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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誰說大陸鐵律不變? 再讓多生1個

記者 彭馨儀 / 攝影 謝賢熺 四川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5/16 14:2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3年前512汶川大地震,製造了8千個破碎家庭,所以中國大陸破天荒,只在這裡特批了再生育計畫,發給喪子家庭准生證,並協助人工受孕,因為人工,很多生下雙胞胎,在這裡看到幾乎人人都手抱嬰兒,記者彭馨儀、謝賢禧的報導。

◎放眼滿街都在「抱嬰兒」 1胎?沒的事

產婦:「我不行了啦,我不要。」

聽到陣痛大叫,我們趕到產婦旁架機器。產婦:「不要啦。」婦產科醫生:「你出去一下吧,要不然你先出去吧,你在這邊她怕生。」

消毒過的棉花棒還沒接到,手忙腳亂夾雜川話的接生,活像四川版的美國影集急診室的春天,真夠震撼,但是走到醫院外頭的景象更讓人訝異,牽一個、抱一個、背一個,推一個,重建後的北川,滿街人手嬰兒,只有「震後嬰兒潮」能夠形容。

再生育媽媽:「哦哦哦,那不要,不要。」

◎准生證獨發四川人 大震後給再生

不管是她,還是她,眼前幾乎所有媽媽都是當地人稱的「再生育媽媽」,再生育媽媽什麼意思?在一胎化的中國,能被特許再生只有在這裡,因為就像2011的日本大震一樣,她們3年前也曾經歷生離別。

◎「想把他生回來」 心聲令人好鼻酸

再生育媽媽王建蓉:「沒來得及嘛,把他抱出來。」記者:「想兒子嗎?」王建蓉:「想,肯定想嘛。」

地震後,這些婦女有的害怕、有的高齡,於是「特大地震再生育專案」誕生了,失去寶貝的人獲得一張准生證,破例獲准再生一個。醫師李莉:「這是娃娃的腎臟,這裡這一個這一個,這個拱著的就是啊。」

記者:「哪邊可以看到娃娃是男是女的象徵啊?」李莉:「這個不能說。」記者:「只能看上半身,不能看下半身?」李莉:「可以看,但是不能說男女。」

◎700個寶寶 送子鳥振翅北川希望

TVBS記者彭馨儀:「在四川不管是大城市還是小縣城,都有一家像這樣子的再生育服務機構,像在北川這一家服務中心,它總共幫忙了媽媽生了7百多個嬰兒。」

爸爸媽媽逗弄著再生孩兒,我們看到再生育政策,像塊敲門磚,替這些人敲開了生命另一扇窗,但是這張准生證,對倪孝蘭來說想用卻用不了。喪子媽媽倪孝蘭:「還是想生,但是沒有辦法了。」

◎當年1胎化 如今准再生痛已結紮

2年前震後週年,我們第一次遇到倪孝蘭,她帶我們上萬人塚,看2名罹難女兒的埋葬點,震後3年我們與她重逢,她說自己結紮已經沒有機會再孕;還有一群媽媽卻是待孕下一個,苦思上一個。

不管我們問題再婉轉,王建華就是止不住心痛的淚水,手抹哭紅的雙眼,再把包子塞進嘴裡,為了6月即將誕生的寶寶,沒胃口也要吃。再生育爸爸宋國斌:「這是大兒子照片。」記者:「比你還帥。」宋國斌:「他比我高的,一米七幾,一米七啊,175。」

一場地震奪走他們養了16年的兒子,遺照放進塑膠袋鎖在櫃子,將近3年,直到我們來到,夫婦倆是第一次提起他們的痛。王建華:「掙到錢回來這裡造房子嘛,房子造好了就地震了。」

◎當年多生第二胎 重罰合NT七萬五

王建華說,震前她多生了二胎,當時被罰款約合台幣7萬5,震後中國政府鼓勵再生,她卻不想生了。王建華:「我們沒打算生就是突然有了嘛,我們也打算不要,醫生跟我們講說妳懷個孩子是不容易,唉。」

◎准生證有發有不發 偷偷懷有人在

TVBS記者彭馨儀:「這個村在512地震中,有9成3的房屋都垮塌了,當時有幸存活下來的村民告訴我們說,他們不管一胎化政策,就算被罰款他們也要多生一個小孩。」

吉娜羌寨村民:「地震過後才想要生的,地震嘛不是,北川死了那麼多的人嘛,以前我們只需要一個,沒什麼負擔重嘛,現在想起來還是要人多好。」

孩子直接尿在客廳地上,T恤做尿布。再生育媽媽:「魯川同心重建家園,這是長了嘛,太大了,大人穿太大了吧,不是,那個衣服太大了,我們不能穿,然後又沒地方用得上。」

再生育媽媽朱小華:「讓死去的人再投生投到妳肚子裡嘛,就是這個孩子還是要延續他的生命嘛,看見這個孩子這個生命就是他給予的,看這孩子就會想起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

◎大陸公費 特許婦女試管可試3次

38歲的王晨曦震後就想再生育,比政策還超前,她把積蓄折合台幣5萬元,都拿去治療不孕。再生育媽媽朱小華:「地震以後打擊太大了,就是懷不上,一般就是國家管你3次嘛,3次以後就不再管了。」

再生育媽媽王晨曦:「3次,就是做試管嬰兒做3次,如果3次以後你做不上,就說不管了,以後你再自己做的話,就是自己給錢。」

◎「再生寶寶」得來不易大陸開扇窗

全四川一個再生育家庭,發一張卡、編一個號,從受孕開始政府全紀錄,還幫助不孕訂做孩子,即使100對成功率不到20對,到去年底超過3500名喪子媽媽成功懷孕,生育嬰兒2700多個。人口計畫生育中心護士長謝桂蓉:「(輔助生育)都是這種(成功率)都是很低的,因為生下的這一部分人一就是年齡大,第二部分就是他本身有疾病。」

朱小華:「夢見地震啊,還有以前啊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啊,還有…。」

一個孩子,一個人生,3年前一震,撼動中國一胎化政策,奪走5200多名有名有姓的孩子,3年後,他們的爸爸媽媽再孕,絕望化希望。在中國改變的進行式中,再生孩兒,再生媽說明了沒有甚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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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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