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被醫生宣告,只剩6個月的生命,你會如何度過最後的人生?美國一名29歲女子,新婚不久就被診斷出惡性腦瘤,只剩半年可活,於是她決定在還能自主的時候,選擇自己告別的方式,但因為她居住的加州,不允許醫師開立處方幫癌末病人自殺,她和家人只好搬到,美國第一個可以合法安樂死的奧勒岡州,她還將心路歷程拍成影片放上網路,為全美安樂死立法請命,短短不到一個月,900多萬人次觀看,上週末11月1日,一如預告的日期,她在家人陪伴下,尊嚴地離開人世。
2013年最後一天,29歲的梅娜和新婚的老公,準備迎接新年倒數,想不到迎來的卻是生命的倒數。腦癌患者梅娜(2014.10):「我們跑去酒鄉慶祝除夕,隔天也就是元旦,我就被診斷出腦癌,而且是末期。」
梅娜被診斷出最惡性的多形性膠質母細胞瘤,醫生說她只剩半年壽命。梅娜母親:「一開始我還希望是診斷錯誤,當你不願承認一些事實時,你腦子就會做些奇怪的事。」
已經沒有時間自我否定,個性獨立自主的梅娜,決定不讓病魔寫她的生死簿,於是她和老公從加州北遷,到允許安樂死的奧勒岡州,請醫師為她開立處方,以求解脫。腦癌患者梅娜:「我放在安全的地方,我知道當我需要時就有。」
只是梅娜沒想到求生不得,求死更難,她拍攝的安樂死預告影片,吸引近千萬人次點閱,也激起全美對安樂死話題的激辯。基督教會牧師華生vs.CNN主播:「如果她拿的不是藥丸而是槍,然後說11月1日她要把槍放到嘴巴,把自己頭轟爛,但她明明是服藥丸,而且看起來她想安詳的離開,不讓癌症粗暴奪走她的性命,你又知道她這樣走就很安詳?」
忍受抗癌藥物造成臉部浮腫,與體重增加的副作用,梅娜親上火線為自己辯護。腦癌患者梅娜:「有時人們看到我會說,你看起來不像你說那麼痛苦,我聽到都會很難過,因為當我癲癇發作無法言語,我怎麼會覺得不痛苦。」
目前美國對於安樂死,看法依舊相當分歧,去年底一份民調,有47%美國人贊成49%反對,另一份蓋洛普調查則發現,多數民眾的態度會受提問方式左右,若是問到用「無痛方法結束生命」,有高達7成民眾支持,要是問是否贊成「醫生協助病人自殺」,回答是的比例就降到51%。
於是在生命最後階段,梅娜列出她的願望清單,其中之一就是為安樂死立法請命。腦癌患者梅娜:「我的目標當然是推動這項政策,我希望所有美國人都能,享有同樣的健保權利。」
梅娜先生:「尊嚴死亡法讓那些面對痛苦折磨的人可以決定,什麼時候他們覺得夠了。」
因為存在道德與法律爭議,目前美國只有奧勒岡、華盛頓、蒙大拿、佛蒙特和新墨西哥,5個州允許合法安樂死,而且為防止遭到濫用,在條件上都有嚴格限制,包括病人必須成年,同時罹患絕症,生命不超過6個月,還要通過憂鬱症篩檢,確定心智健全。
紐約醫學專家卡普蘭:「你還要有一段等待期,有很多防護措施,如果這些都通過了,你會拿到藥,但你要自己服下。」
弔詭的是,調查也發現,有3成申請安樂死處方的病人,最後並沒有真正服藥,或許對他們來說,藥單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重要的。生物倫理專家古德曼:「這是人類文明史上最難做的抉擇之一,有2點我們都同意,一是生命是可貴的,但另一方面自由同樣可貴。」
不過最後,梅娜還是選擇了自由,至於她太早交棒的人生,只好由媽媽接著走下去。梅娜母親:「我們答應過會再見面,所以我會繼續她的冒險,去一些我不敢去的地方,像馬丘比丘。」
上星期六,就在為老公慶生後的隔天,梅娜如願在人生清單的最後一個項目打勾,沒有遺憾只有尊嚴。腦癌患者梅娜:「我想在樓上臥室,我和先生的床上死去,有母親和先生陪在身旁,在我喜歡的音樂聲中安詳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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