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要Focus一種稀有的職業,那是隱身於巴黎13區的一位古董鋼琴維修師,就像日本影壇巨匠小津安二郎說的,「我是賣豆腐的,所以我只做豆腐」,過去30年來,這位鋼琴維修師一路堅持,替老鋼琴四海尋找維修的零件,如果找不到,他還會自己做,其實,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這段期間,鋼琴製作的技術達到巔峰,現今製琴師難以望其項背,巴黎這位鋼琴維修師就是希望能夠延續老鋼琴的生命,讓活在21世紀、總是講求速度的我們,還能欣賞到這些絕頂琴韻。
巴黎唐人街所在的十三區,有間小店名叫「鋼琴耗材」,狹長窄小的店鋪內堆滿物品,陳設就像五金行,然而這兒不斷會有琴聲流瀉而出,因為她是巴黎最古老的鋼琴維修店鋪,專賣修理老鋼琴的各種零件。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我的工作是在世界各地尋找鋼琴零件,或是自己製作鋼琴零件,在這裡販售,顧客也可以利用郵購,就像汽車零件商一樣,在巴黎也有一、兩間店專門維修鋼琴,鋼琴調音師也會過來買零件。」
如同古董名車,頂級鋼琴也是越放越值錢,英國劍橋大學教授John Rink示範鋼琴詩人蕭邦的前奏曲C小調第20號,教授使用的鋼琴,是法國傳奇品牌普萊耶在1948年出品的琴,160多歲的老鋼琴音色依然精準、溫暖而高貴,嘎嘎響的踏板聲是瑕不掩瑜的,而這需要主人細心照料,定期調音以及適時的維修,問題是,古董鋼琴換零件在現在是買不到全新零件的,這時候就可以前往巴黎最古老的鋼琴維修店「鋼琴耗材店」,找老闆馬克曼索先生。」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我經營這間店15年了,而在接手之前就已在這裡工作13年,上任老闆退休時將店面轉讓給我。」
客人:「哇…很棒!」
客人滿意得離開,而投入這行30年的曼索先生早已將工藝昇華為藝術。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如今需要花時間和客人聊天溝通,這不是博物館導覽,而是尋找零件,讓歷史悠久的鋼琴再度頌唱,比方說,你無法在市面上找到1920年出廠的普萊耶鋼琴零件,所以拆解鋼琴零件時,必須特別小心翼翼,(拆解老廢鋼琴)就像採收零件,替鋼琴創造一個『器官銀行』,可以用來維修古老的經典鋼琴,因為已經找不到原始零件,當我必須拆解一架鋼琴時,我心中總是一陣惋惜,因此我都會拖到最後才動手,但器官捐贈就是這麼一回事。」
價值沒那麼高的廢棄老鋼琴被分屍,卻得以成為另一架鋼琴的一部分,全都得以延續生命。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拆解好了,一些零件都還能用,比方說鍵盤…即使是音板的木頭,也能切開拿去修理其他鋼琴。」
在一家老店,守了30年的曼索先生也有許多夢想。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目前,我正尋找一種不存在的聲音,我夢想有一天,我要發明一種單和弦樂器,聽起來會像是結合琵琶、豎琴與鋼琴於一身,但只有一條弦,純度高,真實表現出…非常法國的風味,我還夢想其他事情,夢想航海、旅行,夢想著真正的冒險。」
只是人生總無法盡如人意,歷史超過200年,堪稱是法國音色代表的鋼琴品牌普萊耶,都不敵大陸製鋼琴的平價競爭,而在2013年底吹熄燈號了,鋼琴便宜了,買新的就好,曼索先生維修老鋼琴的生意怎麼會好呢?然而他依舊堅持要在這兒,替古董鋼琴延續美妙悠揚的生命。
巴黎最悠久鋼琴維修店老闆曼索:「不幸的是,我的營收年年下跌,這間店頂多再撐個8或10年,我真希望我能留在這兒自在過活,只要我有水、有蠟燭,有一台筆電與一架老鋼琴,我就能永遠住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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