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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親驗 地表!人類最大遷徙 中國春運

記者 張子銘 / 攝影 余信翰 上海-江蘇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1/31 14:26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首先,請跟我們一起「上車」,人類地表上最大的移動,就是中國大陸農曆春節前,大家要返鄉的春運!中國有13億人,今年春運的人次是28億5千萬人,為什麼辦過了奧運和世博的國家,面對「上億人同時要回家」這個需求,還是非常非常艱鉅的挑戰?記者余信翰、張子銘,這次,一起春運,他們自己坐了,告訴你!

◎夜半「黑巴」雪中馳!猛換手 嚇壞人

深夜的大巴車上,攝影機的頭燈緊急照向駕駛座。巴士駕駛:「這個你也要拍啊!」

原本正在開車的師傅,突然起身換人,而這時,這輛大巴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著。記者:「師傅你們幾個人在輪流開車啊?」巴士駕駛:「2個,2個。」記者:「2個啊,可是剛剛你們就直接換人了?」巴士駕駛:「還行的,還行啊!」

這個讓我們捏了把冷汗的深夜,是2011年大陸春運第一天,時間往回推,深夜的上海路邊,還有人在徹夜等車。TVBS記者張子銘:「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搭車?」乘客:「這個時候車子嘛,回老家方便一點。」TVBS記者張子銘:「只有這時候才有車就對了?」乘客:「對對對。」

TVBS記者張子銘:「現在是凌晨3點,對許多買不到火車票回家,或是他們的老家,沒有火車經過的人,唯一的選擇,就是搭乘這種私人巴士回家。」

大陸返鄉民眾張家寶:「以前是坐臥舖車子,現在這個比較豪華了,以前回去時間長了,以前要一天呢,拿走拿走拿走,這都要丟掉啊。」

◎擠「黑巴」走道門邊 忍24hr顛著前進

他們所說的私人巴士,其實是修飾說法,說穿了,就是大陸所謂的「黑巴」。大陸返鄉民眾王小忠:「很多人擠在這個裡面,連這個走道裡面坐得都是人,很擠很擠很擠,人幾乎站都站不住,都是坐在這個走道上面的,都是為了要回家,都是為了回家,為了團聚,那以前你也站過啊,站過站過,一天都在站。」

黑巴沒有營業執照,遊走在法律邊綠,但催促叫車的電話,卻是一整晚響個不停,不到30分鐘,一輛車上,40個位置全部擠滿,目的地是距離上海400公里外的,江蘇淮安。記者:「你帶那些什麼東西上車啊?」大陸返鄉工人:「那個啊,那個有的吃的,有的衣服。」記者:「都要回老家過年用的?」大陸返鄉工人:「對對對對對,回老家。」

◎恐怖「春節大戲」 140窗口買不到票

即使一張黑巴車票,在春運期間平均漲價50%,但再貴都得坐,因為火車票一票難求。TVBS記者張子銘:「這裡是上海車站為了疏解春運人潮,增設的一個火車票大賣場,究竟有多大,我們一起來看看,這裡已經是第100號的售票窗口了,但是往後再看過去,都是綿延的人潮,答案揭曉,這個大賣場,總共有140個售票窗口,每天都有超過4000人,來這裡排隊買票。」

排隊民眾:「T278,昆山到泰山,2張臥舖,中午12點的江西萬年的對吧,就那個,到天水的,有臥舖嗎?2張臥舖。」

1300坪大的售票大棚裡,每一個窗口前,都是一張張焦急等待的臉孔。排隊民眾:「阿姨你快一點嘛,快快快,後退一點,先生再往後退一點,快點快點快點,先生再往後退一點。」

這是大陸春運啟動的前3天,買票民眾彎腰側身,把頭埋在窄小的售票窗口,一張回家的車票,是他們一整年的期盼與希望。買票民眾:「我早上3點鐘過來的。」記者:「早上3點,這樣幾個小時啦?」買票民眾:「10多個小時,差不多,當然高興,家裡還有老有小的嘛!」

◎直擊!一年勞苦沒票回家 痛徹心扉

但也有人排了一整天,等到的答案,卻是讓他們心碎。售票人員:「票售完了,去(四川)廣元的,剛剛還有這麼多,怎麼會售完了咧!」

買票民眾:「大哥您到那邊的,廣元廣元,怎麼剛聽到您說買不到票,我剛看螢幕上還有600多張,馬上買就什麼都沒有了。」

買票民眾:「到成都的有嗎?」售票員:「無座。」買票民眾:「都無座喔,票到那裡去了啊?」

為了因應春運,包括車站、大賣場和電話訂票,全上海就有超過800個售票點,每個人限購5張,也就是說,在開賣的第1秒鐘,就有4000張預售票立刻被秒殺。買票民眾:「昨天晚上就來的,那這下怎麼辦,排了一天一夜,明天再來排吧!」

要再重排一次,一切都得重新再來,因為售票廣場外,早就排滿人龍,等著領明天優先購票的號碼牌。記者:「排隊排多久了?」買票民眾:「排了一天了!」

◎零度冷風每天重排隊!回家 忍凍寒

一進去排隊排那麼久,風吹得這麼大,每年都這樣冷颼颼,你看這風吹得綠茶、瓜子,還有帶了晚上冷了,要戴手套,僅管大家都有豐富的排隊經驗,卻沒有人能保證,自己買得到回家的車票。買票民眾:「四川、廣元,四川票很難買的,一進去沒有又重來,又重來的話,這肯定心情很不好。」

1月19日,是大陸春運正式啟動第一天,上海突然降下一場大雪,但擋不住民眾急切回家過年的心,車站大門,五座安檢門,上午7點就已經擠滿人。火車列車員:「小心腳底下,看著點,唉喲別急啊,別急,一個一個上,來來,往裡走。」

我們跟著返鄉人潮上火車,光是要走到自己的座位,就得花上十幾分鐘。火車列車員:「來來來,前面別堵住了,往前走,這包是那一位的,沒事沒事你放心,一會兒人才多,提不過去啊,你這麼大小伙子,你提不動,大家疏散一下,來來來,這邊的同志,來小伙子,你的座位在那你告訴我,座位在那,站票!」

這位年約50來歲,中氣十足,忙著疏導車廂大姊,是這節硬座車廂最資深的列車員。火車列車員:「您怎麼安排啊,這人還算多啊,我們真正多的時候你還沒見,滿滿的,連這個地方都是滿滿的,連走道這,全部滿滿的,那怎麼辦,根本就沒地方待,那要疏導,那你沒辦法幹也得下車廂,你幹的就是這一行,這邊有需要喝水的嗎?」

◎一趟返鄉火車 連坐32小時吞泡麵

這班列車上的乘客,多數是要回到2000公里外的甘肅老家,一趟車就得坐上32小時,幾乎每個人在車上的三頓飯,就是連吃3次「方便麵」。返鄉民眾:「吃三頓飯,今天中午一吃,晚上一吃,明天早上一吃。」記者:「這是你的早

餐啊?」返鄉民眾:「算是嘛,現在吃了,等一下就要睡覺了,早餐泡麵、火腿腸,你看,趕緊吃,趕快吃,趕快吃,唉喲,我的小孩!」

擁擠的車廂裡,意外隨時會發生,但對返鄉民眾來說,只要能到得了家,再辛苦都值得。2011年春運,大陸官方預估客流量,將成長到28.5億人次,但偏偏再次遇上了低溫下雪天氣,成了春運交通最大變數。記者:「您說是車禍還是怎樣?」巴士司機:「大概就是車子開到撞在一起了,是車禍!」記者:「為什麼啊?」巴士司機:「路面打滑。」

◎最冷冬天!返鄉巴士冰上溜 極險

鏡頭回到一片漆黑,飄雪的高速公路,下車走了10多分鐘,所有的貨車、客運巴士幾乎都已經熄火,靜止不動。記者:「在我們跟著這些打工民眾回家的路上,看到這整個高速公路,已經嚴重積雪結冰,車輛失控打滑撞在一起,還有撞上護欄,造成後面的車輛嚴重回堵,更讓他們回家的路,是雪上加霜。」

駕駛:「(昨天晚上)9點鐘就報警了,到現在(6點)處理之後,一直到現在沒來拖。」

一場車禍事故,讓整條高速公路攤瘓將近9小時,又讓我們對塞車有了另一種新的體認。返鄉民眾王小忠:「前年也是大雪嘛,大雪堵車嘛,車子出事故,然後堵車,一直堵了2、3天。」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從黑夜等到天亮,靜止的車輛開始逐漸往前,一路上到處都看得見失控打滑,翻車撞上護欄,而對向車道更是誇張,塞車回堵的車輛,排了將近10公里長。

◎2倍的時間終返鄉!慰親 不言苦

從上海到江蘇淮安,這趟車程原本只需要5小時,我們足足花了2倍時間,才抵達目的地。返鄉民眾王小忠:「看到小孩開心得不得了,一年回家一次。」

16歲就已經離開家鄉的老王,已經在上海工作將近20個年頭。返鄉民眾王小忠:「這我哥哥看見我們回來,開心得不得了,在燒菜燒飯,這是我們最喜歡吃的家鄉的青菜。」

◎要一個團圓年 返鄉背影永難忘

這頓團圓飯,老王已經等了一整年。返鄉民眾王小忠:「吃不吃,啊,在外面嘛,酸甜苦辣什麼事情,也有成功也有收獲,也有挫折,那個時候總會想到家裡是最溫暖的地方,每年所以就必需再忙再累,再苦,時間再長,我們每年都要回家來。」

老王的心情,他的回鄉之路,其實就像是中國大陸2.3億離鄉背景工人的縮影,中國大陸春運,反映出這個迅速發展的經濟體,在交通網絡、城鄉差距和產業結構,各個面向的發展,絕對環環相扣,但春節過年,一定要回家團圓的習俗,也讓春運成了全大陸民眾,每年都得接受一次的年終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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