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一定有聽過一種說法，那就是：「兩個人相愛就夠了，為什麼要結婚？」

像我嘴巴這麼賤、心眼這麼小的人，聽到有人這樣宣稱，立必在肚裡腹誹一句「你確定是你不想結婚，而不是對方不想娶/嫁你」。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會從凱芯口中聽到進化版，那就是：『兩個人相愛就夠了，為什麼要在一起？』

原來，她最近有了一個密切往來的對象，兩個人像情侶一樣擁抱牽手親吻做愛並且情話綿綿，但，她們不是男女朋友。

「妳確定他愛妳？妳確定他沒有其他女朋友、還是明媒正娶的老婆？」我忍不住白目的提問。

「我當然確定！」朋友賞我一個大白眼。

「那既然妳們都單身，而且又互相愛著對方，為什麼不在一起？」

「在一起又怎樣？在一起就能保證永遠不分開嗎？」朋友反問我：「如果承諾不能保證什麼，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承諾？」

承諾真的不能保證什麼嗎？

是，不能保證什麼。

我們都相信過別人給的承諾，但是，說不會變心的那個人，變得比誰都快，說不會離開妳的那個人，最後走得無影無蹤。

我們也給過別人承諾，但是，當感覺變了的時候，我們寧願做背信忘義的小人，也不想學尾生抱柱，被淹死在寂寞的洪水裡。

有時候我們被騙，有時候我們騙人，承諾來承諾去，最後什麼都不是，我記得曾在網路上看過一句話，叫「承諾就像幹你娘一樣，說得出卻做不到」，那當下我捧腹大笑，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可是，不承諾就能保證什麼了嗎？

或許是因為做出承諾實在太容易了吧，只要出張嘴說說就行，所以，當別人滿口「我愛妳」、「我永遠不會變心」的時候，我們下意識地覺得那是甜言蜜語、虛情假意；但當別人不肯做出承諾、還理由一大堆時，我們卻相信了。

妳相信那個對妳說「現在我工作很忙，沒有心力戀愛，不想耽誤妳」的男人，還覺得他老實誠懇，最起碼沒有騙妳。

妳相信那個對妳說「雖然我很喜歡妳，但我忘不了前女友，不想傷害妳」的男人，還覺得他誠摯癡情，最起碼沒有說謊。

讓妳感動的條件已衰敗至「起碼沒有騙妳」、「起碼沒有說謊」就好的地步，但妳卻沒察覺到自己面對愛情越來越卑微而且廉價。

還得意的認為彼此之間什麼都能坦白，完全沒有欺騙，比那些表面上承諾會愛著對方，但私底下卻四處亂搞曖昧甚至出軌的人要來的真誠高尚。

那好吧，妳們之間沒有承諾，所以你不必面對承諾落空的失望。可是這樣妳就真的不會受傷了嗎？

他沒有說過會永遠愛你，所以他離開的時候，你就不心痛了？他沒有說過會永不變心，所以他背叛的時候，你就不會哭了？

還是說，你其實一樣心痛一樣難過，只是這回連指責他的立場都沒有，畢竟他又不是你的誰，你們之間連承諾都沒有過？

我們都覺得承諾沒有用。承諾又不是下蠱，違背了誓言就不得好死。承諾就算是下蠱，也只能叫變心的人去死，不能叫他變回來。

當承諾不能保證什麼的時候，我們開始質疑承諾的存在價值，可是承諾的價值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們一直在乎承諾有沒有「用」？我們想要的無用玩意兒，難道還少了？

便利商店的集點贈品、週年慶滿額贈的小化妝包、只剩最後一雙但尺碼完全不合的高跟鞋……這些東西哪一樣有用了？但我們還不是通通都擁有？

「因為承諾沒有用」，其實只是妳給自己的藉口。妳的自尊告訴妳，妳要的是男人心甘情願地愛，而不是被迫留在妳身邊。

可是妳卻忘了，如果他真的愛妳，他才不會吝嗇那一句承諾，如果他不夠愛妳，再多的體貼退讓，也只是自苦而已。

逼一個不夠愛你的男人做出承諾，的確一點用都沒有，但放任對方不給承諾，曖曖眛昧、不明不白，難道就能讓他多愛妳一些？

我好喜歡羅大佑的一首老歌，歌詞是這樣唱的：現在你說的話，都只是你的勇氣。

承諾會永遠愛著一個人，是一種勇氣。承諾會永遠愛著一個人，是一種誠意。承諾沒有用，但聽在耳裡還是很受用，不是嗎？

誰都希望是因為相愛而在一起，而不是因為承諾而在一起。但，若是真的相愛，我們就會有勇氣和誠意去承諾未來，有沒有用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那當下，我們是十足真心的。

（作者／密絲飄：七年級前段班，日金牛，月雙子。除了都會兩性散文，還寫過言情小說，也寫過色情小說。做人講究禮義廉恥，寫起文章卻寡廉鮮恥。暗黑系兩性寫手，擅長描寫都會男女戀愛時的小心機及陰暗面，以快狠準的風格深受網友喜愛。）

>>本文出自《不愛為何不早說？》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