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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台灣藍海】紅海廝殺 林懷民、姚仁祿的文化藍海(二)


發佈時間:2006/04/25 18:14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07:06

我們要更深入來談,這是一個很值得談的問題,而我們也要繼續看的是,包括雲門精采的演出,跟我們深入再來談,兩位所認為的,台灣文化產業的出入。 這是去年11月,雲門醞釀10年的舞作,「狂草」的演出畫面,沒有形體,即興演出,舞者用肢體找出氣流的韻動,雲門每一次的演出都是創新,去年時代雜誌評選,林懷民為亞洲英雄,盛讚他為不斷「創新求變」的藝術家,「狂草」的創作靈感,取自於書法,風聲、雨聲、浪濤聲,音樂的素材,完全來自於大自然,而舞者柔軟的肢體語言,將傳統書法的粗獷與纖細,完美呈現,同樣也是經典,「紅樓夢」則是把古典文學納入題材,華麗繽紛的舞台,勾勒的是大觀園的繁華,而在「水月」中林懷民透過巴哈音樂,將中國太極,巧妙的融合在現代舞中,林懷民成功的把東方,與西方元素融合在現代舞,而30多年來,雲門已經創作了將近150齣舞作,在全球各地2百多個舞台上,演出超過1千5百多場舞碼,林懷民的創新、多變,將雲門舞推向國際,讓台灣更讓全球看見雲門。 主持人詹怡宜:「好,我想我們看了,是真的會感動的,剛才我們看到,最開始的那個『狂草』,最近才剛得到台新文化獎,是去年的最佳表演藝術獎,那麼剛後來看到的這個『白╳三』,這是最新的創作,那麼在今天開始我們看到的,開始在公演,所以我會覺得說雲門真的30幾年來,在這段時間,其實在台灣的這個舞台上,很認真在文化上面做耕耘,不過我想我們剛才一直討論熱烈的這個話題,就是30年前,剛開始創立雲門,跟到現在所看到的台灣社會、台灣土壤,在看待藝術、看待雲門,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雲門舞集創辦人兼藝術總監林懷民:「我想,我很高興大家不一樣,因為我們到底30多年,不應該是一樣的,那我們也每天在變化,社會在變化可是我想現在速度太快了,要求速成的東西太多了,醞釀的時間少了,我想在6、70年代,除了我之外,我的長輩們像白先勇、黃春明,像陳映真這些作家,侯孝賢這些導演這些,在6、70年代,一些文化人,出了很多人,一大串兒的,那現在出來的人就比較零星,我記得許常惠先生(音樂家),剛回國的時候,他帶了很多樂譜,那個時候馬水龍他們是,音樂家馬水龍,他們是藝專的學生,找不到譜,所以老師借他們譜子,個月借1本,他們抄,抄了以後就記得了嘛,今天我們,我想我自己也不例外,我們常常去買了很多CD,然後可能1年後都還沒聽,或者你很快的聽過去,那我想最重要的一個因素,還是在商業文化上面,它鼓勵大家擁有物質,是個消費的文化,所以大家好像變成說,要賺更多錢,所以你可以買名牌,你可以買新的手機,我想在那個時代是不一樣,所以這裡面的,整個界面不一樣,可是我覺得最嚴重的問題,還是出在我們的教育,以前學校的藝文教育,不是那麼好,但是社會上,有這樣的一個空氣,那今天當商業文化進來,一下子『魔戒』、一下子『哈利波特』,這些東西不斷的來來去去,可這中間沒有更強的,在藝術和人文的教學上面在學校加強,所以就頂不住了,所以現在整個土壤我想是,鬆下去了。」 主持人詹怡宜:「所以你感覺到土壤鬆了,感覺到土壤變的不一樣,您剛提到說消費,其實我們文化產業其實過去到現在,應該理論是大家更有錢了,更能夠買書來看了,更能夠有錢去看雲門了,理論上是,應該是可以有更多的接觸人文藝術的空間,但為什麼演變成這樣?姚老師你也覺得說,的確這個土壤從以前到現在,隨著商業而不一樣?」

知名室內設計師姚仁祿:「確實是這樣子,我想我跟懷民成長的那個年代,在台灣經濟來說,還沒起飛,但是那個時候的土壤,看起來很像是一個還沒有開拓的一個土壤,其實是比較肥沃的,所以你只要陽光一來,雨水一來,就像剛剛許常惠老師,帶東西進來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在土壤裡頭的種子,是吸收的很快,所以一下子它就可以看到,豐沛的成長,那麼現在感覺上是有點點,一過土石流了,那個氣候不對,它沖散了,它其實整個的,所以才會一個一個散在不同的地方,我想那個感覺,確確實實是受到一種土石流,就是商業的衝擊,那麼那個衝擊為什麼頂不住,是那個根,我們曾經把一些大樹拔掉,那些根不見,那你就擋不住,所以我想那個還是,很重要的一個,需要去注意的。」

天下遠見創辦人高希均:「剛剛老師談到的一個教育,教育的問題,詹小姐,我在想如果說我們今天,訪問兩位是企業家的話,講到這個藍海策略,他們一定有一些非常具體的東西,可以跟我們分享,我們有什麼策略啦等等,可是對兩位創意人講,我說他們所謂的藍海策略,大概都在那腦袋裡的,創意有沒有,也許很難那麼的具體講出來,可是我想請教這個姚師兄,您自己在東海大學,念書的時候,年紀那麼輕的時候,就是非常才華畢露,然後呢,你進入了這個設計界,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變成為台灣最頂尖的有創意的之一,後來好像您是不是在大愛,有將近8年的時間,大愛8年的時間,您自己也主持很多節目,那當然是我也有機會,參觀過你們的,大愛電視台是非常非常現代化的,數位系統的,我想請問的問題是你最近花了一點時間,幫人文空間二樓一個非常小的地方,設計的我覺得非常非常現代化,非常了不起,那麼你有幾個字,我們都很喜歡,你可能也很喜歡你講智者,很聰明的人,在此垂釣,釣魚是不是,能不能把這個理念,是不是也是你的創意,很大的創意之一?」

知名室內設計師姚仁祿:「很多人問我說,你吃素為什麼垂釣,釣魚,那其實我在那上面,是寫了一段小小的話我說,我說子牙就是姜子牙釣魚的時候,他是用直鉤,那直鉤跟彎鉤有什麼不同呢,直鉤是隨緣,彎鉤呢就有點貪心了,所以我想智慧的累積,也就是那個文化的氛圍,其實它是一種,沉浸在裡頭,等時間夠的時候,它自然就呈現,我想智慧、知識都是這樣累積的,我們的現代社會講究快速,其實它根本沒有營養,所以它是彎鉤,它吃飽算,但是其實沒有吸收,所以我想那個是教育的問題,所以我想,智者在此垂釣應該是說,有智慧的人,會在書的氛圍裡頭,就用直鉤,泡在裡頭其實你知道,你根本不想釣到什麼魚,但是久了以後其實你就是魚,所以就是在這樣子的一個氛圍當中。」

主持人詹怡宜:「不過我想我還是很好奇說,那如果說,兩位覺得我們現在的這個氛圍,不如以前,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改善,就是這個出路,我們怎麼辦?現在太快速、太商業怎麼辦!我們要聽聽兩位的意見,同時特別也要來看看,姚大師的人文空間的設計。」

走近台北松江路的小巷弄內,一個有別於周遭環境的寧靜空間,出現在眼前,這是國內頂尖空間設計師姚仁祿的作品,一個具有人文氣息的空間概念,姚仁祿過去許多人對他的印象,在大愛的姚總監姚師兄,但是在建築業界,他的名聲更響亮,有「建築達人」的名號,大學還沒有畢業就開始接案,28歲當上了公會理事長,40歲經是國內室內設計的第一把交椅,人生的最高峰,他毅然放下設計工作,轉戰媒體,這段媒體經驗,讓姚仁祿有了新的視野,在他卸任媒體總監,重拾設計之後,他的設計已經不再是設計,而是一種與環境跟人溝通的語言。

姚仁祿的人文關懷氣息,成了他作品最重要的主題,也成了與其他設計師,有所區隔的部分,從建築到媒體,再由媒體返回建築,角色轉換之間,他卻能夠自在的悠遊,很大的因素歸因於,他有獨特的思考,創意是通常你在發現沒路的時候,你要開始去設法找到路,一般人在沒有路的時候,通常就會移開到別的地方,想要在別的地方找路,其實你永遠要相信一件事情,沒有路是因為你沒有看見,不是沒有(路),在「沒有路的地方找路」,是姚仁祿的人生哲學,在工作如此,在人生也是這樣,在沒有路的地方找路。

主持人詹怡宜:「其實我們看到,姚先生您過去曾經您做建築做到『建築達人』的情況之下,然後您說,我要去大愛電視台做總監,當時怎麼會有這樣子的一個轉換?這麼大的人生轉變?那時候你的思考是什麼?」

知名室內設計師姚仁祿:「40歲左右,我想所有人都會思考是說,接下來我要做什麼?我想我也不例外,也是一樣,只是那個時候,一直的思考是說好像自己一切事都做的很成功,那麼好像這件事情是不對的,因為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過的很舒服,所以想要在這上面做一些探討,我想那個是主要的原因,應該像是說,想自己看看,能不能對社會有哪一些,哪一些更多的瞭解,以便能夠把力量放在上面。」

主持人詹怡宜:「所以在一個走了不一樣的路,然後你再回頭做,建築的情況之下是不是,你在看事情的想法也不一樣?」

知名室內設計師姚仁祿:「那當然,我想在接觸很多的慈濟工作的時候,確確實實讓我的很多以前我沒想過的、沒看過、沒聽過的,長了很多的經驗出來,我想那個是重要的,那個是對我來講非常重要。」

主持人詹怡宜:「對,所以我想我們其實在看這個藍海在看台灣,這個文化產業其實,我很好奇的是,我們談這個文化產業,在談的是怎麼樣能夠創新,然後創造一些價值,但是這價值我們如果談產業,剛剛高教授說的是談,怎麼賺錢?怎麼能夠獲利?但是你現在看事情,好像已經不只是怎麼獲利了?好像我們在談文化產業,不見得能夠獲利,那這個文化產業在做什麼?高教授你怎麼看?」

天下遠見創辦人高希均:「也許我們應當把這個產業,把它定義稍微擴大一下,經濟學這個定義是很簡單的,很冷冰冰的產業定義叫做專業,Pro-Making嘛,所以在英文裡有一句話,允許我說,叫A farm is a farm,A farm is a firm剛講A farm is a farm的時候,不是賺錢,我可能買個農場,我可能享受裡面的空氣啊,養些小的動物,可是我講A farm is a firm,就要賺錢,所以如果是講文化志業,那當然不賺錢,像大愛,可是文化產業就是要賺錢的,那麼講到賺錢的話呢,那那個標準的話,我想雲門也好、大愛也好,完全不是那個標準,所以也許我們講所謂文化產業裡頭要兩大塊,一個是賺錢的有形的收入,一個當然是無形的,對社會的貢獻,自己的熱愛跟奉獻,把這兩個加起來,變成了這個產業,如果這樣加的話呢,像懷民兄,像姚師兄做太多的貢獻了,對不對,我自己在班上講一個公司都要Profit maximization,叫利潤極大化,當我自己參與,文化事業的時候我也知道,幾乎是跟這個雲門舞集一樣,是很難很難做到。

所謂要賺好多錢,但是你有很多的無形的收入,那麼這個時候如果你覺得好像這個知識份子,對社會有點貢獻,剛才我們看了那個,人文空間的二樓,我想大家很多人羨慕,如果是你能在那裡工作的話,那應該滿幸運的,我剛好就是幸運者之一,如果是你訂得到那Vienna,到了倫敦一定說,這個咖啡館是,當年哪一個偉大的科學家,詩人在這裡喝過咖啡,如果有機會到人文空間二樓,可以常常碰到姚大師,所以說不只是賺錢,所以說我們在談這個,目標是什麼,其實不只是賺錢,我想林老師應該也感觸很深。

你看到了現在的年輕人,這個台灣社會,是不是現在談賺錢,談的太多了,所以說你感受到的一些,比如說包括年輕舞者也好,一些年輕人,要加入這個文化產業,是不是跟過去比起來,會有些不一樣,或是說大家是不是,比較功利了現在,不,我想今天以舞者來講,藝術家來講,他從業的人一樣很多,年輕總是對這個東西,樣有一個理想願意,他不一定要賺錢,他要做他愛做的事,每一代都有這樣的年輕人,是社會有沒有提供,這樣的一個空間,那麼像做為產業來講,舞蹈、音樂、交響樂團、舞團,他基本上沒有辦法靠演出來過活,因為他不能像周杰倫這樣的CD不斷的在製造,大量的製造它來賺錢,但是我想藝術,在一個社會裡面非常的重要,特別你剛剛談到,創意跟藍海的時候,因為它這種東西是一個,跟你擁有一個名牌,擁有一個東西是不一樣,它是精神上的一個東西,它使你沉澱,使你能夠深思,它啟發你的創意,它打開你的頭腦,讓你想像力飛馳,那我想這些都是一個社會裡面,非常重要的一個東西。

那更長遠的來講說,我們講就是一種,精神上的價值,你只能把一個工作堅持下去,那這一些都是,人文和藝術最重要的東西,它本身不賺錢,但是沒有這個東西,你錢賺的不夠多以及不夠久,那今天我們要談文化,創意產業,大家常常只看到產業,沒有談到文化或者是創意,像我們的文化創意產業,在政府這個部門,它交給經濟部,所以將來,是個數字的一個東西,但是它的效率又很差,它已經提出來花了很多錢,這2年過去了,連母法都還沒有出來,那有些東西是要有效率可是,在文化創意產業,這個塊面上面,我都擔心,現在大家的想法都太急。

我們常常喜歡講韓國的電影,這個事業非常的發達,可是這裡面第一個,它80年代開始就派出很多人,到許多國家,它是10多年的人才的培養,那這些人快要回來的時候,他就用法,用法治、用補助的辦法,讓他們開公司,所以它產業才因此發生,所以它等於說顧頭顧尾,那我覺得,台灣今天做任何事情特別是,談到文化創意產業,我還是覺得培基顧本,你把教育跟社會的,這個人文跟藝術的東西做穩,因為這是最永遠,最豐富的一個東西,然後另外一個是一定要,放長線釣大魚,否則又是春夢一場,所以也就是說,在政策面如何能夠搭配,然後在你剛提到的教育,最扎根的工作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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