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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案大宣判】失控崩潰 幸妤怨扁從政喪隱私


發佈時間:2009/09/12 16:20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扁家弊案被重判,全家陷入愁雲慘霧中,但早在案件調查初期,他們的生活就已經分崩離析,陳前總統被關在看守所,陳致中跟妻女、母親吳淑珍搬離台北到高雄生活,陳幸妤在被限制出境後,選擇跟夫婿趙建銘一起也搬到台南,從小生在政治家庭,陳幸妤心中有非常多的憤恨跟不甘,從幾次她在媒體前的失控演出,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多想掙脫這一切,連吳淑珍都曾經說過,要不是陳水扁要選總統,子女也就不用受這些罪,扁案大宣判,我們從扁家子女的角度來看待他們的父親,也看待他們自己刻骨銘心的感受。

沒辭去工作前,就連颱風天的上班日,陳幸妤也一如往常,9點半左右出現在牙醫診所外頭,從停車場到診所,短短50公尺的上班路,卻搞得比橄欖球員達陣還艱辛,鐵青的一張臉,就像戴上無形的盔甲,應付媒體陣仗,還有熱情民眾變保鑣的古道熱腸,日復一日上演楚門秀現場。

前總統女兒陳幸妤:「你們要把我搞瘋是不是!」

陳幸妤:「你們每天跟著我,能不生氣嗎?有點人權好不好!」

失控、高分貝咆哮,似乎已經跟陳幸妤畫上等號,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生活被打擾,更何況是沒有期限的絕望,這也是陳幸妤不斷質疑的,為什麼同為第一家庭成員,她的生活就這麼不得安寧?但一切有果必有因。

◎怨扁從政妤反彈

2000年,她父親完成政黨輪替的歷史大業,也是陳幸妤人生的轉捩點,從這刻起,維安人員寸步不離,媒體、民眾張大眼睛緊盯,當年在大學畢業典禮上的她,毫不客氣地用手擋鏡頭,幾乎全程翻白眼,用肢體語言說明拒絕當公眾人物的憤怒。

無奈的是,她無法改變體制、改變現實,極度的適應不良,使得她人生幾個重要階段,總是在暴怒沖淡喜悅中度過。

陳幸妤:「你現在到底想問什麼嘛?」記者:「想跟你確認一下7月1日的婚期?」陳幸妤:「就是7月1日訂婚啊,你們昨天不是也問過了嗎?」

2001年宣布結婚喜訊沒多久,香港媒體登陸,台灣吹起前所未有的狗仔文化,第一期標題大爆「駙馬爺薄倖內幕」,封面人物就鎖定陳幸妤。陳幸妤:「你們有新聞自由,我們也有人身自由啊!」

媒體鉅細靡遺報導兩人購買的蛋糕、披露雙方過去交往的對象,還列表超級比一比。

婚禮主持人:「新郎跟新娘,來擺一下姿勢,還是要嘴嘟嘴?」

小倆口地甜蜜幸福,到為人母的感動知足,要在鏡頭前看到她的笑容,真的屈指可數。陳幸妤丈夫:「星期一,然後呢?」陳幸妤兒子趙翊安:「星期二。」趙建銘:「然後呢?」趙翊安:「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趙建銘:「他有點害羞。」

◎衝撞媒體護隱私

這是印象中採訪陳幸妤以來,她最自在開心的一次,碩士畢業、擁有兩個寶貝,當時大家還在想,當了媽媽真的變得柔軟,沒想到更艱難的考驗等著她。陳幸妤:「我想到趙玉柱我就恨死他了啦!自己做事自己不敢承擔,那種人去自殺算了啦!」

光透過電視,都可以感受到她來自肺腑的恨意,台開案爆發,趙玉柱父子被加重求刑,原本可以依靠的夫婿,難逃涉案羈押的遭遇,千夫所指、輿論譁然,陳幸妤壓力如排山倒海來,經典的「回首望藍天」,也望出了陳幸妤獨守空閨的悲哀,就連老三出生時,趙建銘都因為人在看守所,讓陳幸妤得獨自進產房。

即使之後被釋放,為了不連累當時還在當總統的老丈人,趙建銘轉而到台南新樓醫院,說要義診再出發,而陳幸妤則開始了跟先生南北相隔,獨立扶養三個幼子的生活。

被爸爸抱在懷裡的陳幸妤,當時6歲,娃娃頭髮型甜美可愛,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從9歲那年開始走樣。

媽媽車禍,隔年爸爸入獄,讓年幼的她跟弟弟陳致中頓時失去依靠。前立委葉宜津:「某某某(小學同學)的媽媽說,叫她不可以跟我做朋友,因為我的爸爸是壞人,被抓去關的壞人。」

活在恐懼的陰影下,即使時局改變,她父親一路從立委、台北市長入主總統府,但對陳幸妤來說,這只是另一場鋪天蓋地的災難。時任總統夫人吳淑珍:「小孩會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罪都要怪到他(扁),因為誰叫他(扁)當總統。」

這不是玩笑話,家裡有個政治狂熱的爸爸,別說沒時間陪他們,連私生活都得曝光,搞得做父母的也是愧疚出發,溺愛收場。吳淑珍就坦言,拿私房錢給陳致中買車,就是希望至少給孩子物質上有所補償。

◎靦腆致中操盤手

前總統兒子陳致中:「我明年要當兵,我爸爸是陳水扁。」

不像姊姊那麼激烈,媒體通常用「羞澀」來形容陳致中。當兵、出國唸書,偶爾在造勢場客串演出,這位靦腆的大男孩,隨著扁家弊案連環爆,從乖乖牌,他口中「被支配的角色」,搖身成了扁家洗錢的操盤手。

陳致中:「當初因為一時之間的不辨,然後沒有認清洗錢跟處理金錢的界線,那我們今天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的後悔,那如果可以重來,我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深深一鞠躬,認了洗錢,也認了自己是不法所得的共犯,追隨父親攻讀法律,台大法律系畢業,還擁有柏克萊、以及紐約雙法律碩士學位,大好前程,如今連謀生都困難,好在有民進黨市黨部接納,聘他當法律顧問。

陳前總統媳婦黃睿靚:「官司一件一件而來,媽媽的壓力真的很大,致中當然壓力也很大,那我,我所承受的壓力也很大。」

陳致中一方面投書媒體說明,「寧可生在正常家庭」的無奈,一方面夫妻淚眼向法官求情,希望在女兒成長過程中不要缺席。

令人唏噓的是,自己走過不開心的童年,如今為人父母,隨著官司宣判,恐怕也無法如往常的守護子女,這同時也是陳幸妤最在乎的事。

◎限制出境妤崩潰

陳幸妤:「我真是忍無可忍,我去上課你們也要拍我,幼稚園,我出來校外教學也要拍我,很多名人的小孩都躲到國外去了,我走不了你們就要這樣整天跟著我嗎?」

沒錯,要走、要離開台灣的念頭早就深植在心中,一方面努力過活,但另一方面,還得應付父親在看守所內往事不堪回首的爆料。

記者:「父親把妳被劈腿的事情爆出來,妳做何感想?」陳幸妤:「我爸的書有沒有寫到這一段,我是沒有看到我爸有這一段,我不知道為什麼再新聞上冒出這一段。」

要逃離活在放大鏡下、要逃離媒體、逃離反扁群眾,陳幸妤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得離開台灣。為了達成目標,她逐步在鋪路。陳幸妤:「既定的行程,很早以前就安排好的。」

即使離開台灣,去紐約短期進修,但攝影鏡頭卻跟著她到天涯海角。陳幸妤:「我根本不知道黃芳彥在哪裡,我怎麼跟他見面!」

異國街頭大暴走,也許也覺得自己太過失控,冷靜後她曾學著妥協。記者:「跟我們講講看,這兩天在紐約心情上調適得怎麼樣?」陳幸妤:「差不多啊。」記者:「有沒有好一點呢?」陳幸妤:「可能有吧。」記者:「現在你們全家只有妳一個人出國,會不會有一點遺憾?」陳幸妤:「希望下次出來,帶他們一起出來玩。」

唯一一次接受電視專訪,也是在紐約才卸下心防,這時候的她,只是一個平凡媽媽。陳幸妤:「我是一直希望說我小朋友在一個比較平凡的環境長大,就是跟一般人一樣,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樣,背負這麼大的壓力。」

心平氣和地談自己最深卻也最平凡的願望,心平氣和時,陳幸妤也願意侃侃而談自己的脾氣。陳幸妤:「我是很容易被激怒啦,但是可能是這樣,記者就更喜歡來找我。」

眼看著一切都慢慢上軌道,學校申請好了,出國安頓一切都在計畫中,想靠自己走出一條新的路,但計畫卻趕不上變化。

被認為是扁家案件中最潔身自愛的成員,卻因為吳淑珍為了脫免罪責,教唆子女說謊,要陳幸妤聲稱發票是代父母購物餽贈,而被檢方依偽證罪起訴,被檢察官諭令限制出境,對陳幸妤真的有如晴天霹靂。

她自己出國留學夢碎事小,重點是身為三個孩子的媽,無法給小孩一個安全不受打擾的成長環境,那種絕望,讓她徹底崩潰。

週刊標題斗大聳動,接著在媒體上看到陳幸妤隻身前往北所,出來時淚濕衣襟,雙眼紅腫,掛著淚痕。扁辦秘書江志明:「絕對沒有所謂外傳說她有服藥自殺又被救回來這件事情。」陳致中:「沒有,沒有這件事情,亂寫。」

陳幸妤:「你們每天這樣夠了沒!我小孩都受到影響了!欺負人欺負成這樣子!」

情緒接近失控,奔向媒體作勢撲打,陳幸妤的反應,所有人都嚇一跳,她想掙脫的情緒,全在這一刻引爆。陳幸妤:「不要勒我脖子啦!你們夠了沒!」護衛隊:「幸妤不要激動。」陳幸妤:「信不信會有報應!你以後也會有小孩!」

陳幸妤用盡全身力氣,臉色發白,氣喘吁吁,空洞的眼神,似乎道盡她的無力。陳幸妤律師林志忠:「如果特偵組能夠讓幸妤出去,需要她怎麼配合,她一定會配合。」

心疼女兒,陳前總統還特別從看守所寫了一封119求救信給馬總統,希望他能夠救救陳幸妤、三名幼子。父親心疼,但讓她從小承受這麼多苦痛的,卻也是同一個人。陳水扁:「投我們的孩子一票,拜託大家,謝謝大家!」

陳水扁:「本人必將遵守憲法。」

◎宿命至此 幸妤吶喊

爸爸當總統的八年,擔心被冠上不愛台灣的指控,她不敢有移民的打算;爸爸卸任,卻因為弊案,現在連出國都有困難。

一次一次堅強,不想被命運掌控,命運卻一次一次將她打落。作子女的,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但這一切對她來說,已經是不可承受之重。陳幸妤:「我是陳水扁的女兒,就活該被人家蹧蹋,踩在地上踩到死都沒人理我!我做錯什麼?」

這是纏繞在陳幸妤心中,永遠無法消滅的問號,她自認是平凡的妻子,努力養活3個孩子的媽媽,她只想徹徹底底把自己隱藏,但因為父母、因為弊案,卻逃不了被生吞活剝的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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