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圖,非當事畫面/圖片來源/Unsplash
在一段關係裡,任何的關係,尤其是伴侶關係裡,我們最常見到的並不是兩個愛對方如愛自己的人,而是兩個讓彼此困在關係名義裡的人。
自古以來我們被教育了愛是自由的、愛是祝福的、愛是無私的,卻鮮少有人的愛長成這個模樣,更多時候,我們的愛是嫉妒的、是自私的、是佔有的。
這些東西讓我們的愛變得不快樂、變得痛苦,於是慢慢的,其中一個人開始越來越不愛對方了,而另一個人雖然也同樣痛苦,卻無法忍受對方的離開,最後兩個人一起被困在一個被命名的關係之中,一起受苦。
非常有趣的是,大家都想要自由、都想要快樂,兩個因為彼此的美好與相處時的快樂在一起,卻在在一起之後忘記當初的原因,只記得如何牢牢的守住這份關係,彷彿這份關係的名字才是一切的目的,快樂與自由只是偶爾出現的驚喜。
兩個人被套在男女朋友的名字裡、父母與孩子的名字裡、夫妻的名字裡,然後奢望這些名字提供自己一些保障、希望愛從這些渴望被保障的恐懼之中萌芽。
最常見的莫過於用自己的自由來交換對方的自由。我們告訴伴侶:「我們正在交往,我跟別人保持了界線,你也要跟別人保持界線;我不再跟任何異性聯絡,你也不能跟異性聯絡;我的世界只有你,你也應該要把時間都留給我。」
我們以為用這樣的限制跟約束可以換來一些對方不會離開的安全感,卻不知道離開並不是一件存在的事,存在的是這個人想不想待在這裡。離開只是一個人不想繼續待在這裡的形式,但我們卻將之視為一個現象,並苦苦與之對抗。
我們永遠無法戰勝任何其實不存在的東西,正如奧修所說:「黑暗不存在,黑暗只是光不在的現象;恐懼不存在,恐懼只是愛不在的現象。」我們想著如何阻止對方離開,卻從不想如果快樂對方為何要離開?
我們用恐懼的鎖套在別人身上,然後告訴對方:「我愛你,所以你不能離開,你的離開會讓我痛苦、受傷,所以不論你快不快樂,你不能離開,因為我愛你。」
看清楚這句話的結構,這句話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有的只是佔有跟恐懼,但我們卻以為這是愛,用愛的名義將之包裝,強迫對方接受,當對方無法接受時,我們又覺得自己的愛被拒絕了。
但看清楚,對方拒絕的不是你的愛,愛不是這副模樣,對方拒絕的是你的恐懼和自私自利。
每一件你抗拒的事情都會留在你的生命裡,直到你不再抗拒它為止,就像你洗碗槽裡的碗,你越抗拒去洗它,它們就會待得越久,久到它發臭、長蟲,久到你終於願意去正式它為止。
或許在你家,你的碗會被你的父母或伴侶洗掉,但你的心裡可沒有另一個人可以進去幫你洗碗,你心裡的碗必須自己洗。所以當你越抗拒分離、越抗拒恐懼,它們就越會來侵襲你,直到你再也受不了,願意看著它們、接受它們的那一天為止。
我們用愛的名義綁住對方,阻止對方離開、阻止對方帶給我們痛苦,在綁著對方的同時,我們也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我們在要求對方不准看向別人的同時,我們也必須同等的要求自己,於是對方失去了看向其它美好的不同的事物的機會,而你也同時失去了這個機會。
你們的關係變得像密閉空間一樣,只剩下你們兩個人殘留下的二氧化碳,關係變得越來越窒息、令人越來越想逃離,但你卻問對方:「只剩下我的二氧化碳的世界有什麼不好嗎?為什麼你想要新鮮空氣?」
你們兩個同樣痛苦,卻不允許對方打開窗戶,於是你們在氧氣越來越稀少的情況下漸漸失去活力、漸漸死去,你們的愛就是這麼死去的。
如果你希望你們的愛充滿活力、如果你希望對方是願意留下而非不能離開,那就打開你們的窗戶,給對方自由、給自己自由,你們有權利去看新的東西、去看新的人、去與新的人接觸,讓新的東西進入你們的生命。
你們可以短暫的分開,讓彼此有足夠的時間空間再去重新看看世界、看看那些與彼此不同的東西,而不是關在密室裡相對無言的等待死亡。
當你們的關係能夠更新、空氣能夠流通,你們都會輕鬆、都會變得自由,於是你們會再度記起過去相愛的原因、那些你們深深吸引彼此的原因。
而如果自由來臨,或許你們有一方會離開這段關係,但那也無妨,因為你們都不再被困在名為關係的牢籠裡,你們都能去尋找自己的自由,這才是生命、這才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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