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坐計程車,你有可能被旅館門房「賣」給司機,多付車資,計程車車輛破舊、司機態度不佳也常常為人詬病。不過,惡劣的環境由制度養成,在中國開計程車,也是大不易。
中國的計程車司機每個月必須繳交高額「份子錢」,每位司機提起都不免大吐苦水。「份子錢」是1990年代中國政府部門透過出租車(計程車)經營權審批制度來控制車數量,多數計程車司機通過承包掛靠的方式向計程車公司「租」經營權。
「份子錢」依各地方政府規定不同而有不同價錢,在上海的計程車司機要繳交的「份子錢」超過8000元(約新台幣3萬6000元),還依向車行承租的車型或車況有所區別,一輛一般的上海大眾福斯車,司機一個月至多要繳交1萬2000元給車行。
「我一個月每天工作,一天跑18個小時」,上海的朱姓計程車司機說,但賺的錢扣掉份子錢、油費「算起來,也差不多打平而已」。
要在一天有限的24小時內賺到一個月上萬元的基本開銷,自然要好好計算每趟載客的「性價比」。中國計程車司機開車搶快、挑客拒載態度差、「高峰時段不肯進城,旅遊季節不肯進點(景點)」等種種為人詬病的行為,其實與整個制度有關。
另一位顧姓計程車司機也抱怨,上海無處不堵車,塞在擁擠的車陣中就賺不到錢,因此,雖然上海明令拒載的罰則,「我當然挑客,現在我也還挑客!」
記者曾在杭州搭乘一輛門闔不緊、零件鬆脫,開得飛快的計程車,在幾次驚險的錯車後,記者忍不住提醒司機「開慢一點,我不趕時間」,司機卻毫不在意地回頭稱「你不趕時間,我趕時間!」。
趕時間,就容易違規。中國交通違規採記分制,每張駕照記滿12分就吊扣或吊銷駕照。每天在路上討生活又橫衝直撞,計程車司機的違規罰款與記點一定不會少,但中國計程車司機也有法門:找黃牛。
按交通違規黃牛價格,1分最低200元,不少黃牛由計程車行代為仲介,用錢解決問題,中國計程車司機因此少有因違規記點遭吊扣駕照失去工作的。
有交通違規黃牛,也有另一種「兜售客人」的黃牛。上海各大酒店門口是計程車司機必爭之地,因為往往能載到將赴浦東機場的長途客,看準司機的心理,部分酒店門口的門房也做起生意,假意幫要去機場的客人攬車,實際上卻探頭進車問司機:「機場20元?」
上海的吳姓計程車司機說,「這就代表,他有客人要去浦東機場,你要載,得給他20元」,那這樣司機不就吃虧了?「路上繞路,賺回來呀!」
講到份子錢或黃牛,計程車司機有源源不絕的話題,若再提到滴滴出行等共享叫車平台,多數計程車司機就更氣了。上海的李姓司機大嘆「這都是政府的問題」,雖然個人營業的專車仍沒有合法,但「實際上就是不抓了」。
在中國,民眾抱怨叫不到計程車、車行抱怨招不到司機、司機則抱怨賺錢實在太難。中國叫車平台的發達,著重的就是補足中國計程車的不足,但造成計程車困境的其實是制度,這點卻只能依賴官方做出改變。(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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