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達志影像/路透社)
國際油價跌破每桶45美元,是因為中東油國,不願意減產,故意讓油價貶,希望能阻擋美國頁岩油的崛起,頁岩開採成功,讓美國短短幾年,一躍而成全球最大的原油與天然氣生產國,但能源經濟的背後,卻是層出不窮的工安意外。開採活動熱絡的北達科塔州,是全美失業率最低的地方,1天就能生產百萬桶原油,但高技術、高危險的挖掘工作,是沒有經驗的工人來做,儘管報酬優渥,卻讓許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頁岩革命讓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原油與天然氣生產國,開採熱絡的,北達科塔州巴肯頁岩,10年前 不過200口油井,現在有8000多口,1天能生產1百萬桶原油。油井工人約翰(化名):「這裡是美國的新興城市,所有的錢都在這裡,很瘋狂你在這裡能賺到的錢。」
產業快速發展,吸引大量勞工湧入,讓北達科塔成為全美失業率最低的州,卻也是工安意外發生頻率排名第1的地方。
律師史提夫利妥:「很多工人來到北達科塔後,身體都壞掉了,然後回家療養,我還接到其他州的律師電話,全部都有同樣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數千人離鄉背井,來到巴肯頁岩區工作,達斯汀潘恩是其中之一,來自阿拉巴馬,本來是海軍陸戰隊員。
達斯汀潘恩姊姊琳賽:「當我知道他要去北達科塔,會有些危險,我卻沒這樣想過,反而他在海外(打仗)時我還比較擔心。」
誰都沒料到油田可能是個比戰場還危險的地方,28歲的達斯汀沒有焊接經驗,卻應徵上油管工程的焊接工,7個月後他跳槽到當地一家更大的鑽油公司,一樣做焊接薪水更高,卻開始萌生辭意。半島電視台主持人羅興:「這是達斯汀傳給女朋友的簡訊,他寫說老實說,我要去焊接充滿一大堆油的東西非常危險。」
去年10月,達斯汀焊接油槽時發生爆炸,緊急送醫,但5天之後宣告不治,他是公司裡第4名死於意外的工人。
達斯汀潘恩好友迪杰奧瑞:「油田的好處是,你根本不需要經驗,在我來之前,他只問我『你會努力工作嗎?』,我點頭,『你被雇用了』。」
過去4年一共有40名,跟達斯汀一樣死在巴肯頁岩的工人,當局不調查嗎?但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局在北達科塔只有9名全職官員,如果要查遍當地每一個油井設施,至少要花10年。油井工人約翰(化名)VS.半島電視台主持人:「你是做什麼的?拉電纜的。」
他是約翰入行4年,負責把電纜拉進,幾千公尺深的地下頁岩層,這是水力壓裂法開採頁岩的第一步。
油井工人約翰(化名)VS.半島電視台主持人:「有沒有什麼一定的條件,基本上沒有系統的訓練,就是直接去油田,然後可能我教你這個電纜接到那個電纜。」
像約翰這種小老師等級的電纜工,每挖一個油井可以比別人多拿1到2%的薪資,也就是工作接越多賺越多。
油井工人約翰(化名):「我工作過最長的紀錄是連續69個小時,我經常很容易在起重機裡睡著了,機器仍在運轉或是說我睡著了,我的手卻碰到什麼控制桿。」
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局艾瑞克布魯克:「(你們有規範工作時數嗎?)沒有,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局沒有工作時限。」
說穿了美國頁岩開採,沒有明確的法規在管,即使華府要立法可能要花好幾年,根本解決不了眼前的大堆問題。
油井工人約翰(化名):「比如我一年賺20萬美元(600萬台幣),很難去抱怨工時管理,你說工作太多小時了,還很多人等著要搶我的位子。」
金錢誘惑讓工人鋌而走險,傑瑞米跟布蘭登兄弟檔,以時薪約6000台幣的代價,負責清理水力壓裂的貯存槽,但槽裡面裝了什麼化學藥劑,都是在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跳進去清。
油田工人傑瑞米:「這可能會致癌,但他(主管)說你抽菸嗎?或是你嚼菸草嗎?我說我有嚼菸草,他說那比清貯存槽更容易致癌。」
2013年7月,做大哥的布蘭登代替傑瑞米去清貯存槽的內側,但他清完出來30分鐘後突然嘔吐昏倒,送進急診室說是喉嚨灼傷,當晚他就再也沒有醒來過了,而他的公司只被罰1700美元,一條人命耶!5萬台幣。油田工人傑瑞米:「你認為他會死是什麼原因,我想是化學的東西。」
據統計2009到2013年,北達科塔州的勞工保險機構,收到900件油田工人的工安檢舉,包括丹尼斯。前油井工人丹尼斯:「(你能描述一下),(你記得的狀況嗎?)我只記得痛,我人生經歷過最痛的感覺。」
油井爆炸,讓他失去左手也丟了工作,搬回賓州老家醫生建議他裝上電子義肢,要7萬美元,卻得不到保險理賠。這些受傷甚至喪命的工人,該找誰討公道,法律專家說州長應該負責。
傑克達倫布不只是州長,同時是北達科塔油氣公會的主席。北達科塔州州長傑克達倫布:「我們應該要感到驕傲,我們州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幫助美國能源獨立。」
半島電視台主持人VS.北達科塔州州長:「你為什麼沒在今天的演說中,提到工人安全的議題,你為什麼沒有多做點事,過去4年有40個人死了,等一下我們的迎賓要開始了,所以我沒有時間跟你談這個…。」
這是個太龐大的產業,牽扯太多國家利益,美國創造了頁岩奇蹟,卻付出人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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