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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櫻花蝦的創新路


發佈時間:2014/05/18 22:14

店家資訊:櫻花蝦父子創新路 仁字號 屏東縣東港鎮新生三路62號 (08)832-5109 夏天來臨前,捕撈櫻花蝦,也接近季末,每天下午,東港岸邊最慎重的大事,事關討海人的經濟命脈,一箱箱剛上岸的櫻花蝦,就在這裡決定身價。叫賣聲:「五千四百五、五千五百五、成交、五千五百五。」

一箱20公斤的櫻花蝦,動輒5、6千元,買家現場把心目中的理想價格,寫在小紙頭上投標,下一刻就知道「蝦落誰家」,年近70的孔仁貴,是拍賣市場裡的常客,2、30年穿梭的身影,據說有一眼看穿櫻花蝦好壞的功力。櫻花蝦業者孔仁貴:「不漂亮。」

幾乎是一眼決定,看不上眼的,轉身就走。櫻花蝦業者孔仁貴:「來,開標,千五百,六千零九百,來,開標,六千一百九,六一九,沒有寫到啦。」記者:「你不喜歡這個嗎?」櫻花蝦業者孔仁貴:「不是啊,價錢太高了。」記者:「常常會遇到這個情況嗎?」櫻花蝦業者孔仁貴:「缺貨啊,日本缺貨啊。」

偶爾也會惋惜買不到貨,櫻花蝦自從遇上日本客,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櫻花蝦業者孔仁貴:「烘乾以後,1斤可以賣到、賣到800元。」記者:「那為什麼日本都把貨搶去啊?」櫻花蝦業者孔仁貴:「日本人很喜歡,這是日本的國寶,日本靜岡縣也有啊,日本的靜岡縣也有在捉啊,但是他們捉了好的東西,他們都留著自己吃啦,從台灣買過去。」

2、30年前,東港櫻花蝦還沒遇上好光景,那時孔仁貴是討海的漁夫,太太就在港邊推車賣漁獲,直到發覺漁獲量日漸減少,影響生計,孔仁貴才和太太一起轉做批發零售,風浪裡來去的日子,換得鑑定海產價格的本領。

主持人:「來、開了,五千七百七、五千八百八,來、五八八、登記了。」櫻花蝦業者孔仁貴:「標到了、標到了。」

拍賣市場裡的人,看到東挑西揀的孔仁貴,出手買到蝦了,把他的尊稱,也搬了出來。友人:「你一看就知道了。」櫻花蝦業者孔仁貴:「我外行的。」友人:「你老仙覺了,還裝蒜。」兒子孔柏勛,通常會來幫爸爸搬貨,這幾年,也跟著爸爸學買蝦。櫻花蝦業者孔仁貴:「這個蝦子摸,要看有沒有肉,重量夠不夠。」

這些話,聽爸爸說了很多年,一隻1、2公分大小的櫻花蝦,學問就在,能看得出,蝦背要夠厚實有肉。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他知道蝦子,在哪一個季節的顏色,比較鮮豔,而且牠頭的顏色,會呈現一種綠色的,那個是因為比方說蝦子,牠油脂最豐富的時段,爸爸是這樣子跟我講。」

經驗判斷,影響誤差,參與競標,要有好眼力,否則10幾、20元之間,就是輸贏。櫻花蝦業者孔仁貴:「差100元(沒有標到)沒有標到,我五二九、人家五三九、沒關係啦、慢慢挑,挑比較好的啦。」

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如果牠的製成率,比方說,就在我們理想的範圍裡面,牠是不足的,那你就不值得再追加,不值得追高,那有時候,本來市場他會有市場行情、一個機制,那我們就多個100,也是會得標,但是不需要啊,因為一來他市場機制會被打亂掉,那二來,我們心目中的價值牠不夠嘛。」

這就是爸爸的功夫了,差別在於肉質豐厚的櫻花蝦,經過風乾的初級加工,鮮度、口感都足夠,所以孔爸爸暫時還沒打算退休,把買櫻花蝦的工作交給兒子,孔柏勛跟在爸爸身邊買蝦,不敢多說話。

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還不是很深的功力,就想要在這邊露一手,那經常都會就是本來應該是低價的,結果標到高價,那應該高價的,標得太低,就錯失掉我們心中的目標。」記者:「那他就會罵你。」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對。」

對兒子的要求絕對是嚴格的,因為在孔仁貴從漁夫,轉做櫻花蝦買賣的那個年代,他就花了心思改變舊有模式。櫻花蝦業者孔仁貴vs.孔仁貴太太孔鄭秋雲:「最早期的時候,有的是賣日本的,用那個尼龍網舖在地上、曬晚上,結果晚上下雨,幾十萬都花掉了,我們就有碰到,這樣啊,以前櫻花蝦是用曬柏油路,他跟他朋友講,叫他朋友用機器烘乾,然後大家都跟著一起烘乾櫻花蝦、才這麼好起來,烘乾的比較好,比較衛生,日本人比較喜歡,你曬地下的,有灰塵啊。」

東港櫻花蝦外銷之前,就是這個步驟,先送到工廠烘乾,再銷往日本市場,爸爸當然希望兒子朝著這條舖好的路繼續走。機器篩選過,烘乾一夜的櫻花蝦,本來就能穩穩當當裝箱外銷,賣個好價錢了,父子的意見,卻從這裡開始分歧,孔柏勛高中念的是食品加工,畢業後,又到東南亞食品工廠做海產加工,10多年前才決定回東港幫爸爸,父子重聚,成了幾番爭吵的開始。

櫻花蝦業者孔仁貴:「為了什麼吵,一個工廠花很多錢,花很多錢,不是簡單就可以開工廠,要經濟能力、又要人力,對不對,要經濟、人力、錢力都要有,對不對。」記者:「你們吵到什麼程度?」櫻花蝦業者孔仁貴:「吵到快要分家。」

媽媽在一旁笑著,這段老伴要把兒子趕出家門的往事,起因於兒子竟然發了要開工廠的大夢,準備把櫻花蝦做成加工食品。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我們就是從小看到大的櫻花蝦,等到日本人來,才能發現牠的好,然後大量的、大量的往日本去賣,那我們去日本遊覽的時候,參觀的時候,我覺得很捨不得啦,台灣的櫻花蝦,我們在整個製程上,是這麼嚴謹,結果到日本就攔腰折斷,只剩下日本本產的一半的價錢,而且還被賤賣了。」

一方面是幾年海外漂泊的工作經驗,替故鄉的珍貴資產,覺得不值。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因為日本,也許是應該是他們的民族性啦,比較會保護他們自己的產品,那台灣去的,只能算劣級品、次級品,在日本人認知是這樣子,而且他們加工是沒有台灣這麼繁複,他們只是很簡單的,把牠曬在地上,但是人家的價格就比台灣好上一半以上,日本規定,他嚴格規定說,我們必須要用冷風乾燥才能賣到日本,因為牠沒有跟地面接觸吧,比較乾淨,那算起來,我們台灣的地板都是髒的,日本人都是乾淨的。」

另一方面是,發現爸爸那個年代的櫻花蝦市場,有了侷限。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爸爸以前做的行業,只是把牠乾燥而已,那乾燥之後就是烹調,那牠的用途,就被侷限掉了,就是在那個烹調的系統上面而已,那我們今天,把牠做成休閒食品,那如果推廣的開的話,就很多人都可以接受,所以當初就有這個衝動,就傻勁吧。」

爸爸第一個笑他傻,10幾年前的漁村,頂多是家庭式加工,沒有人為櫻花蝦,投入百萬資金買設備、開工廠,爸爸罵他好高騖遠。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其實,那種話是很傷的你知道嗎,因為他就是,講了這句話之後,就是完全否定掉你的努力,那其實像爸爸那種,那一代接受的教育,當然,你要去改變他不可能,那我們試著,那要理性的溝通,還要有媽媽當媒介,就稍微緩衝,當潤滑劑,要不然,其實父子鬧得滿劇烈的,滿難堪的。」

還好是媽媽居中協調,加上孔柏勛給爸爸的一番保證。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以前,在我們鄉下,在東港,在老一輩的,會用櫻花蝦去跟蜂蜜,跟糖一起煮,那煮完之後,要起鍋的時候,牠才加一點芝麻,但是牠保存非常不容易,因為它還是太潮濕了,那個日本老師教導我的時候,他給我一個很好的啟蒙,比方說你要調配他多少東西,裡面保留多少水分,他才不會腐敗,就是用算的方式去算他的水分多少,還有他可以填充多少東西。」

在東南亞加工廠,遇上日本師傅傳授,學會食品加工,調配的比例與技術,也才能順利把糖、鹽、辣椒等調味,一一加入大鍋裡拌炒。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這個不是染色的,這是天然的、辣椒的色素,我們不太染色的。」

靈感是從杏仁小魚乾而來,這幾年,孔柏勛陸續把乾燥後的櫻花蝦研發出麻辣、香蔥、海苔等不同口味的小零嘴。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櫻花蝦在東港的海鮮粥就會出現,那在北部,在中部,在其他地方的海鮮粥,不一定就會放櫻花蝦,因為是每個區域,有每個區域的使用習慣,那你把牠做成休閒食品之後,牠不僅僅可以到台北、到韓國、到美國,甚至更遠的地方,因為牠就是零食,零食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的東西吧。」

另一種也是東港特產,用鮪魚漿壓成薄片,和櫻花蝦攜手合作,變成櫻花蝦脆片。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櫻花蝦如果單純就加芝麻這些,牠總是一個停滯期,牠需要另外一個東西,來刺激牠,那我們就想說,用這樣子的方式,做成酥酥脆脆的口感,尤其小朋友更喜歡,那有一些比較不喜歡蝦子味道的人,也可以用這樣子的方式,把他避免掉蝦子腥味。」

這些加工產品,為孔家的生意延長櫻花蝦的生命周期和銷售區域,當初極力向爸爸爭取,要用先進的鍋爐和無塵設備,組成的生產線,孔柏勛還爭取到認證,為產品加分。

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我們家那邊,以前是一個小工廠,沒有執照,那時候我都有幫他做,現在到那邊我就沒有辦法,我不會開車,他還去念書,讀ISO,還去考試,讀那個國家認證。」

現在說起兒子當初執意開工廠,孔爸爸已經不再反對,而是透過太太,說出心情。孔仁貴太太孔鄭秋雲:「爸爸他是說,你要開這個工廠,你要很辛苦,因為我也沒辦法幫你的忙,因為從這裡到內埔(工廠)那邊很遠,要半小時的路途,如果說在這附近,我也可以多少照顧你,如果去到那麼遠,你一定很辛苦,我沒有辦法幫你的忙。」

原來當初的反對,是一種說不出的心疼,父母眼中的孔柏勛,挑起了櫻花蝦事業,也是照顧員工的好老闆。孔仁貴太太孔鄭秋雲:「他都很早,有時候2、3點,3、4點就去魚市場,買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魚,煮來給員工吃。」

自己動手煎魚、煮海鮮粥,撒上櫻花蝦,工廠裡10幾個員工的午餐,也是由孔柏勛包辦。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如果我們把櫻花蝦的產業,提升到像現在的黑鮪魚,那黑鮪魚,在東港世世代代,本來就有這種魚,那如果能夠提升像到黑鮪魚這樣子,其實像我們在東港這些青年的,比較年輕的一代,就不用到外地工作了,其實我們自己東港就有這麼豐富啊,這麼經濟價值這麼高的東西了。

對員工、對地方,孔柏勛覺得自己有份責任,不只是櫻花蝦的銷路,當初是開工廠的夢,以後他還有個更大的夢。櫻花蝦業者第二代孔柏勛:「我未來,我等工廠穩定之後,等資金回流了,我想要做一個櫻花蝦文化館,我要整個去介紹整個漁船啦,怎麼樣捕撈櫻花蝦啊,然後其實漁業文化最美的,是人跟人之間的情感,這是真的,什麼樣的產物,跟什麼樣的人結合之後,那種文化才有緊扣著不放,像爸爸他們,這一代 就很努力的在為櫻花蝦,做些什麼東西,他們就不外乎也是養家糊口,但是我們除了做,除了經營,除了販售以外,也可以告訴更多的人,櫻花蝦的好,甚至東港的好。」

幾年前,孔家意外得知,孔仁貴是孔子的第77代孫,不知道是不是血液裡,流著遠古以來弘揚文化的使命感,讓漁村裡的這對父子,兩代之間,分別為櫻花蝦產業,既耕耘故鄉,也周遊列國,寫下地方上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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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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