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拜登才剛喊出中國可能成為世界經濟「定時炸彈」的警告,大陸房地產就接連爆雷,連有國家資產背景的央企也遭殃,一場中國版的雷曼風暴眼看就要席捲而來。這回出事的包括上周才傳出美元債息跳票的碧桂園,周一宣布旗下11檔人民幣債券暫停交易,涉及總額高達7百多億元台幣。此外,有央企背景的遠洋集團也出現債務違約;甚至央企持股的「中融信託」,也暫停兌付1.54兆台幣的信託產品。儘管學者大聲疾呼希望當局介入,防止風暴擴大,但目前市場情緒仍相對悲觀,港股與台股周一都應聲下跌。
上周才剛傳出美元債券債息跳票的中國大陸地產龍頭之一碧桂園集團,債務危機持續擴大,如今連人民幣債券周一(8月14日)起都宣告停牌。
TVB主播:「碧桂園集團宣布旗下公司一批內地發行總額近160億元人民幣(約708億元台幣)的債券,在交易所暫停買賣。」
對於這11檔人民幣債券暫停交易,碧桂園在上周六(8月12日)晚間發出的公告中,強調是為了與債權人商討債務重組,才會停牌,但對恢復交易的時間表,卻沒有任何說明。
碧桂園廣告:「碧桂園,擁有和您一樣的希望。」
這個月2號,碧桂園才剛高調慶祝連續第七年登上美國《財富》雜誌「全球500強」企業,卻在短短一周後,先發出今年上半年可能大幅虧損550億元人民幣,大約2420億元台幣的獲利預警,隨後就宣告債券停牌。
香港中大商學院亞太工商研究所名譽教研學人 李兆波:「債券停牌像股票停牌一樣,它現在正處理(債務問題),若不停牌市場一直會有很多揣測,其債券只能被人拋售。」
碧桂園不是近期唯一出現債務問題的地產商。具「央企」背景的房地產企業「遠洋集團」,上個月已坦承出現階段性流動不足的週轉不靈跡象,如今更因為無法在最後寬限期前,償付2094萬美元的利息,正式宣告債務違約,相關債券周一(8月14日)起在港股停牌。
而房地產連環爆雷所產生的骨牌效應,連有國家資產作為支撐的央企也撐不住。
中融信託宣傳片:「中融國際信託有限公司,是央企中國機械工業集團有限公司的下屬子公司。」
長期以房地產業務為投資重點的中融信託,近日傳出高達3500億人民幣,大約1.54兆台幣的信託產品,暫停兌付。包括「咸亨國際」與「南都物業」在內,已有至少3家上市公司發出公開訊息證實「踩雷」,購買的中融信託商品到期後,本金與收益都還拿不回來。
中融信託內部錄音:「我們是受中植集團的產品的影響。主流媒體上沒有任何關於中植中融的不良報導,這個上面是有明文規定的,四大行你問問你們同學高層都知道,不得轉發評論,或者是連載任何關於我剛剛講的這個不良信息,是有要求的。為什麼這樣,我就不講了吧。他要讓你倒,他叫恒大。」
從兩年多前恒大集團身陷債務泥沼,到如今碧桂園、遠洋集團的債券停牌,甚至是中融信託的金融商品暫停兌付,在在顯示,中國大陸房地產市場重振乏力,甚至每況愈下。
這一點,從大陸7月的百大建商新屋銷售總額,只剩3504億人民幣,比去年同期暴跌33.1%,可清楚看到脈絡。
香港中大商學院亞太工商研究所名譽教研學人 李兆波稱:「內地發展商就是會借錢發展物業,賣樓收錢後會發展新項目。加息真的會有影響、利率上升,另外內地經濟有挑戰,人們購屋意願沒有以前強。」
學者坦承,當前利率持續升高,對於向來使用高槓桿、資金鏈脆弱的中國房地產商來說,確實帶來非常大的壓力。再加上大陸當前出現衰退趨勢的經濟情況下,房價上漲困難,北京中央又實施限價政策,房價下不來,建商也就賣不動房屋,資金池更進入死水一潭。
港大房地產及建設系教授 鄒廣榮:「利息高了後,不能動用的資金成本亦高很多,因加息周期都未必很快結束,所以樓價上升的空間也很有限。」
對於已經被碧桂園等房地產企業套牢的投資人來說,只能期盼北京當局介入,避免房地產企業所引發的暴雷危機持續擴大。
碧桂園投資者:「已經買了、網上已簽(約),(單位)是我們的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碧桂園投資者:「有信心,這些都是過渡時期,過了就沒事。」
至於其他沒有入局的大陸民眾,對於房地產相關領域的連番爆雷,各自抱持不同看法。
北京市民:「還是挺擔心的,因為對於我們普通百姓來說,就是關心的還是說房價,這個對房價會不會有一些影響。」
北京市民:「我們更關心的是跟我們息息相關的一些,比如說價格問題,我們的消費問題,包括教育,包括旅遊,跟我們息息相關的。我覺得這個對我的影響並不大喔。」
學者坦言,房地產市場所帶來的連帶效應,影響經濟層面極為深重。
中國經濟學者任澤平就透過微博,呼籲當局對碧桂園等房地產企業提供協助,避免讓持續擴大的金融風險,危及上千萬民眾的就業與生活。但包括摩根史坦利在內的國際金融機構都不看好,認為大陸房地產企業的連番債務違約,很可能近期就會發生。
世界大型企業研究會中國中心主任 裴睿東(Alfredo Montufar-Helu):「全球經濟正在失去增長引擎之一,這就是為什麼每個人都應該關心房地產的情況。房地產是當前的信心水平、需求和工業活動的主要驅動力。」
安聯投顧首席經濟顧問 埃里安(Mohamed El-Erian):「所以他們(北京當局)該做什麼呢?那就是加快國內經濟結構改革,也就是要把政治干預拿掉,讓從下至上的力量成帶領經濟成長。」
但在北京當局「政治領導一切」的堅持下,這場席捲中國經濟與房地產市場的爆雷危機能否即時化解,恐怕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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