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銀行家】面對這場世紀疫情的衝擊,各國均以前所未有的貨幣政策或財政政策來挽救經濟,甚至許多國家已從開始的紓困轉至籌劃下一階段的振興方案。誰能掌握歷史的命運轉折,就能取得彎道超車的契機。台灣在這波疫情下,所受衝擊相對輕,更應把握轉型契機,讓金融成為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燃料,加速推升台灣邁向新未來。
每次重大事件發生後,往往成為歷史的轉折點。事件帶來危機,但對於能掌握新的趨勢者,也伴隨著彎道超車的機會。雖然目前疫情的發展還不明朗,但許多國家的因應作為已經開始從疫情之初的紓困,開始轉為謀劃下一階段的振興方案。
例如歐盟與韓國等陸續在7月份通過1.8兆歐元與1,300億美元的多年期投資未來計畫,希望藉由環保新政(Green Deal)與數位化轉型,以達到創造就業與經濟成長的目標。
蔡總統在連任就職演說中揭櫫的「六大核心戰略產業」,也是呼應此一新局勢。期待以政府的計畫為火種,帶動整個民間社會進行結構升級與轉型,邁向一個更具競爭力、更有韌性與更永續的社會。
修補現在,準備未來的關鍵時刻
面對疫情的衝擊,各國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因應,不管是貨幣政策或財政政策都是以前所未有的規模來推出。這些錢若沒做妥善的投資運用,為後代累積競爭力資本,將會成為後世沉重的負擔。
因此歐盟推出「修補並準備未來」(Repairand Prepare for the Next Generation)計畫,除了應急的紓困以修補疫情對經濟與社會的損壞外,更有企圖心地提出今後的振興方案。
歐盟振興方案有計畫的投資在環保、數位化與韌性社會,具體項目包括:
一、大規模的投資再生能源、儲能技術、乾淨的氫能、電池、清潔交通、永續食品與智慧循環經濟。
二、投資數位化基礎建設與技能,建立安全可靠可供跨境服務的e-ID系統,以提升競爭力與科技主權。快速建置5G與6G,讓社會更緊密的連結與數位社會的建立。
三、投資在韌性社會的建立,對於未來的公衛事件或天災的挑戰有較佳的準備。
至於韓國的振興方案(Korean New Deal)主要將放在數位化轉型的基礎建設,包括人工智慧、大數據、資訊安全、無接觸服務、整合5G網路,交通號誌物聯網化、智慧城市。其他具體項目包括:
一、成立一個11億美元的「智慧韓國基金」(Smart Korea Fund)以推動數位化。
二、培訓10萬名人工智慧軟體人才。
三、推動7項旗艦計畫將人工智慧整合到提高製造業品質管控、能源效率等項目。
四、完成12,000座智慧工廠。
五、幫助1,300個偏鄉建置高速上網環境,為學校提供數位化基礎建設。另一大主軸則是對全球暖化的回應,包括:再生能源推廣、完成23萬戶節能社會住宅、113萬輛電動車、20萬輛氫能車等。
台灣因為疫情防範得宜,除了疫情爆發之初民生消費急凍外,目前可說是全球少數生活作息正常的國家,因此不用像一些國家還要忙於搶救經濟。但我們絕不可因此而自滿,坐視其他國家藉此疫情的振興方案,大量投資未來,反而取得彎道超車的地位。
因此應積極在5+2產業創新的既有基礎上,加速投資「六大核心戰略產業」,包括強化資訊及數位相關產業、發展可結合5G時代、數位轉型及國家安全的資安產業、接軌全球的生物及醫療科技產業、整合的國防及戰略產業、加速發展綠電及再生能源產業,並建構確保關鍵物資供應的民生及戰備產業。
讀者可發現,不管是歐盟、韓國與我國,對未來關鍵產業的設定有很多相似之處,將來的較量將取決於落實的程度。因此這是一個進行典範轉移的機會(Paradigm shift),藉由這六大計畫打通台灣結構升級的環節。
金融為六大核心產業引擎添加燃料
在發展這些產業的過程中,政府相關預算只是點火的火種,主要還是需要民間企業的共同推動。誠如前商業周刊首席經濟學家Michael Mandel所說:「假如科技是新經濟的引擎,那麼金融就是燃料。」(If technology is the engine for the new economy, finance is the fuel.)這些燃料可能來自銀行貸款(間接金融),也可能是相關公司在資本市場或是發行公司債而來(直接金融)。
不同資金來源扮演不同功能,也各自有其擅長之處。總之一個完善的金融體系就必須合宜的提供這兩種金融服務,不能讓實體經濟缺少燃料動能。
這也是為什麼蔡總統在一場論壇中表示,台灣要發展成為「亞洲企業資金調度中心」以及「亞洲高階資產管理中心」。這兩個中心在某種程度上可說是一體兩面,因為在資金的調度過程中就需設計各種籌資管道與投資商品。而資產管理中心不但需要更為豐富的投資商品,同時也須協助籌資、募資。
因此金管會推出的財富管理新方案,就是要透過法規鬆綁,開放更多金融商品與業務。
並藉由擴大財富管理規模,厚植台灣資本市場。同時放寬國際企業分行OBU之開戶條件,鼓勵更多跨國企業來台投資,用資金為國內產業發展添加動能。
引導資金洪流為成長動能
過去國人因為種種原因,持有大量的外國金融商品。近來各國QE狂印鈔票下,新台幣面臨極大的升值壓力,也就是說這些外幣資產面臨極大的匯損風險。
因此今後若能有多一點的投資,不管是純民間,或是促參投資,都可設計成各項金融商品,應該可減少對國外金融商品的依賴與風險。
目前國發基金雖然相當程度取代了早年中華開發與交通銀行的角色,但政府終究只能擔任營造環境與需要更多早期創投點火的角色,主要的動能燃料還是要來自民間的一般創投基金或企業創投基金、私募股權基金與中小企業開發公司等。
每種基金在企業成長的不同階段,提供不同的協助與服務。在未來台灣新一波新創企業的崛起過程中,扮演重要推手。
建立更為靈活多元的籌資管道
長期以來普遍有一種看法,那就是商業銀行擅長風險控管賺取利差,但不擅長新創產業的扶持;另一理由是新創產業在擴充成長期風險最不確定,銀行是拿存款人的資金再借貸出去,所以需要在能掌控一定的風險下才會貸放。然健全的資本市場,活絡的籌資管道比較容易營造一個較友善的投資環境。
這中間,新創公司不僅從創投公司獲得資金燃料,這些專業創投公司也會在財務管理、生產技術、行銷通路、引介策略夥伴、商機媒合、品牌建立等各方面資源鏈結,提供中小企業充裕且多元化的專業輔導與資源協助。
台灣目前在政府大力推動創新創業風潮下,挹注新創公司種子輪階段的資金活水是有得到幫助。惟近年來上市櫃家數的成長有緩慢跡象,因此如何協助後續往上市櫃階段發展,則是現階段重點。
過去台灣的工業銀行,如交通銀行與中華開發銀行在協助新創產業上扮演重要角色,但因為受到2000年美國科技泡沫的衝擊,以及這兩家銀行的組織重整,使其專業投資機構在目前所屬金控旗下的地位大不如前。
雖然目前16家金控集團旗下都成立創投子公司,但規模都不大,另部分金控旗下之創投子公司,比較傾向服務同集團而非集團外的產業,例如台新金控創投主要投資的是自家在中國的兩家融資租賃公司。
且為加速資金運用效率,促使現金回轉,金控體系下的創投大多以擴充期與成熟期投資案為主,較少著墨在早期階段的新創公司。
至於全體269家創投公司,總實收資本額僅有1,600億元。這與台灣的經濟規模相比,實屬偏低。
銀行與資本市場如何相輔相成
直接金融比較好?還是間接金融?這應該是個錯誤的問題,因為直接金融與間接金融各有其功能與優缺點,每個國家的金融產業中也一定都有這兩種服務,缺一不可。
但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最適合的比例?世界銀行曾經有一份報告指出,一般來說普通法系的國家,如英、美等國比較擅長於直接金融(market-based financial systems);相對的成文法系國家,如德、日等比較擅長間接金融(bank-based financial systems)。但隨著一個國家所得增加後,資本市場的活力、效率與重要性也會攀升。
近來媒體多次談及台灣是以間接金融為主,並且根據中央銀行的統計數字,台灣直接金融的比例只有17%。但筆者認為央行的這個數字只能用來自我比較,看台灣的趨勢變化,不宜貿然拿來跟國際相比。
因為國際上目前也沒有一套公認的統計標準,有的研究以一國直接或間接金融的總量跟其GDP相比,有的則是將直接金融的總量與所有金融的總量相比。
台灣央行採取的是,將直接金融的總量與所有金融的總量相比,但對於如何衡量股票價值則與國外有不同的作法。國外是以市值計算,台灣是以面額計算,因此,若貿然拿去與國際相比說台灣直接金融比例偏低,那也失真。
若台灣也以股市市值當直接金融的分子之一,是否造成虛胖?因此與其執著於直接金融的占比數值,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我們還有哪一部分比較不足,該如何去補強。
(本文作者為資鼎開發公司協理、台灣金融研訓院院委)探索更多精彩內容,請持續關注《台灣銀行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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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並授權刊登,不代表TVBS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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