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2月24日入侵烏克蘭以來,已讓1千萬烏克蘭平民流離失所,其中約350萬人跨越國境成為難民,當中又以到西邊波蘭的人最多,已超過200萬人,波蘭首都華沙的人口甚至因此激增17%。難民除了待在官方的收容中心外,也有不少波蘭善心人士,敞開自家大門收容烏克蘭人,有一家人就接納了46名難民。而從東南部城市馬里烏波爾逃出來的人,回憶俄軍圍城下的慘況,沒水、沒電、沒暖氣,隨時可能有人死在你面前,內心都受到嚴重創傷。
焦黑的大樓、滿地的殘骸,扛起包袱遠離家園,這裡是俄烏戰爭最慘烈的東南部城市馬里烏波爾,逃出來的人直言,過去幾個星期宛如地獄。
逃離馬里烏波爾居民 史維茲:「每15、20分鐘你就可以聽到戰機,就像是鎖定目標、鎖定,然後轟地爆炸聲。」
史維茲一家三口,上週四從被圍城的馬里烏波爾,逃到烏克蘭中部,待在這個兒童遊樂中心改的臨時避難所。他太太用日記記錄俄軍轟炸的每一天:3月2日,戰爭第七天,什麼都沒變,沒電或暖氣,連水也沒了。他們躲在公寓地下室,逃出來時特地拍了照,公寓外牆都是彈痕;絕望的居民闖進被炸毀的商店搶食物,用水桶從下水道,甚至從雨水中取水飲用。一天當史維茲排隊取水時,一枚砲彈在附近爆炸。
逃離馬里烏波爾居民 史維茲:「炸彈掉下來,在我們面前炸死3人,一人被削去了頭,他正在取水;另一個在排隊的也去掉半個頭;最後一個也被炸死了。」
前一秒鐘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他眼前,日復一日,直到有一天實在受不了了。
逃離馬里烏波爾居民 史維茲:「最後一天我看到我父親,他求我離開去別的地方,不知道去哪,但就是逃,逃離這些,他哭著說。」
史維茲和太太、女兒擠進友人的車子,花了15個小時,穿越俄軍前線逃離,但他們的父母拒絕離開。
逃離馬里烏波爾居民 史維茲:「我不知道我能否再次看到或聽到我父母,我不知道,就像一天過一天,今天我們還活著,明天可能不會。」
他太太接到母親來電,哭著說再見,因為她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過今晚。每個逃出來的家庭,都有說不完的痛楚和悲傷。
烏克蘭難民:「我抱著我媽媽,努力忍住我的眼淚,我想她在這裡(敖德薩,Odessa)還算安全,其他家人則在馬里烏波爾。我媽媽、祖母、祖父和爸爸,他們甚至不知道我們離開了。」
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烏克蘭4500萬人口,已有1千萬人因戰爭流離失所,包括境內650萬人,以及逃出國約350萬人。跨越國境的難民大多是婦孺,前往隸屬歐盟的波蘭、斯洛伐克、羅馬尼亞和匈牙利,當中又以波蘭最多,自俄羅斯入侵以來,已有超過200萬烏克蘭人跨境進入波蘭;位於首都華沙的國家體育場外,連日都有數千名難民大排長龍,等著註冊領取身分證。
在波蘭邊境城市普瑟米斯 (Przemysl) 這一家人,對逃離戰區的烏克蘭人敞開自家大門,戰爭爆發以來,已收容46人。
接納烏克蘭難民波蘭人 斯維希基:「我想這是波蘭傳統,為有需要的人開放我們的房子、我們家。」
善心的男主人是名卡車司機,剛從癌症中復原。上週抵達他家的尤莉亞,跟7歲兒子、4個月大嬰兒和年邁的雙親逃出來,這天剛好是她的生日,波蘭一家人特地送上一束代表烏克蘭的黃藍色花束。
烏克蘭難民 尤莉亞:「(當俄軍戰機飛過我家)那是轉捩點,我了解到我再也無法忍受了,那一刻我認為我必須拯救我的孩子。」
尤莉亞在家鄉是名警察,現在正在放育嬰假,接下來她必須思考日後要怎麼辦。
烏克蘭難民 尤莉亞:「我的心留在家鄉,我為我的親友感到害怕,但感謝上帝我在一個溫暖的地方,被善意包圍,內心平靜。」
尤莉亞生日這天,在異國收到生日蛋糕驚喜,以及波蘭傳統的生日快樂歌,她說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和平、戰爭結束,這樣她們才能回去心心念念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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