕人們邊工作邊聊天,屋外氣溫攝氏零度,屋裡卻很熱絡,這些年輕人不是園藝科系大學生,就是經驗豐富的花農。另外一個溫室更溫暖,屋裡20度、濕度還增高為70%。

記者:「這樣子的話1個月多少錢?」洛陽牡丹栽培園工作人員:「5、6百元。」

上工還有椅子坐,孫小姐領的薪水不算低,但這一切都不是來伺候人,而是伺候頂級的嬌貴牡丹花,一株7到15朵,至少3、4百元人民幣。

◎當京奧落幕 「會議花」市場頓失根

牡丹每年只在4、5月開花,不過適當地冰存花苗,訂單來時再將花芽移出,搬進溫室解凍,專人剝開芽皮,等個45天之後,牡丹不但能在深冬開花,甚至能在顧客要求的任何時間綻放!搭溫室、蓋冰庫、請人工,2002年起,洛陽市一下子多了30多個這樣大規模的觀光牡丹園,還有上萬畝牡丹花田!

就因為洛陽市政府看準北京奧運前的「會議用花」市場,當時砸下了近千萬人民幣,補貼每畝牡丹田400元人民幣,許多農民因此放棄原有的農作物,改種牡丹,不過奧運結束,問題跟著浮現。

張大嬸是洛陽市郊土橋村的小農,沒錢蓋溫室請工人,所以也養不起頂級品種,只能種次級花。洛陽牡丹花農張大嬸:「奧運過了以後,花有的銷路不了,就埋到地下下年種(埋到地下),欸,埋到俺地裡頭下年種吧。」

土橋村80多戶居民,奧運前都把菜田改種牡丹花,要等4年,花苗才長大到能賣錢,不過去年奧運結束了,今年花苗夠大了,訂單卻萎縮了,張大嬸1畝多的田地,光賣花,總共也只能賺人民幣1萬出頭。

記者:「這樣一棵苗子多少錢?」張大嬸:「這一棵牡丹今年賣15元。」記者:「才15元?」張大嬸:「欸。」記者:「全部連根挖起來?」張大嬸:「全部連根挖,15元。」

種次級牡丹的小農只有2種獲利來源,一是挖起花株賣整棵花,10幾元。二是挖起花根,剪短、晒乾、剝皮,就成了能活血散瘀傷的中藥丹皮,一斤賣個2、3元人民幣。張大嬸:「一棵賣15元吧,1年可以…,人家來挑多少我就賣多少。」

◎麵包&牡丹意外相遇 帶來收入翻盤

麵包工廠人員:「一次只進5個(人)。」

洛陽這家麵包工廠的月餅車間,燈光有點暗,幾年前還更陰暗,因為這條月餅生產線,只做月餅,1年就只亮燈、開工幾個月,月餅機能不能做點別的來賣錢?洛陽還沒有代表性的伴手禮點心,他們認為這個市場空缺,就是機會。

記者:「當時試不成功的時候,有沒有懷疑做不成?」洛陽食品公司技術總監趙健偉:「沒有,反正就一直摸索著做,因為它這個實驗,實驗期非常的短。」

糖霜裡埋的就是他們選中的餅餡,1年只綻放2個月,洛陽最美麗的名片-牡丹花。牡丹只在4、5月開放,想把牡丹花瓣做成甜餅的餡,也只有2個月的實驗時間。趙健偉:「直接醃製這個醬,醃製之後就發現,牡丹花的顏色不容易保存,另外就是花的口味不是特別好。」

再美麗的花瓣,其實也是菜的味道。用牡丹花瓣做餅的夢想,孵了3年都沒成功。麵包廠的實驗還是沒成功,小農的次級牡丹還是滯銷,但牡丹對洛陽其他人來說,的確是門賺得到錢的好生意。今年的「牡丹花節」商會,洛陽市就簽到招商合作項目190個,旅遊收入74億人民幣!

◎打破舊觀念 枯萎牡丹瓣找到新生

如果不催花,讓牡丹花自然開放,就真的只有牡丹花節這一個半月,可以看得到花開,花瓣的狀態也是這時節最好。趙健偉:「因為這時候呢,牡丹花的花香、顏色啊,各方面都比較好。」

但那些不是最名貴的牡丹品種,就算再美也是滯銷,有花堪折直須折,賭一把!就在花開最美的時候,不賣花,直接摘掉花。趙健偉:「找一些工人,直接把那個鮮花從上面採摘下來後,直接在6個小時內運到廠裡面,進行加工。」

◎1年大賣合NT3千萬 花瓣醬意外

趁新鮮摘花,處理方法就可以不同。用高溫漂燙,類似茶葉「殺青」的方法,最後用糖鹽酒等醃起來,總算去掉了花瓣中的菜味;還不到中秋,月餅生產線卻運轉起來,沒有菜酸味的牡丹花瓣,終於能做出微甜的餅餡。

賣1公斤花瓣,花農可得2元。麵包廠買來新鮮花瓣,1年做6千公斤牡丹花醬,讓人在看不到花的季節也能吃到花!工廠裡這條月餅生產線,中秋過後繼續轟隆隆運轉,這牡丹產業的獨門分支,8個餅售價相當於台幣100元,大約是台中太陽餅的1/3價錢,每天生產7萬多個牡丹餅的生產線,去年竟為工廠賺了超過3千萬台幣,今年上半年已經賣過1700萬台幣,月餅機不用再閒置,次級牡丹也終於不再是賠錢貨。

◎國色天香難自恃 牡丹經濟一堂課

今年夏天,張大嬸賣800斤花瓣,多賺了1600元人民幣。記者:「賣花瓣以後收入上來了?」張大嬸:「欸,收入上來了。」記者:「全家都挺高興?」張大嬸:「欸,全家都挺高興(笑)。」

洛陽市郊360多戶花農,每戶每年多賺近2000元人民幣!張大嬸添購了新冰箱、新熱水器,冬天也不用再徒步去公共澡堂洗澡。張大嬸:「最近喔,買了太陽能(板),太陽能在房子(頂)上。」

洛陽牡丹花農們現在笑得出來了,牡丹花帶來的利潤,他們終於也分得到。除了內銷,食品公司也正與美國連鎖量販店商談,希望把牡丹餅銷往國外,把花吃進嘴裡曾經是浪漫的想像,現在這一個個小甜餅,卻是一塊實際的大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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