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羅晴提供
(攝影/Yann Gerardi)
看了電影「藝妓回憶錄」後,我就對日本藝妓產生了強烈的好奇與憧憬。真想穿上華麗的和服、塗上雪白的濃妝,一窺在豔麗的面具下,神秘的藝妓們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在京都,就有許多提供這種「體驗服務」的店家,尤其在祇園以及清水寺的附近,更可以在古色古香的巷弄中,看到許多來自各國的一日舞妓。表示有這種幻想的女生,可能還真不少呢!今年櫻花盛開時,正好在京都的我,當然就在朋友的推薦下,嘗試了全套的變裝體驗行程摟!
日本的傳統藝妓,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必須從小經過嚴格訓練,變成琴棋書畫樣樣行、兼具內外之美的才女,才能結業成為真正的藝妓。這樣的殊榮,當然不是我們這種觀光客換換衣服就一蹴可幾的,因此,在體驗的店家中,將女性客人稱為Maiko(舞妓),也就是藝妓實習生的意思。
就這樣,舞妓晴子的一日體驗即將開始!
晴子來到的是一間位於清水寺附近的小店。在非常低調的木門上,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入口處的一個小小招牌,標示著店名「四季」。沒想到打開門後,店內非常生意興隆,有許多各國女性,正在排隊選擇體驗內容。
經過店員溫柔的講解後,我們選擇了針對情侶或夫妻所提供的「舞妓與武士」套餐,換算成台幣總共是5000多塊。店員講話雖然輕聲細語的,不過每多一張照片、一個場景、甚至一個動作,都是日幣一仟一仟的往上加啊。
由於女生的化妝、髮型較為複雜,因此同樣是拍一張照片,女生所需要的打扮時間遠比男生多。這時候男生就可以去街上晃晃,兩個小時之後再回來即可摟。沒錯,是兩個小時,你沒看錯!
店員將晴子的資料填寫好之後,就給了我一個小提藍,剛好可以放得下號碼牌以及手機。舞妓體驗者必須將自身所有的衣物換下,穿上和服專用的白色內衣,並把耳環、首飾等連同衣物一起鎖入置物櫃中。
換完衣服後,我就依照店員的指示來到了化妝間。一排大鏡子前,坐滿了穿著白衣的舞妓體驗者,她們身旁站了一排身著黑色工作服的專業化妝師。真是很有趣的畫面,體驗者中,有日本人、台灣人、中國人,也有不少的外國女性,其中又以法國人居多,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日本京都和法國巴黎是姐妹市啊!
化妝師親切地幫我擦上白色的膏狀底妝,將整個臉部到脖子都塗白,延伸到背部的一個扇狀圖形。接著,在原本亮白的底妝上,再鋪上厚重的白粉,把油亮的妝感變為霧面,也幾乎把整個五官都隱藏了起來。接著就開始眉型、眼線、腮紅的描繪,在黑色銳利的眼線尾端,妝點上性感的紅色眼影,是舞妓妝法畫龍點睛之處。
最後,就在本來應該是嘴巴的那個位置(現在已經全是白粉了,根本看不出唇形),用鮮紅的唇筆描繪出一個櫻桃小嘴來。
接著,體驗者來到髮型區,由髮型師把頭髮跟假髮盤在一起,創造出一個豐厚的髮髻。妝髮完成後,晴子來到一間和服室,這時候體驗者可以在像彩虹一樣掛滿的各色和服中,挑選一件鍾意的,由兩名專業的和服師幫你穿上後,再搭配垂墜的頭飾。
經過層層的包裹,一個個美麗的舞妓,就這樣出現啦!在等待拍照與外出的時候,來自各國的舞妓,臉上都掛著既靦腆又難以掩藏的竊笑(因為妝太濃臉很僵無法大笑)。其中有一個黑人女孩,黝黑的膚色,在那層層的白粉之下,竟有一種白裡透黑的詭異妝感,但這絲毫沒有阻止她臉上開心的笑容!
就這樣,裝扮完成的晴子,與武士在攝影棚相會,留下幾張合影後,就頂著全套的裝扮從「四季」的後門來到街上。原本以為會被當成怪胎,沒想到在古老的石板地、和木製建築物夾道的古街上,絲毫沒有違和感,仿佛穿著古典和服的我們,才是街道的主人,反而是那些穿著現代服裝的人,誤闖了我們的家鄉!
從一個小巷走出的我,突然被一群外國觀光客團團圍住。他們似乎是誤會了,以為遇到了一個真正的藝妓,便紛紛拿著手機、相機狂拍。在這突如其來的注目禮中,我突然懂了。原來,在層層「妝」備的面具之下,我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在那個人的身上,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投射所有欲望,可以驕傲地展現美麗、可以無恥地演繹三八…那緊身的和服,與沈重的木屐,讓步伐變的窄小,走起路來讓人毫不懷疑自己是個嬌貴的公主。
如果是真正的自己,這麼愛美、這麼做作的話,連自己都會責備自己的吧。但是在那華麗的面具下,賦予了晴子平時所沒有的自由。就像精神狀況會影響身體器官的健康,那一天我也深刻的體會到了外在的衣著,如何能夠深切地牽動著一個人的內心。在繁瑣的步驟中,眾人齊心齊力的打造出了這個美麗的自己,而體驗者也在流逝的時光中,培養著一個美麗的心情,就像待嫁新娘一般的興奮。
原來這把五官塗白再重畫,配上看不出身形的層層和服,所打造出來的這種似是而非的自己,就是藝妓魅惑眼神之下的秘密!也不純然是像電影「藝妓回憶錄」裡一樣,那種為了誰而美麗的心情,而是一種體驗,體驗那個不一樣的自己,體驗為自己而美麗、自由的一天。
當然,卸了妝,換上便服,還是輕鬆的多啦,但是我會推薦這次的體驗行程,是每個女孩兒一生必經的體驗,除了留下特別的照片作為紀念之外,可能還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獲呦。
>>全文轉載自羅晴《女人我最大》雜誌2016年7月號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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