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農場包圍著淺灰農舍，這裡是北韓黃海北道沙里院市的米穀合作農場，農民得意細數著，三代金氏領導人蒞臨指導25次，因為這裡是北韓農業重點示範區。農場農民：「我們親愛的領導提供我們必要的肥料，要我們更科學化耕種，親愛的領導說如果產量過10倍，我們就有獎勵。」
北韓糧食生產不穩定，長期需要國際援助，不過最新一份報告卻指出，北韓今年對中國出口的食品比去年同期還增長了35%，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差？在國際糧食日這天，半島與CNN記者分別走訪了北韓的示範農場以及中韓邊界貿易重鎮丹東，希望找到問題的答案。
這位農民更是開口閉口親愛領導，因為金正恩上台後的「經濟政策調整」，現在他不但有菸抽也買得起手機電器。農場農民：「感謝親愛的領導，我們國家的農村地區發展得很快，現在我們有電，所有耕作也改用機械。」
北韓農民向來是看天吃飯，前年平壤開始針對農場實施分組管理和土地擔當制，按照勞力和收成進行實物分配，農民三分之二上繳國家後，可保留剩下1/3自用或販賣。農場農民：「跟以前比不管怎麼說，自己多勞動就能得到更多糧食。」
下田有了強大誘因，去年北韓的農產量首度足以滿足人民基本需求，不過這只是檯面看得到的數字，看不到的呢？半島電視台記者：「我們不准拍攝農場農民，他們說是因為農民髒兮兮不想被拍。」
離開示範農場的田園風光，一般農民實際收成情況外界無從得知，記者想拍攝農民立刻遭到驅趕。
根據聯合國的估計，北韓今年的糧食生產雖然比去年成長5%，但糧食供給依舊有缺口。韓國農村經濟研究院資深研究員金榮勳：「今年的產量比去年顯著增加，北韓人民需要540萬噸的糧食，他們自己生產部分有500萬噸，其他不足就靠國際組織援助，不過這只是達到最低的標準。」
這個缺口主要是因為，今年春天北韓遭逢10年來最嚴重的旱災，當時金正恩巡視氣象局還大動肝火，飆罵預報失準造成農損。北韓電視台主播：「金正恩指出天氣預報誤報的情況較多，只有搞好氣象觀測和天氣預報事業，才能確保人民生命財產安全。」
其實過去15年北韓一直是全世界接受糧援最多的國家之一，但今年世界糧食計畫署募款不順，補助對象大砍1百萬人，因此中國的援助就成了北韓的生命線。
這裡是遼寧省丹東市，中國與北韓貿易有7成要經過這裡。CNN記者麥肯錫：「(丹東)這一頭你看到跟中國其他城市一樣熱鬧，商店和餐廳等著開門見客，但換到這一頭鴨綠江對岸，幾乎是一片漆黑，只剩幾盞微弱的燈光，因為那邊屬於北韓。」
作為北韓最大金主，中國每年究竟援助多少糧食一直是個秘密，只是真正數字恐怕也很難計算出來，因為幾年前國際糧食價格飆漲。
中國開始限制出口配額往北韓的糧食渠道從地上轉為地下非正式統計，走私糧食甚至比正式出口還要多。CNN記者麥肯錫：「走私商半夜會接到對岸邊界的電話，他們過來開船越過邊界，到那邊的北韓境內，進行非法走私交易。」
CNN找到不願具名的走私商描述邊境走私的猖獗，他說平常對叛逃的脫北者，一律殺無赦的北韓軍人，對走私糧食卻是一路綠燈放行。中國走私商人：「我們不缺食物不缺物資，大家衣食無缺但北韓不是，他們連軍人都一貧如洗。」
中國人不吃的過期米麵在安東以極低價格賣到對岸，有時沒錢北韓就用廢鐵人參交換，只是違法生意畢竟不好做，因為飢餓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中國走私商人：「北韓人對交易不爽就會開火，每年我們這些走私商，每年我們這些走私商，都會挨子彈。」
北韓高幹做著檯面上的合法貿易，私下糧食走私在鴨綠江摸黑進行，但大批糧食最後都流向哪沒人知道，只知道北韓依舊有1/3人口處在糧食短缺的狀態，兒童依舊營養不良。世界糧食計畫署艾利夫：「整體原因還包括民眾購買力不足，這也造就北韓人尤其小孩長期營養不良的問題相當嚴重，北韓兒童有1/3營養不良。」
但諷刺的是儘管連年缺糧，總部設在南韓的朝鮮新聞卻報導，2014年中國從北韓進口食品同比上升了35%，總計前8個月的出口量，甚至比2011年全國收到的糧食援助總量還多，分析師認為這可能意味平壤急需靠出口賺取外匯，或希望扭轉北韓缺糧的形象，只是因為缺乏實際數據，外界只能霧裡看花，就像官媒兩度發布的金正恩照片，究竟要證明他依舊大權在握，還是想粉飾太平？虛虛實實的北韓永遠讓人看不清。
◎圖片來源：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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