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S資深記者邱顯辰(以下簡稱邱):「台灣島台灣人從早拚到晚,台灣心台灣情等您來放送。各位鄉親父老、各位觀眾朋友,很歡迎你在禮拜天晚上收看我們台灣放送特別節目。我們知道這個過去這一段時間在政壇大家討論最多的就是非常報導,這個VCD、這個光碟片,其實光碟片它的背後是曝露一些很多很重要的問題,所以我們今天的特別報導特別邀請了三位可以說是重量級的來賓,跟我們好好來分析台灣的民主政治走到現在這個階段,到底我們以後要怎麼走?到底我們的言論自由跟民主法治它的界線在哪裡?到底我們這個事件對選情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的影響?所以我們今天先來介紹我們今天三位我剛才說是重量級的來賓,第一位是我們總統府的資政,他是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是推動這個台獨運動是非常、非常的積極,很努力!他是辜寬敏、辜資政,我們歡迎他。」 辜寬敏:「歐吉桑、主持人,這個各位觀眾大家好。」 邱:「來,接下來一位很資深的媒體人,他這個媒體的資歷有2、30年了,他是楊憲宏,我們大家都知道,也很熟悉。楊憲宏、楊大哥歡迎你。」 楊憲宏:「是,主持人好!大家好!」 邱:「好,第三位是這個我們大家很了解,信介兄他弟弟,過去也是前立委、前國代,他是民進黨的黃天福黃先生,歡迎!」 黃天福:「主持人、各位觀眾大家好。」 邱:「會去特別邀請黃先生,因為其實他本身以前在爭取言論自由有一個很出名的案件,叫做蓬萊島雜誌案件。當時有所謂的我們大家都、很多台灣人很尊敬的叫做三君子,包括了現任的、現任的這個總統陳水扁陳總統,現在在政府服務的李逸洋,和他黃天福三個人那個時候為了這個言論自由的案件去坐牢,所以那個時候大家對他們、很多基層民眾對他們很尊敬,所以他們有很多親身的經歷,怎麼去爭取言論自由?怎樣會去觸犯到當道會去坐牢?所以我們先來請教辜資政,你好像說,當然以前你在海外的時間很長,在日本、在美國這樣子,不過台灣的情形你很關心就對了。你看台灣2、30年前那個時候,在國民黨威權的時代跟現在現在台灣這個時期,你看這個媒體的報導,現在很多人對媒體的報導有很多批評,你來看,難道台灣的媒體這麼不公平,都沒改變,或是改善的還不夠?」 辜寬敏:「沒有啦!我們的媒體有很多缺點,但是這個缺點就是說,在這個言論自由裡面的缺點,以前的問題是根本你就沒有自由,只有一種聲音而已,完全另外一個世界。所以現在是言論自由過頭了,或是說言論自由,亂用那個言論自由的問題而已,如果說嚴重是很嚴重,但是跟2、30年前比起來,警察也不會來找你,半夜把你抓走也不可能,這種社會和以前完全是不同的。」 邱:「所以這個言論自由裡面的問題,你覺得現在最大的問題在哪裡?」 辜寬敏:「最大的問題就是,一般所說的台灣的這個亂源,一個是他們那個立法院,一個是媒體。立法院跟媒體,我想立法院也很多有良識的人。有知識、有良知。」 邱:「對,良知的人。」 辜寬敏:「你們這個媒體也一樣,但是為什麼說一個就是立法院,一個就是媒體呢?就是立法院有一些人亂發言,沒有一些事實的根據,他的發言完全不負責,就像是上一次邱毅說要告四個人,過2、3天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我手裡沒有證據,就這麼說,所以很抱歉,我跟你道歉,這個真的是亂說的;像媒體的問題當然,有這個意識型態的這個、就像是誘導,還有基本更大的問題,我想是說,你們是在報導的報導呢,有像這一類的人你們還報導,卻變成媒體是一個很差的傳聲筒,如果你不報導,可能它也不會那麼囂張,所以我看媒體或是說現在媒體的問題,就是說你要報導是應該的事情,媒體本來的任務就是要報導。」 邱:「對。」 辜寬敏:「但是這個報導以外,你應該要還有一個你們的專業,要怎麼處理這個事。」 邱:「這個報導要有要去做查證,要做平衡報導就對了。」 辜寬敏:「就像是最近天下發表一個民調有沒有,對...。我們的這個現任總統、前任的總統、現任的副總統,他的操守清廉是排在最後一二三而已。」 邱:「都在比較後面。」 辜寬敏:「所以像這一種的,如果在過去的時代,那個殷小姐不知道要被抓好幾次了,可能要關十幾年了!以前啦!那個老蔣時代,現在呢?她沒關係。」 邱:「亂說都沒關係。」 辜寬敏:「天下有這種民調她就報導出來,但是用常識來判斷,不可能嘛!這個如果是說、是不是說故意做這一種的,但是你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的也好,妳在言論自由之下,妳做這個沒有違法嘛!妳也不會被人抓走,但是妳不能亂說。」
邱:「對,我們再來要請教這個黃先生。黃先生,我們剛才介紹過他從前曾經這個差不多20幾年前,辦這個、那個時候其實言論是可以說完全沒有自由,那個時候在國民黨的控制之下,很多、很多,那個時候民進黨也還沒組黨,所以很多黨外這個不成形的團體,其實是一個團體,也有黨外的雜誌,那個時候你辦這個蓬萊島。」
黃天福:「是。」
邱:「你的看法那個時候有很多深根、前進,和民進黨不同的系統,黨外有不同的系統,很多文案雜誌,你在回顧那個時候大家這樣,那個時候你們要突破這個言論自由,你可不可以談一些當時你們的心情、感受?我知道你今天也拿了很多你們當時的一些雜誌來,是不是寫到半夜、是不是我這一篇文章寫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馬上明天被抓去關?」
黃天福:「是啊!我簡單做一個說明,因為那個時候實際上是戒嚴時期,要辦雜誌實際上是很困難,你如果有稍微犯錯的時候,他就馬上把你停刊,你停刊的時候,一停就是一年,所以之後你這個發行,你就要再重新申請換名稱,還有就是要換人,所以那個時候要辦很困難,尤其是像我以前辦蓬萊島這個週刊,它是一個禮拜出版一次,所以他們大概掌握你差不多出版的前兩天,譬如說你們都是禮拜一出刊,他們差不多禮拜六就開始在注意你了。」
邱:「有人去你們那個雜誌社還是你們撰寫人的附近、家裡這樣監視你們什麼的。」
黃天福:「,因為以前和現在比較不一樣,現在當然是用電腦打字,像我們那個時候是去製版,從前你要先去打字行打字,否則你就是自己家裡有設備,之後再去製版,之後再去印刷、再裝訂,所以在那個關節裡面,如果你其中有一個出差錯,你就會馬上被他查到。再來一點,就是被他查到,他們那個時候查到,他會馬上開單給你『內容不妥,查禁!』我們如果說內容是什麼地方不妥?他不會說。」
邱:「沒理由。」
黃天福:「不會說,現在如果你不會說,你會不甘願,你可以提起訴願,那個訴願的中間,2、3個月他才給你寫內容,為什麼那個時候他們會那麼認真查禁呢?主要那個時候是戒嚴時期,還有另外一方面,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對蔣家太保護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們主要那個時候辦雜誌,我們老實說,那個時候主要的目的,第一,爭取言論自由以外,第二,就是那時候想說,以後如果要參加選舉的人,如果在這個雜誌裡面去做一些投稿,或者是有的沒的,對他們將來選舉有幫忙。因為那個時候媒體都被人控制住了,你曝光的機會很少,所以那個時候人家是要求說只要有曝光就好了,如果我們新聞無法曝光,我們就辦雜誌,如果有曝光是最好的,但是那個時候國民黨他也知道你有辦雜誌,所以那個時候他們每回要查禁雜誌,都有、據我所了解的,那個時候每個月發的,查禁一本雜誌都有30萬,所以我們大家共同來查,查完之後。」
邱:「有獎金嗎?」
黃天福:「有獎金,我們大家再來分。」
邱:「要分給什麼單位呢?就是說警總?」
黃天福:「警總和新聞處的人有獎金,新聞局新聞處,那個新聞局發給地方的這些新聞處,大家都有獎金領就對了,所以他們很認真,所以其實這個雜誌內容實在不怎麼樣,但是他們認為說,他們如果查禁你他們就會有獎金了,這是最重要的。那個時候查禁雜誌的時候,他只規定一個而已,後來我又經過了好幾本雜誌,像是台灣政論、美麗島,他們在申請的時候,只有一個目的,是什麼?說要闡揚國策,就是闡揚國策、激勵民心士氣,他說你不管啦!你以後要怎麼辦是你的事情,反正你這個目的,那個時候一定要寫這幾句這樣子。」
邱:「這樣喔!」
黃天福:「如果你以後要修國策的時候你評論他,他也不讓你評論,你評論他好的他也不要,所以主要就是因為那個時候大家有獎金之下,還有蔣家太保護了,保護自己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們辦雜誌主要的目的老實說,那個時候主要就是說,第一,如果要參與選舉的人,利用這個機會曝光;第二,像蔣家的這個神話、這個面紗把它拆破。第二、再來就是這個言論自由,那個時候就是這樣。」
邱:「但總是推動民主的一個。」
黃天福:「對...。」
邱:「請教楊先生,你在媒體這麼久了,你看台灣、來觀察台灣媒體的情形,最近我們這個光碟好像說,縱使我們台灣現在的民主和那個時候是大不相同,不過他們也是振振有辭的說,現在他們台灣的媒體太偏了,我是用這個所謂革命的手段來突破。比較起來,以前黨外的雜誌其實依照那個時候的法令,可能也有一些突破,可能也有一些法令的邊緣的所在,不過那個時候大家有正當性,可能在國民黨的法律下有不合法的地方,不過大家覺得這是民主自由要走的路,所以比較這兩個時代,你覺得現在的非常報導這種突破的方式,有沒有那個正當性?」
楊憲宏:「我舉一個例子說明,我自己個人的經驗,我20幾年前開始當記者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一位新聞界的前輩,他已經去世了,叫做張繼高先生。」
邱:「張繼高。」
楊憲宏:「我問他說我們從事這個行業,你覺得依你這麼多年的經驗,你可不可以用一個很簡單的原則給我?他說,第一樣就是誓死捍衛新聞自由,就是說新聞自由誓死要來保護。這個第二,就是要有GOOD TASTE好的品味,當然好的品味裡面有很多條件,就是說它那個的一個複雜性。每一個地方對品味的看法不同,所以當然品味裡面有一個基本的倫理,就是說剛才辜資政在說的,說那個不對的事情,你要有那個勇氣去阻擋。
另外當然是我是覺得說,這個進步的過程裡面,那個德國的哲學家叫做麥斯威爾,他曾說了一句很好的話,他說你從事這個現代化政府的工作,是做一個以政治為志業的工作者,還是做新聞為志業的工作者?你們都要注意到一點。第一就是說,一定要有熱情的人來做這個事情比較適當。我覺得全台灣不管哪一方面,我們的政治人物,剛才說到的那個立法院也好,或是我們媒體界,熱情都沒問題,大家都很熱情,有些人是超過了。但是呢第二,第二,責任感,我覺得欠缺責任感。第三,判斷力,因為我很時常看到說,包括這一次的非常報導裡面,在指責很多媒體的時候,我是覺得說這個媒體自己的製作者本身的判斷力有問題,很多的確是出了問題,所以他們大的方向,我們至少說台灣的媒體不說,台灣有很多媒體沒有做公平的報導,這個指責這是確實的。
不過他們的作法,但是他們現在的作法,我有一個例子,我是覺得說這個你要用以怨報怨,因為非常報導的人他們也認為說以牙還牙、以暴制暴,洪水猛獸,他們認為說,否則他們是豺狼、官老虎也可以,因為他們還是說,他們還有一個更深沈的說法就是說,否則我示範一遍扭曲你們,讓你痛苦,讓你感覺如何,我想這個都是他們的方法,這個見仁見智。
我的看法是說,以怨報怨對一個我們要經營台灣獨立正義的社會沒有幫助,但是這件事情還沒結束,這件事情如果到最後非常報導它影響引到那個方向去,就是說浮士德裡面他也說得很清楚了,他說我來原是為了為惡,結果種了善的種子,所以世上的事情有時候沒有全好或全壞,就是說一開始很好,不一定後來的結果是壞的,也不一定說一開始。」
邱:「他說這種動機到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是相當的。」
楊憲宏:「那就是看人生了。人生如果有善良時就是正事,到最後壞事也全變成好事了,我們是希望這個而已,所以這個討論,我們都很希望說做非常光碟的人也大家全部出來、來討論,他們有感受,這個感受代表很多台灣人的想法,所以那個問題自己要面對面來說,我是把這個問題就是說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大家要小心往前走、向前走。」
邱:「方向要抓對就對了。我們很高興我們剛才三位來賓其實用不一樣的角度來說台灣的言論自由,台灣這個時空的變化,也說到我們目前很重大的問題,所以我們先休息一下,等一下還會聽我們三位來賓很精采的一些說明,所以我們先休息一下。」
◤日本旅遊必買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