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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媽媽永遠很忙 無限付出的大愛(上)

記者 王德愷 / 攝影 潘至峰 報導
發佈時間:2008/05/11 20:57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鬧哄哄的早上,像普通家庭一樣,但這個家庭,規模大一點,26個小小孩,最大的才上小學,8個媽媽包括楊捷,一起來照顧,有點手忙腳亂,但楊捷已經習慣。關愛之家創辦人楊捷:「我媽媽有9個小孩,我是第9個,所以家裡從小就有很多人,習慣了。」

樓下送勇勇上學的,不是親媽媽,勇勇的親媽還沒戒掉毒癮,樓上餵灣灣吃藥的,也不是親媽媽,生母或者坐監,或者失聯,血緣連繫的證明,是孩子們身上,可能的病毒。楊捷:「然後要磨藥。」記者:「還要磨藥喔?」楊捷:「有要加一些成人的藥,但是他們不能吞,所以要磨成粉。」記者:「只有一個要加?」楊捷:「兩個都要。」

良藥苦口,為了孩子健康只好強灌,這裡的媽媽們,要克服自己的過去,照顧身體,還要把別人的孩子當自己的疼,工作繁重,好在偶爾也有甜美回報。關愛之家工作人員:「謝謝。」記者:「還要跟他們說謝謝?」關愛之家工作人員:「好喝嗎?」院童翔翔:「好喝?」關愛之家工作人員:「甜的嗎?」翔翔:「甜的。」關愛之家工作人員:「好不好喝?」翔翔:「好喝。」關愛之家工作人員:「哎喲,這麼愛吃藥。」關愛之家創辦人楊捷:「你不吃啊,你為什麼拿這麼大一個都不給別人吃?你有沒有感冒?」

楊捷:「我通常回來都11點多,忙完2、3點,大概有時候6點多,陸續就有小孩子醒過來,7、8點,大概睡到7點半這樣,因為小時候我父親有精神疾病,所以常半夜起來發作,那我們也常生活中就被干擾,所以從小就習慣就是,睡眠時間不是特別長。」

兒時照顧父親,婚後照顧兩個孩子,離婚後,楊捷的孩子卻更多,關愛之家全台灣5個中心,收容80多名愛滋病友,楊捷還是不斷在照顧別人。

關愛之家創辦人楊捷:「1個月至少扣掉官方的補助,還有扣掉這些家屬的個案津貼,大概我們1個月也是要募到200萬才可以,比較辛苦的一點是,我兒子後來讀大學,他必須要自己去承擔就學貸款啊,然後現在畢業了、退伍了,他要去還債啊,這個是我一直覺得很遺憾,就是說不能夠在他讀書的過程,幫他繳大學的學費,這樣子。」

不無遺憾,但20多年來楊捷仍然堅持,照顧無家可歸的愛滋病友,以前自己開店,現在成立協會,不變的是,仍要為錢發愁。楊捷:「那時候幾乎是每個月,都在擔心下個月的錢怎麼辦,那麼明天的菜錢要怎麼辦!其實做愛滋病的工作,有太多階段都想放棄,隨時都在想放棄,因為沒有錢。」

楊捷:「母親節快要到了,你們有什麼願望?我趕快去幫你們圓夢,快點想快點想,母親節要幹嘛。」關愛之家工作人員:「我要男人(哈)。」楊捷:「(哈)。」

錢不夠,還是要作夢,因為夢想讓人有活下去的熱情,很多媽媽剛來時對未來很徬徨,以為自己活不長。楊捷:「就是鼓勵他們也告訴他們,你絕對可以看到你的孩子,成家立業,然後你以後會含飴弄孫,因為雞尾酒治療真的是,對這些病人產生一個,非常大非常大的幫助,以前愛滋病人有8年的壽命,現在愛滋病人有38年的壽命。」

楊捷:「那你母親節想要怎樣?」關愛之家工作人員:「2個小孩子拿來了,已經滿足了。」楊捷:「有沒有想要鑽石黃金?」關愛之家工作人員:「想要回越南。」

為了不與孩子分離,新移民媽媽吞下淚水待在異鄉,但並非每份母愛都是天生。楊捷:「不要說母愛,母愛是後來你要去培養的,比如說知道媽媽在高雄女監,或是在台中監獄,或是在北監,在任何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帶孩子去給媽媽看,然後希望藉由這樣一個親子的見面,讓母親開始發揮母性。」

很多媽媽選擇這裡,成為新生活的第一站,但孩子們對命運沒得選擇,像佑佑這樣腦性麻痺,或其他幾個確定染病的孩子,更不太可能被領養人選擇,但既然來了就要照顧,也要和別的孩子一樣洗澡澡上學校。

也和普通孩子一樣要專心真困難,幼幼班只開課5分鐘,學生就各自鳥獸散,只剩緬甸來的兩兄弟乖乖學中文,楊捷和保姆們,還得一個個把孩子捉回來。

等孩子長大,真慢,這天才過了一半,保母不夠,楊捷要去辦公室,順便帶走3個小小孩去照顧。楊捷:「其實有時候會,就覺得怎麼媽媽到現在也是一樣,就是有時候來了,等她一整天也沒看到人,然後就回家了。」

青春期住在父親家,沒有在母親身邊度過,楊捷的女兒現在常到關愛協會辦公室做志工。楊捷:「那這個是打好的?」楊捷女兒:「還沒,還沒有。」楊捷:「那是幾月的?楊捷女兒:「1月的。」楊捷:「那你現在在打2月的,你有照日期排嗎?」楊捷女兒:「喔。」

楊捷說女兒小時候不太抱怨,她管孩子也不嚴格,只有一次例外。楊捷:「只有一次我女兒,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那時候我離婚,帶2個孩子到台北來,然後租房子,那她小孩子都是這樣,很怕媽媽不見,所以她大概有好幾天翹課,然後躲在電梯後面,我不曉得,然後等我發現的時候,我狠狠的打過她一次,我就說妳怎麼可以逃學,她就說,我怕你跑掉啊,然後眼淚就掉下來。」

現在楊捷的女兒也當媽媽了,想到當年相依為命的日子,母女倆都還有點心酸。楊捷女兒:「不知道耶,就覺得以前可能有虧欠她,讓她很辛苦吧,因為她自己帶我們2個上來,然後沒有,就沒有錢,帶我們就去偷偷跑去吃人家的喜酒。」

楊捷:「我自己單親媽媽,所以我可以體會單親媽媽,她們需要一個很好的環境,像我以前我自己走得很辛苦,然後我自己帶2個孩子,我都會想說,啊,如果有一個人提供住啊,吃給我,我一定願意做牛做馬,然後我又可以天天跟我的孩子在一起。」

所以除了不願戒毒的人,楊捷幾乎來者不拒,事情也就永遠做不完。楊捷:「那個柬埔寨,哪個有來嗎?」楊捷女兒:「來啦,2個小孩來啦,那個緬甸的不是柬埔寨的。」楊捷:「不是啊,台中警察局有打電話來。」楊捷女兒:「說要轉介柬埔寨的喔。」楊捷:「對啊,懷孕6個月。」懷楊捷女兒:「懷孕6個月,有感染嗎?」楊捷:「不知道,他沒有找到你嗎?」

楊捷(講電話):「所以那女孩怎麼了,她可以從收容中心來這兒嗎?她在台中,她現在待在哪?喔,移民署。」楊捷女兒:「因為我就覺得她很厲害,她可以講很多國語言,她可以幫很多人,去很多地方。」

媽媽很厲害,也實在很忙,孩子嘴上不說,心裡難免哀怨。楊捷女兒:「還是會啦,就會覺得病人比我們重要嗎?都會帶病人出去。」記者:「那時候會跟她講什麼嗎?」不會,就是不會。」

楊捷女兒:「睡覺,天線寶寶睡覺,他要睡覺啊,他3點才起床,3點起床才可以看啊,對不對。」

孫女要學會等待,每天帶孩子來的女兒也在等待。楊捷女兒:「其實現在蠻希望說,她可以跟自己的孫女,比這裡的小孩感情好,可是其實好像是有那麼,還是有困難,因為畢竟不是每天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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