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19大前,本來比歷屆黨代會前沉悶的北京官場,8月起熱鬧了起來。除了外媒開始加入中共政治局成員猜謎大賽,軍方走馬換將及關鍵人物王岐山忽隱忽現,都讓外界目不轉睛。
中共政策制訂及人事更迭的黑箱性,讓相關訊息總像是隔著門縫在傳遞。進入8月中旬,年年舉行、次次神秘的北戴河會議在政治局常委陸續露臉後,告一段落,各路消息、猜謎及接下來的軍方人事異動,像是落後了趕進度般地登場,快速炒熱北京的政治氣氛。
最先出現的,是一份8月中在微信流傳的暗語,內容是「河邊會議結果,一、7席變5席。二、董事長控制3席,和諧團1席,蛤蛤1席。三、總經理連任失敗,大海取代之。四、監事長連任失敗,栗子取代之」。
意思是:北戴河會議結果,中共政治局常委從7席減為5席;總書記習近平人馬占3席,團派及江派各占1席;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將被副總理汪洋取代;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將被中央辦公廳主任栗戰書取代。
不久,日本讀賣新聞直接點名中共19大入常的7名人選。習近平、李克強連任且職務不動;汪洋接任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中共上海市委書記韓正接任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主席,中共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接任國務院副總理。
這份名單最受矚目的是,點名栗戰書接任中共中紀委書記;中共重慶市委書記陳敏爾連跳兩級入常並接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至於王岐山,則將卸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並成為這則人事猜謎新聞的標題。
此後,境外華文媒體魚貫推出自家的入常名單,但繞來繞去,與讀賣差距不大。路透社則另闢戰場,推出範圍更大的政治局委員名單。有趣的是,這些名單不約而同地強調,王岐山能否如外界預期打破「七上八下」(即67歲續任、68歲退任)慣例留任政治局常委,尚在未定之天。
既然如此,王岐山的動向,便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偏偏,這名反腐大將卻頗有個性,行蹤忽隱忽現,總能把外界耍得團團轉。
一年多來,一干中國大陸老科學家出殯,中共政治局常委送的花圈偏偏總是獨缺王岐山;正當外界揣測時,人們卻又看到中共前高官安志文的喪禮上,王岐山不但花圈到了,本人也到了。
進入9月,推特上出現了一張微信對話截圖,直指王岐山罹患肝癌末期,震驚各界。然而,中共中紀委官網立刻發布王岐山3日起在湖南視察的消息,且有中國中央電視台畫面為證,連當地的國營軌道列車廠也抽空去視察8分鐘。
9月6日,正逢王岐山的老丈人姚依林100歲冥誕,中共中央特地舉行紀念座談會,身為女婿的王岐山自然出席,不但順勢亮相,還上了當晚央視新聞聯播。
北京一名政治分析人士告訴中央社,王岐山因反腐在黨內樹敵甚多,從海外爆料到小道消息,明槍暗箭齊發。但他總能獲得官媒的及時澄清及反擊,還能連番高調露面。這種待遇,連一度也謠言纏身的李克強都得不到,如果沒有習近平力挺,王岐山如何能享受得到?
既然受習近平力挺主持反腐肅貪,王岐山只能持續拿出成績。在中共19大前,王岐山似乎把矛頭指向了解放軍,除了清理貪腐,更便於習近平在軍中安插自己的人馬,以「先軍後黨」的路徑部署人事,鞏固權力。
今年1月起,先是由沈金龍接替72歲的吳勝利,出任中共海軍司令員;8、9月之交,前陸軍司令員李作成取代房峰輝,接任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9月1日,韓衛國、丁來杭分別接任陸軍、空軍司令員。
就在軍方人事仍可能持續更動前,推選進度殿後的中共19大解放軍及武警代表名單,終於在9月6日產生。然而,房峰輝及政治工作部主任張陽這2名中央軍委委員,卻不在其列。對照先前港媒對房、張二人已被軍紀委調查的報導,更讓外界起疑。
那麼,王岐山這段時間的忽隱又忽現,是不是與拿下這2名老虎級的現任中共中央軍委委員有關?還是與傳聞中級數更高的黨內卸任大老有關?有待更多消息驗證。
入秋的北京天氣漸涼,距中共19大開幕只剩一個多月,政治氣氛卻一天比一天熱。在黑箱體制下,這場權力爭奪賽的場外觀眾,只能在擂台下看熱鬧;場邊媒體,只能從門縫裡探究竟。
至於場內主角,也許爭得汗流浹背、不亦樂乎,也許嚇得背脊發冷、不寒而慄。(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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