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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天燈王遭砍17刀 警循「外勞卡」逮兇嫌

記者 邵凡軒 / 攝影 翁士杰 報導
發佈時間:2011/12/11 20:14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民國99年12月23日深夜,寧靜美麗的天燈故鄉新北市平溪區,發生一起駭人兇殺案!天燈創始店「天燈王」第二代老闆胡金峰,在家中遭人埋伏殺害,兇手持兇刀狠刺老闆心、肺,甚至還在他頭部、手腳狂砍20多刀,整個人被砍得皮開肉綻,當時,老闆的母親正好在隔壁房間睡覺,聽到激烈的吵鬧聲,衝出來一看,驚見兒子倒臥血泊,嚇得不斷喊叫,不要再殺了,但兇手仍不放過,堅持殺到最後一刻,到底是誰如此狠心,一定要置他於死地,老闆在斷氣前,曾向老母親喊了「臭腥」數次,這一句話代表了什麼涵義,它是否能為這起兇殺案,找出一些線索,成功破案,請看今天的【破案一線間】。

放天燈,象徵避邪祈福,這是新北市平溪區獨一無二的特色,但就在平安夜的前夕,平溪的十分老街,卻是變得非常的不平靜,因為鬧出人命了。

新聞片段(2010.12.24):「來,兩個藍色,就算下著濛濛細雨,還是有遊客跑來平溪買天燈,看著天燈升空,這群年輕人忙著歡呼好開心,平溪天燈闖出名號,但23日晚間,號稱天燈創始店的胡姓男子,卻被人猛砍17刀,傷重不治。」

新聞片段(2010.12.25):「死者女兒哭到跪倒在地,需要人家攙扶,發生兇殺案前10分鐘,才和父親通過電話,沒想到就此天人永隔。」

在平溪老街,有天燈王之稱的胡金峰,離婚後就和68歲的母親同住,母子倆平日以賣天燈維生,但就在23日的深夜,胡金峰打電話回家,說有事會晚一點才回來,不用等門,老母親跑到樓下,把家裡的一樓大門稍做緊閉,沒有上鎖,自己又跑回到二樓房間睡覺去,但沒想到,才入睡幾個小時,就聽到隔壁的房間內,先是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過沒多久,變成淒厲的哀嚎聲,老母親越聽越奇怪,打開門一看,驚見兒子正被一名穿著紅上衣,身材瘦高的男子,持尖刀猛刺。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當天就是他媽媽有講說,有一個人,跟他就是,他跟他,跟他在樓上打架,聽到的時候是打架聲音,就上來看一下,就看到一個人拿刀子,在殺他兒子這樣子,然後他用手去拉他。」

無論老母親怎麼拉、怎麼喊、怎麼叫、怎麼拜託,不要再殺我兒子了,但男子整個人已經殺紅了眼,完全不理會。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那個人都不發一語,然後她拿掃把打他的時候,他也都沒有講話,也沒有對那個死者的媽媽怎麼樣,只針對那個死者。」

就連著拿掃把不斷攻擊,男子還是持著尖刀,往胡金峰的心、肺猛刺,甚至還在他的頭部、手腳狂砍了20多刀,鮮血濺滿了整個房間,凌亂不堪,直到胡金峰無法反抗與掙扎,整個人倒了下去,男子才肯罷手,迅速從二樓後方往下跳,逃離現場。

胡金峰母親(2010.12.24):「全身都有(刀傷),還有腳啦、筋都斷了,臭腥啦、臭腥啦,喊了兩聲。記者(2010.12.24):「喊完之後呢?」胡金峰母親(2010.12.24):「喊完後人就昏死了過去,很可憐,怎麼會殺人殺這麼狠。」

胡金峰哥哥(2010.12.24):「這邊一刀刺到肺,這邊一刀刺到心臟,頭從這邊到後面,然後這邊腳都是(砍傷)啦。」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他身上就是有兩種不同的刀傷啦。」記者:「然後他主要重要的傷勢在哪裡?」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沒有,他最主要是手腳有被砍傷啦,然後最主要的在肚子,肚子這邊有被刺了一刀,那一刀導致內出血,致死的原因,然後他,因為死者被殺的時候很口渴,有跟他媽媽講說他要喝水,然後結果他媽媽去倒水,去給他喝的時候,因為他身上被刺嘛,他喝水喝下去的時候,他一直跟他媽媽講說,臭腥、臭腥這樣子。」

胡金峰整個人被砍得皮開肉綻,就在斷氣前,嘴裡還不斷向母親用台語喊著「臭腥」、「臭腥」,老母親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口渴,但事後回想起,才發現他似乎是在暗指殺害他的兇嫌,因為就這麼湊巧,在平溪這邊,也有一名綽號叫「臭腥」的男子,之前跟胡金峰因為調整天燈價格問題,多次發生口角爭執,每次都要透過當地里長出面來協調,他會有可能是殺害胡金峰的兇嫌嗎?

胡金峰叔叔(2010.12.25):「和我們天燈協會上一屆的會長有一點口角。」記者(2010.12.25):「所以是不是這件引起的?」胡金峰叔叔(2010.12.25):「也不知道,那很難講。」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他是講臭腥啦,然後他媽媽是講說臭腥是不是,就是一直在重複說,是不是臭腥、臭腥殺他啦,因為他們那個地方也是有一個叫,外號叫臭腥的人這樣子。」記者:「所以那時候您們去偵辦的時候,然後後來您去查到後來發現兩人是沒有關係的?」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這個臭腥跟死者嗎?」記者:「對。」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對,兩個是沒有關係的。」

追查後,發現這名綽號叫「臭腥」的嫌疑人,一整晚都在家裡睡覺,警方找上門時,還一臉睡眼惺忪,全身毫無打鬥痕跡,有不在場證明,因此排除涉案,但斷氣前不斷喊叫「臭腥」的這一句話,警方以為可以帶來一絲線索,迅速破案,現在卻遇到了瓶頸,因為胡金峰根本就不是「臭腥」殺的,那他口中喊的那句話,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呢?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我們是針對調一些相關的資料,還有一些紀錄、通聯紀錄,下去分析比對。」

這起兇殺案偵辦起來,確實很棘手,因為一開始,最關鍵的監視器,就通通沒有拍到。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一個是在那個十分寮火車站,一個是在對面的住家,就是死者對面附近那個商家,其中有人有裝,然後再來就是那個是在我們警察在用的,那個派出所設在外面的監視器,在老街那邊都是沒有裝的。」記者:「所以最關鍵的監視器也都沒有拍到?」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恩,不過也是要想盡辦法克服。」

3個監視器都摃龜,沒有拍到兇手身影,警方只好從胡金峰的相關背景下手調查,發現他曾因為恐嚇取財,被關了10多年,幾個月前才假釋出獄,會不會是之前與誰結怨,或是在獄中與誰有過節?追查後,發現沒有,再來,胡金峰之前涉案交保時,女友有幫忙籌錢,事後,女友的二名兒子卻不斷來討錢,但他都拒絕給錢,會不會是財務糾紛引殺機,追查後,也發現沒有,那會是誰呢,對胡金峰如此憎恨,恨到要砍到刀刀見骨,手段冷血。

胡金峰女兒(2010.12.24):「這是褲子,我今天才買給他穿的。」記者(2010.12.24):「買給他穿的唷?」胡金峰女兒(2010.12.24):「這褲子我今天才買的。」

既然不是商機糾紛,也不是財殺,更不是情殺,警方只好轉從手機通聯紀錄,家用電話下手追查,發現胡金峰生前的這2支電話,連續好幾天接到數十通無來電顯示,而且每一通都只有短短的幾秒鐘,看起來很可疑、很不尋常,這電話會是誰打來的?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他這兩張外勞卡,都不是犯嫌名下所登記的啦,因為那個,而且在偵辦這個案子的時候,發覺到這個外勞卡,發現他們外勞都是相互大家拿來隨便使用,或者是用拿一些別人的,就是已經回國的,就是反正就是不是自己名下在使用,都不是自己名下的。」

外勞卡,俗稱就是外籍人士的行動電話SIM卡,但要找到真正的主人,真的很困難,因為大家都會將SIM卡互相交換使用,想要找到主人,勢必得要再花點功夫,但這或許是破案的重要關鍵線索,警方不敢馬虎,加緊腳步一一追查,而這起撲朔迷離的兇殺案,似乎出現了一點點輪廓。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針對這個外勞卡,去找到原申辦人,再從申辦人,再追來再追回去,這個再追回來相關使用者。」

終於找到了SIM卡的主人,他是一名30歲的越南籍外勞范文俠,警方逮捕他時,一開始他還不願承認,直到警方拿出了遺留在命案現場的口罩和煙斗,范文俠才不得不俯首認罪。胡金峰女兒(2010.12.25):「敢做不敢當,躲起來不要臉。」

痛恨兇手敢做不敢當,因為范文俠二年前來台打工時,原本是在當印刷工,之後在友人的介紹下,來到胡金峰家中,幫忙做天燈,但後來因為逃逸外勞身分曝光,逃離平溪,女兒氣憤地說,父親待范文俠有如親兒子般,給他免費吃住,最後卻是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他是幫死者做那個燈籠,然後都沒有給他錢,然後又要他是逃逸外勞,又要通知警方來抓他,所以他心生不滿。」

說是因為胡金峰欠工錢不還,還說要密報他是逃逸外勞身分,積恨了一年多,終於等到他出獄,決定動手報復,自以為殺了人的范文俠,藏匿在高雄,理個小平頭,就可以逃避警方追查,但法網恢恢,疏而不露,最後還是被鎖定,逃也逃不過。

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我問他筆錄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悔意。」記者:「完全沒有悔意?」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對啊。」記者:「還是他覺得他是?」瑞芳分局小隊長黃和加:「沒有,他覺得他是,欠他錢就應該跟他要,而他是誤殺。」

胡金峰女兒(2010.2.17):「是安慰啊,可是...一方面就是要接受這個事實,他很多才華,可惜沒辦法再發揮下去。」

就這麼巧合,在元宵節這一天,殺害平溪天燈王的兇手,終於被抓到了,原本對警方不抱任何一絲希望的女兒們,愁眉不展的臉龐,也終於露出了一點點的微笑。在一盞白色天燈上,寫上對父親的思念,您是我的驕傲,下輩子再當父女,希望能透過天燈,遙慰父親在天之靈,而這間位在平溪,贏有天燈王美譽,開了數十年的天燈創始店,即使沒有了天燈王,還是要繼續營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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