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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老牌汽水奮鬥記 讓古早味永久流傳

記者 張婯嬅 / 攝影 陳柏華 報導
發佈時間:2010/11/07 22:43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汽水工廠老闆娘陳滿卿:「那時候正好是冬天,剛嫁過來一天才賣2箱,我第一個感覺是,一間汽水工廠才賣2箱,2箱算一算才6、7百元,怎麼夠我吃飯買米,所以我就好煩惱、好煩惱,這該怎麼辦才好。」

憑著在娘家掌管造船廠的經驗,陳滿卿嫁到汽水工廠第2年,大刀闊斧推出自己的品牌。陳滿卿:「我那時候來的時就,是這種玻璃瓶,因為它是回收瓶,所以都是破破爛爛的,因為是回收,所以我覺得衛生不太好,所以我後來又去,因為它也沒有名字,就只有這裡有名字,那遇到水這張就爛掉了,爛掉了我們不知道是那一家的,所以我就開玩笑跟我老公講說,如果喝壞肚子要那一家承認,後來我就自己把台灣第一個把商標,用在上面就是我們。」

2年後,陳滿卿又有一項創舉,把玻璃瓶改成塑膠瓶不再回收,最大考量是衛生也考慮安全性,因為玻璃瓶曾發生氣爆,而且改為塑膠更方便長途運送,業績也成長了,但獲利並沒有增加。

陳滿卿:「塑膠瓶開了3、4支模,一支模從50萬到80萬都有,那裡面的標籤、頭、手把,我們自己都研發,花費太多錢,就等於賺來的錢,又投資賺來的錢又投資。」

一心想把事情做好,陳滿卿不去想後果。陳滿卿:「沒有去想說,到底投資這些下去,未來有沒有收獲,都沒有去想這麼多,就一個傻勁,要安全、衛生、健康。」

不但如此,陳滿卿對彈珠汽水有深厚情感,儘管把瓶子改成塑膠材質,瓶身不能走樣,得維持它原有體態,尤其這兩顆眼睛有象徵意義,雖然現在大家都用吸管,已經失去功能,眼睛仍不容許它消失。」

陳滿卿:「在我們40年代,因為我們沒有吸管,那以前的人頭腦是非常聰明的,它就製造這瓶子有兩顆眼睛,當我們在喝的時候,這顆彈珠就會卡在這邊,它就不會堵住這裡。」

兩顆眼睛之外,傳統汽水瓶的水蛇腰也堅持保留,這除了留住古早味,也符合現在節能的環保訴求。陳滿卿:「這顆彈珠在我們製造的時候,如果它到底的話,它反彈會比較慢,如果在這邊的時候,當我們在充填的時候,反彈的時間會比較快。」

彈珠汽水的特色在於,彈珠取代了瓶蓋,只要用力一壓卡在瓶口的彈珠,啵一聲,彈珠掉落,汽水就打開了。陳滿卿:「因為我們的珠子是藉助CO2,很強的強力反轉,才把這顆彈珠堵住,所以我們的氣比一般汽水的氣還強。」

以二氧化碳頂著珠子,方式特殊,也讓口味獨樹一格。陳滿卿:「以前的人說,把它取名RAMUNE,RAMUNE是日本人說的日本話,他們說,我們喝RAMUNE,目的就是要吃一點氣,就那個氣,比其他的都強。」

氣泡多是賣點之一,但瓶子從玻璃換成塑膠,填裝方式不變,氣體卻莫名蒸發,一開始陳滿卿很錯愕,鍥而不捨找出原因。陳滿卿:「如果材質不好的話,它那個滲透力會很快,裡面就會變成沒有氣。」

為了保持足夠的氣體,陳滿卿毫不遲疑,改用材質較好的塑膠瓶,甚至不惜成本砸下千萬,找日本人量身訂做這一整套,清洗填裝的自動化機器,不過其他同業卻很不看好,因為當時,12年前,彈珠汽水不敵大品牌競爭,早已走下坡,高雄市的汽水工廠,從20家快速凋零到個位數,至今就只剩下陳滿卿一家繼續苦撐。

陳滿卿:「這個汽水已經夕陽,我為什麼還要去做,都沒有去想到這些,只想說,這是我婆婆的家業,我就是要去承接,我要去承接,就是要把它做好。」

改善設備似乎還不夠,陳滿卿說,彈珠汽水是4、5年級生以上的童年記憶,現代年輕似乎比較喜歡進口汽水。陳滿卿:「如果懷舊那最好不過,可是對年輕人你要怎麼帶,他們去認識這個,年輕人也不一定每一個都要懷舊,所以你從懷舊跟新潮要去取捨。」

傳統要在這個,求新求變的世界生存下去,創新是一個方法,於是陳滿卿在口味上做變化,從唯一的香蕉油原味,變化出5、6種水果口味,最早推出的是水蜜桃,也是最暢銷的一款。陳滿卿:「當我女兒生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我女兒粉粉嫩嫩的皮膚,我就想到水蜜桃口味。」

走健康取向,汽水不加色素香精,而是從水果萃取的天然香料,還挑最高等級,成本多出10倍,而且用蔗糖不放果糖,塑膠瓶也選材質較好的,甚至不斷開模調整塑膠瓶的形體,外人看來很不符合經濟效應,不只是大環境,而是大筆投資卻只能做半年生意。陳滿卿:「冬天很冷,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想去喝,所以我們夏天賺的錢,等於是冬天吃就完了。」

儘管賺錢沒想像中順利,陳滿卿仍繼續投資提升品質,6年前,開發這台裝彈珠的自動機器,以前全靠手工,為了旋緊蓋子,吃了不少苦。陳滿卿:「珠子丟下去再放橡膠墊,再轉蓋子,這顆頭要轉緊,不轉緊會漏氣,所以每一支都要轉很緊,你想我們的手,一天可以轉多少,所以我們的工人很好玩,綁繃帶綁得好像手受傷很嚴重。」

很為員工找想,而他們還大都是臨時工,因為彈珠汽水榮景不再,鼎盛時期一天可以出1、200箱貨,超過3千瓶汽水,現在一個禮拜才出貨一次,養不起職員,只好請臨時工,陳滿卿曾質疑要再撐下去嗎?心中的夢想,推著她咬緊牙根,一步步向前。

陳滿卿:「這支才是以前最古早的彈珠汽水瓶,我告訴你們,以前我們都是為了拿那顆彈珠,去買那瓶汽水,那現在小朋友要來幫它打開,你知不知道怎麼打開的,逆時針轉,因為這個為了防止小孩子,拿彈珠出來吞下去,所以它做為逆時鐘。」

陳滿卿:「為什麼我會再繼續走下去,如果它不是台灣原創的彈珠汽水,要留給下一代的人看,我其實沒有那個動力。」

陳滿卿主動提供場地給學生,進行戶外教學,讓他們認識台灣最早的汽水,藉此培養孩子的在地文化,留住文化根源。陳滿卿:「有沒有,看,打開了,有沒有,看,鎖住了,有沒有,所以知不知道這顆彈珠,藉用什麼力量來堵住它,地心引力,CO2,就是二氧化碳,要喝第二瓶的請過來。」

陳滿卿和先生改良彈珠汽水的製作過程,重新活化這古老產業,也用心保存老機具,這是第一代的機具,現在很難看得到了。汽水工廠老闆薛榮輝:「糖從這邊舀下去以後,就把瓶子固定,這邊,氣從這邊進來,這個鐵片,接觸到這個開關之後,它就從這個管子裡灌到瓶子裡面去,然後從這邊看,滿了之後,就把它轉回來,這樣就一支完成了。」

古早年代,彈珠汽水就是這樣,一支一支手工填裝,可不輕鬆,它見證台灣人刻苦耐勞的拚勁,還有快樂的汽水童年。陳滿卿:「就熱愛這個彈珠汽水,熱愛這個文化,想把它傳承下去,一個責任。」

由人工填裝到自動化,從玻璃到塑膠瓶,彈珠汽水跟著時代潮流,不管怎麼換裝,都是為了讓這古早味,一直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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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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