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大陸西南的雲南跟貴州兩地,從今年2月到現在,已經有長達半年的時間,嚴重乾旱,不但水庫乾涸,造成數百萬民眾用水困難,乾旱可能引發的秋糧減產,更讓市場擔憂,會進一步推高國際糧價,甚至加劇通貨膨脹。
◎雲南與旱共存! 拉網水庫已變水塘
雲南省農民:「這沒有包穀(玉米)啊,只是長一個樣子出來,就看不見(玉米粒),像這個樣子就死掉啦。」
◎東北雲南一片荒 半年天沒降滴水
大陸西南嚴重乾旱,320萬公頃農地受害,部分地區甚至顆粒無收。雲南昭通水利局長馬飛:「雖然有穗,但是裡面已經是癟的了,那怕是後來再有雨,再有水也是於事無補了。」
秋糧減產,令大陸市場擔憂糧價上漲,進一步加深通貨膨脹,在國際糧價飆漲的現況中,市場更擔心,中國的減產會再推高國際糧價,甚至整體物價,為了瞭解真實情形,我們來到雲南東北部受害最嚴重的昭通市。TVBS記者莊志偉:「乾裂的土地,足夠讓我把整隻手掌伸進去,都綽綽有餘,而在我身旁,則是一整片寸草不生的土地,如果我們不把鏡頭拉遠一點來看,你可能很難想像這原來是一座蓄水量龐大的水庫,只不過它已經有長達半年的時間滴水未進。」
水庫管理員:「從今年以後從來沒漲過水,也沒下過大的雨,下得最多的一次也就下個30毫米,那像這些包穀(玉米)就是直接沒用了。」
◎30mm九個月最多雨量 點菸田就燃
根據大陸官方統計,到8月下旬為止,雲貴兩地像這樣完全乾涸的水庫已經有870座,440條河川斷流,而直到我們9月初採訪這天,天還沒下雨,農戶形容現在的玉米地,只要一根煙頭就能點燃。
昭通抗旱指揮部主任:「今年我們主要受旱,是大宗作物在生產的關鍵時期,半個多月沒有來雨,基本上乾枯絕收。」
這次旱情對整體糧價的影響,要到10月份秋糧收穫才能得到答案,但光是雲貴兩地,直接經濟損失已經高達數百億台幣。
◎陸大旱區長空心稻穀 230萬人渴極
另一個更殘酷的數據,這場大旱光在雲南,就造成230萬人飲水困難,什麼叫飲水困難?住在台灣的你我,無法想像。雲南昭通居民張先生:「這個水還乾淨的呀,這是早上抽的。」
老張在昭通的一家磚窯廠打工,住的地方,就在先進的機場跑道邊,但上一次看到自來水,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記者:「2桶水夠用多久?」張先生:「唉呀,用1天還不夠。」記者:「1天還不到啊?」張先生:「嗯。」
◎抗旱韌性驚人 用水、翻地掘溝都來
儘管其實也很混濁,但辛苦挑來的地下水,當然先用在煮飯燒茶,鍋裡洗菜剩下的髒水,稍微加熱,還可以洗碗筷去油膩,至於其他用途,可就捨不得用這2桶水了。雲南昭通居民:「洗腳洗臉就是用這條溝啊。」昭通居民:「慢點慢點。」昭通居民:「沒得好用啊。」昭通居民:「喔,洗洗臉。」
為了搶救民生用水,大陸官方在各地展開抗旱大作戰,第一步,鑽井。TVBS記者莊志偉:「經過長達21天的努力,雲南省鑽井隊伍終於在昭通這所學校裡面,鑽出了這口深水井,很可惜的是就在我們趕到前幾分鐘,發電機壞了,師生們要享受到這個清澈的甘泉,還得再等幾天。」
◎工程師山壁找水 武警隊深山送水
第二招,翻山越嶺找水源,山崖絕壁上每一處的水漬,如今在探勘專家眼中,都可能是足以拯救一整個村落的取水點。雲南地質勘測隊工程師:「當時是水(水源)只有這麼小一個,經過20幾個老農民往裡面掏,把它掏出來的,這水就越來越大了。」
問題是水往低處流,住在山上的人可就無處找水了,對他們而言,送水車成了唯一的生命線,不過當我們實際開上山後卻發現,要把水送上動輒40、50公里,沒有柏油路面的崎嶇山路,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乾抹布作日常工 抗旱最細微著手
對於位在海拔1200公尺,這所鎮壩小學的師生來說,今天是個大日子,因為這是開學幾天以來,第一次見到消防武警送水上來。鎮壩小學老師:「這桶放這這兒。」
高年級學生幫忙搬水,不管鐵桶、塑膠桶甚至垃圾桶,只要能裝水的通通派上用場,因為不知道水車哪一天才會再來,年輕的校長只能想盡辦法,確保妥善利用,這些珍貴的水資源。
雲南鎮壩小學校長:「放水喔。」
記者:「1天要喝幾罐這個水?」鎮壩小學學生:「1天,如果不被他們(同學)吃,可以喝1瓶多,1瓶。」記者:「1瓶這樣夠喝嗎?」鎮壩小學學生:「夠了,謝謝叔叔阿姨。」
◎水庫裡搓衣服! 大旱區功能全扭曲
除了眼前沒水喝,農作物絕收,更令當地官方擔憂的是,當地雨季到10月中旬就要結束,再不下雨,明年春旱會更嚴重,水庫乾涸,發電站停擺,還同時造成電力缺口等連鎖災難,情勢嚴峻,但是當地老老少少,卻是以無比的韌性,淡然面對巨災,已經是死水位的水庫裡,小姊妹一邊哼歌,一邊幫媽媽洗衣服。
旁邊的年輕人,更是乾脆來個「竭澤而漁」,這是我們離開昭通前拍的最後一個畫面,這位老太太,一整個上午就這樣反覆地挑水灌溉,儘管因為語言不通,我們沒辦法分享她的心情,但在滿山枯黃之中,老人家的一小片菜園,格外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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