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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這一行】精雕寶石珊瑚半世紀 工藝地位留名


發佈時間:2012/11/25 21:06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寶石珊瑚在算是台灣特有的天然資源,不少人專程到台灣採買特殊的雕刻藝品,目前還留在台灣的珊瑚雕刻師,大多有將近50年的資歷,他們奉獻一生和珊瑚相處,依照珊瑚樹原本的形體,雕成每尊價值至少百萬的的雕像,看一下老師傅的巧手,怎麼能一輩子坐在低矮的切割台,從來都沒換過工作。

放在櫥窗裡的寶石珊瑚雕像,有著火一樣的紅,或是整尊桃紅的關公雕像,氣勢逼人,給這些珊瑚一個數字,大小像生蠔一樣的紅珊瑚項鍊墜子,價值780萬,跟鴿子蛋一樣大小的珊瑚戒指,標價120萬,這些超高價位的珠寶作品,得從這2個戴著老花眼鏡的老先生說起。

鼻樑撐著老花眼鏡,在厚重鏡片底下是專注的眼神,他是張秋生,14歲當學徒,現在63歲,從來沒換過工作,留著落腮鬍的是林天成,還有個大師的稱號,接近50年的資歷,珊瑚成為他們一生的志業。

珊瑚雕刻師林天成:「當學徒啦,或者怎麼樣子啦,我那個時候就是小學剛畢業,他說好,畢業我就帶他過去學珊瑚,我那個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啊,珊瑚是什麼,我們根本就沒有聽過,而且是住鄉下,我就住在蘇澳那個鄉下。」

記者:「你對珊瑚有什麼特別感情?」珊瑚雕刻師張秋生:「感情喔?總是有這個興趣去做,比較重要啦。」

剛開始他們以為珊瑚,就是大堡礁的那種保育類的造礁珊瑚,後來才知道,寶石珊瑚不是保育類,它們是生長在海底下200公尺,最深到2000公尺的有機寶石,靠著潛水艇,在深海把寶石珊瑚完整地帶上海面,這每一株珊瑚樹,至少要經過海水的壓力,幾百、甚至幾千年,才會變成具有硬度的寶石珊瑚,撈到海上,不代表它們生命終結,而是經過雕刻師的巧手,更加珍貴。

林天成:「一開始就是說,你不斷的去磨練,不斷的去磨,不斷的去練,因為珊瑚本身是有生命的,什麼叫做有生命,它會保生、避邪這很重要,你921大地震的時候,珊瑚不會倒。」記者:「真的假的?」林天成:「真的。」

寶石珊瑚默默在海底保持同一個姿態,這兩個人可能也被影響,能在工作檯前面維持同一個動作很長時間,一天至少8小時,同樣低著頭、彎著腰,也許大師之所以為大師,是因為他們可以很專注在同一件事情上很長的時間,但是花了50年做一樣的事,是值得尊敬的。

林天成解釋,撈上岸的寶石珊瑚,經過挑選先切段,這塊桃紅珊瑚叫做MOMO,一小塊價值300萬元,放上切割台這個步驟,決定珊瑚的未來,能有怎麼樣的發展?靠師傅,一段一段的MOMO,放在一邊好像紅蘿蔔,切割台變成沾板,師傅得小心手。

記者:「你以前這樣切料,有沒有切受傷過?」林天成:「加減啦,你如果太嚴重,指頭就斷掉了,只是…很快啦,只是痛一下而已沒有關係。」記者:「痛一下就斷掉了對不對?」林天成:「對啊,真的啊,有師傅就這樣斷掉了,所以說精神一定要足夠,我很少說笑話,幾乎一年不超過3次。」

要是不小心,珊瑚斷了、手指也斷了,其實學徒要能切割珊瑚,需要一段歷練,尤其是高級的珊瑚,必須經過至少6年時間,切的人手要穩、經驗要夠。林天成:「如果你要切高檔貨的話,你沒有超過6年以上的經驗,你手拿不穩,一斜掉你你就完蛋了,就損失很多,所以說不可能。」記者:「切斜掉到底會損失多少錢?差不多多少錢起跳?」林天成:「那看你切什麼樣的材料啦。」記者:「那像這一塊勒?」林天成:「最起碼要上千元。」記者:「差那麼多?」林天成:「對啊。」記者:「A-KA(赤血紅珊瑚)會更貴?」林天成:「A-KA(赤血紅珊瑚)幾十萬都有。」

重大的任務由老師傅把關,然後把它拋光、細磨,一直到變成商品。林天成:「它變化太多了,因為怎麼樣子,它沒有這個變化,為什麼形狀會不一樣?你不是要刻意去做的,有些你要順著材料,為什麼?因為它本身的材料、材質能夠讓你做什麼,你再去順著它的料去做什麼。」記者:「你有沒有最得意的,弄了哪個東西是最得意的?」林天成:「只要出我手,我都很得意,但是現在大顆的都賣掉了。」記者:「大顆的都賣掉了,那你剛開始拿到那麼好的原料時,你會很興奮嗎?」林天成:「我定力很夠,不會興奮,是很平靜、很難得,心裡想說很難得。」記者:「不能太興奮?」林天成:「當然啊,有什麼好興奮。」

因為珠寶講求重量,所以要怎麼把寶石珊瑚弄成完美的圓形,呈現最天然的美,是目前算是珊瑚產業的顯學,所以林天成的工作就是研究,怎麼把珊瑚磨成圓型、水滴型、半圓形,發揮自己原有的特質。師傅:「你磨尺寸沒關係啊,你就照它的尺寸磨。」學徒:「是說這樣消磨太多,它如果切12得出來,他叫我要磨9的,你知道意思嗎?」師傅:「這你就要跟他反應啊,料消磨太多啊。」

因為拋光會沾到水,所以他的工作,行話叫做「濕的」,另一個領域,是拿雕刻刀,不沾水叫做「乾的」,張秋生拿著雕刻刀,刀起刀落,珊瑚枝變成古代神獸「貔貅」,這是小的作品,它專長是雕這種,珊瑚雕刻品、大的,雕工精細,有些地方被雕到只有薄薄一片,稍稍撞到都怕會斷裂,搬動起來,還要先幫他開道,避免碰撞,這尊雕像,其實是敦煌壁畫的其中一幅,2D變成3D。

張秋生:「我現在另外一支,還在台灣的作品,一支珊瑚洞簫,可以吹的,可以出聲音,DOREMI都可以吹出來的。」

彎彎曲曲的珊瑚枝,能變成洞簫,還有飛龍盤踞,這支簫在完成之後,立刻被高價收購,現在只剩照片,張秋生追求藝術的極致,他說雕刻的價值就是美感,偏偏要刻得立體,表示得切掉不少珊瑚,重量太輕賣不了好價錢,所以他的每一刀都,必須在價值和價錢之間取得微妙的平衡。

記者:「現在有沒有人來接你,跟你學學雕刻?」張秋生:「以前有,現在沒有了。」記者:「為什麼?」張秋生:「以前是我們自願去學習啊,現在是拜託他來學習,不一樣。」

林天成:「你精神你要集中,眼力也要集中,體力也要行,再來你要坐得住,要不然你學不了多久,你就落跑了。」記者:「那時候有沒有想過一定要當一個大師?」林天成:「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只是為了飯碗,盡一份力而已。」

因為家境不好踏入這行,有機會混口飯吃,但最後要變成大師,其實從他們眼神就看得出來,對自己工作的堅持和固執,珊瑚雕刻師這一行,得用最淡定的態度,去面對每一個價格昂貴的寶石珊瑚。

帶有感情的雕出富有生命力的神獸、人像表情,或是不帶有情緒,磨出溫潤、完美的線條,他們完成一樣藝品、珊瑚則成就它們的工藝地位,命運和海底的寶石珊瑚糾結在一起50年,難分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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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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