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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浪裡來去卸油人 台灣動力背後關鍵

記者 王德愷 / 攝影 劉文彬 林煌賓 報導
發佈時間:2010/07/04 22:00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油價會浮動改變,買油的代價你知道,但運油的代價,你知道嗎?小船頂浪前進,船上的人們,每次都會暈船,暈到腳軟時就到了,抓緊梯子往上爬,因為運油、卸油,不能耽誤運油人的辛苦,幾十年來始終沒改變。

台灣的石油要從國外進口,也許你加過油,但買來的油怎麼上岸的?不是飛機,也不是大船入港,台灣的港口都不夠深,油船無法直接到港邊卸油,每一滴油,都要精準接管,透過從外海延伸到港邊煉油廠的大輸油管,送上岸,而這群人就要搭起台灣動力的喉嚨,在海浪中工作。

整隊、點裝備、上小船,開往大油輪這樣的旅程,26年來,陳清誥重覆了無數次,他是大林煉油廠,海上作業科的班長。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班長陳清誥:「每個環節都是相扣的,一步一步來。」

煉油廠一旦停爐,損失上千萬,所以非必要,不能停止卸油。陳清誥:「我們這個在外海工作,就是365天,不管你過節、過年,什麼時候,只要有船來,說要來靠卸的話,那剛好輪到你,你就要出來。」

設備船與拖船,總共5艘小船隊,頂著5級湧浪出發了,陳清誥說,今天西南氣流帶來的浪還算小CASE,颱風大浪打斷粗纜繩的狀況,他也遇過,因為接管、卸油,只有2個班,10人輪流。

陳清誥:「有時候就是,同時可能也會來2條船啊,2條船也是要2條船一起作業啊,不可能讓人家的船在那邊等,就2班都得上班。」

不像汽車,大油輪是沒有煞車的,進不了港,只能在外海頂浪,開倒檔等待,小船的任務是在外海固定大油輪,將油輪牽制在浮臺旁,接上輸送管,送回原油;但大浪裡,小船怎麼固定自己?答案是「不可能」,只能放軟身段,隨浪起伏。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繫泊船長張芳儀:「嫘祖二號,嫘祖二號,鳳山呼叫。」運油船船長徐家龍:「鳳山,這是嫘祖,請講。」

張芳儀:「嫘祖你早,我們出發了,你現在還在錨地嗎?」徐家龍:「沒有沒有,我昨天沒拋錨,在外面漂,現在我離2號跟3號浮筒大概1.5海浬的位置,在這邊等你們。」張芳儀:「OK,現在外面的船頭朝哪�…?」

大家要喊他一聲「領港」,比很多船長更資深的張芳儀,打破了海員不會暈船的錯誤傳聞。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繫泊船長張芳儀:「暈船的話,那就要自己克服了,因為你要吃這行飯,坦白說,在海上的作業是一個很辛苦,而且冒很大風險的一個工作。」記者:「大家這麼多年都還會暈船嗎?」:「會暈船是正常的,會暈船絕對是正常的,因為我們腦神經不能夠平衡嘛。」

跑船20年,張芳儀當過運油輪船長,曾經遇過海盜,防衛武器只有船上水柱;也曾經在第一次波灣戰爭時,駛過波斯灣。

張芳儀:「眼睜睜看著前面的船,被伊朗砲艇打,然後後面的船,也是被人家用飛彈快艇打,打到都冒煙起火。」

2週,他都不敢熟睡。記者:「你緊張了大概多久?」張芳儀:「喔,大概2個禮拜,進去(波斯灣)到出來,大概2個禮拜。」記者:「那段就是?」張芳儀:「對對對,就在波斯灣裡面。」記者:「所以2週都不敢睡覺?」張芳儀:「喔,很難喔,很難。」

卸油要特別注意,不能污染海水;11年前,張芳儀因為豐富的運油輪船長經驗,轉作「領港」,台灣南部幾個卸油港水域、洋流,他都要熟悉,當然也要繼續克服暈船,以及外海變化多端的氣候與浪頭。

張芳儀:「在外海,有時候碰到風浪大,還有一些比較不確定的天氣的因素,所以上下船會比較危險,我2年前在永安的時候,下船的時候,因為風浪太大,強烈颱風克羅莎來的時候下船差一點點掉海裡,差一點點,那是因為風浪太大,浪高大概有6米以上。」

沒人不暈,暈也得做小船,乘著浪頭,擦撞大船;船上的人們,要在浪把船帶到高點時,抓住鋼梯往上爬,這一剎那攸關性命,自己要大膽,腳軟也不能停步。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班長陳清誥:「說實在,要有點體力、要有點膽識,有時候要上下船的話,你如果沒有膽識的話,那你可能這行,你可能會做不下去。」

辛苦的上大船過程,只是卸油的第一步,5艘小船辛苦地留在海上搖晃,為了你我每天要用的油,卸油班人員們頂著暈船,繼續作業。

風速超過35節,就不能進行卸油,趁著光線明亮,浪不太大,趕快開始,卸油2、3天,小船也要這麼搖2、3天,大船在海浪中,相對穩得多,但要把這鋼鐵巨物,在浪中精準固定,距離浮台不多不少就是60公尺的確考驗著領港,船長與卸油團隊的技術

張芳儀:「斷(天然)氣的話,你發電就有問題了,那斷油的話,你煉不出油來,那大家車子都停擺了。」

張芳儀:「大林一號,麻煩你左舷的船尾。」

張芳儀:「那我們的責任也是要確保不斷油、不斷氣啦,所以有時候在惡劣的天氣情況之下,根本沒有靠船的條件,大家還是會拚了命出來靠船,這是外界比較不容易了解的地方。」

張芳儀:「Stop,engine。」工作人員:「Stop,Engine。」張芳儀:「鍾sir,我車停了,你絞不動告訴我。」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班長陳清誥:「Walky Talky打開,無線電哪?」

環環相扣,說的就是陳清誥與兄弟們的工作,大船在風浪中,驚險地固定位置,粗到可以打傷人的輸油管,才能對準油槽口,這是卸油過程中,最需要精準的環節。

陳清誥:「剛開始應該,老實說應該還有(害怕)啦,因為我們這個接管的工作,說實在啦,有一點辛苦,因為以前的船,它是固定的吊桿,固定的吊桿,你要接那個管子,那個位置呢,它沒有辦法完全對好,所以呢,要靠人力呢,去把它拉過來。」

運油船船長徐家龍:「這是嫘祖號,聽到請回答。」

陳清誥:「現在我們都是用自動的,所以呢接管子的話,我們要接哪一個位置,可以你把它調整到那個位置,所以人力可以省一點。」

徐家龍:「第一條(管子)拉上來了嗎?」陳清誥:「Stop Engine。」徐家龍:「Stop Engine,好,第一條拉上來了。」

船艙外雨大浪大,但卸油班5人,這2、3天都得以2人同值4小時的方式輪班,管子接口、油壓,海面是否有汙染物?都得全天候監看。

因為是台灣自己的油輪,所以會準備食物給周圍待命的小拖船。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繫泊船長張芳儀:「大家都是情同手足嘛,所以就會送(食物)給他們吃,但是如果是外輪(外國船)的話,他們就自己要吃泡麵了。」

吃完吐,吐完還是要吃,風浪中來去久了,每個人都練成鐵胃,身體病痛容易忍耐,最難熬的是心情。

張芳儀:「(現在領港)事情還是很多,但是離家近至少3天、4天,最多5天,一定可以看到家裡人,這是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大的(換跑道)誘因啦。」

張芳儀清楚記得,孩子學說話時,他不在身邊,默默看海浪的日子裡,錄了錄音帶給孩子。

張芳儀:「他小時候,很小,剛剛在學講話的時候,那時候我在外艦,經常就是用錄音帶講故事給他聽,然後我要求他聽完之後,你要再重新重覆一遍,寄回來給我。」記者:「那時候他幾歲?」張芳儀:「,那時候他大概3歲。」

離鄉背井的辛苦,好不容易過去,現在就算工作危險,張芳儀也不再計較。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班長陳清誥:「出來可能的時候,就是要過個2天、3天,那突然間家裡有什麼事情的話,要找人,可能沒有那麼方便,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大概就是說,家裡面沒有辦法照顧得到。」

但這是卸油最重要的階段,沒人能停工,卸油班員工期待的,只有這個小小休息船艙,勉強能躺平一個人,還有簡單的船上飯菜;時間接近中午,控制艙內也沒有人吃飯,因為管口接好,卸油的關鍵階段也要開始。

大副緊盯著密密麻麻的儀表板,每根油管輸送的油量、油壓,都要在控制中;大油輪在海上航行將近一年,船員們壓力最大的環節,就是現在。

運油船船長徐家龍:「我們會叫船員檢查那個管路,有沒有漏油的情況,都一切正常的話,我們才陸陸續續加,把它(輸油)加速加起來。」

背著更大壓力的人,是幫浦艙裡的這位李武昌,已經在油輪上工作11年了,船開行的9個月到1年內,他不僅見不到家人,也很難見到陽光。

24小時待命,李武昌要維修所有的幫浦,永遠忍耐45度高溫、溼熱的環境,不時還要被滾燙的水噴,到但他是關鍵人物,不能退縮,控制艙一聲令下,他要立刻打開幫浦。

記者:「那你每次要在這裡面待幾個小時?」航運公司油船技師李武昌:「差不多半小時,至1個小時。」

終於又一批油可以上台灣的岸了,剛剛過去的幾小時,每個人都是Key Man,整個台灣動力的關鍵人物。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班長陳清誥:「我們這是工作是一個Team的工作。」

中油儲運組海上作業科繫泊船長張芳儀:「你要走航海這條路,我是建議這些年輕人,你要先看清你的目標,你要的是什麼。」

浪總會持續,不要期待它停,困難也會持續,不要期待別人幫你面對。張芳儀:「這個工作真的是比較辛苦,真的『很』辛苦,不是『比較』辛苦。」

陳清誥:「那你來這個地方是,既來之則安之啊。」

「安之」是安於風浪與變化,因為要把油送到每個人的油箱中,這是不能有變化的。

陳清誥:「我們這個是站在第一線,那第一線就是我們所負責的工作,就是要這樣子做,雖然是比較沒有時間性、比較辛苦,但是你在公司裡面,總是要有人做這種事情。」

他們穩住的不只是船身,油管還有台灣的動能、經濟,與用油人的心情。

#中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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