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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竹東橘子拚出路 生產、加工各司其職

記者 徐沛緹 / 攝影 陳柏華 報導
發佈時間:2010/01/10 22:37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像這樣又濕又冷的寒流天,朱木田的橘子園也跟著受影響。柑橘產銷班班長朱木田:「變比較混濁、濁濁的,有沒有,不鮮艷。」 落在橘子皮上的雨滴,在關鍵的收成時刻,直接壞了橘子的賣相,天候,是農人不可抗拒的風險,不過早在30多年前,朱木田家裡的橘子園,也經歷了一場求新求變的大冒險! 當時,朱木田還在製造大廠當品管,橘子園是由已經過世的朱爸爸打理,朱木田假日回家幫忙,就在爸爸面前,把一丈高的橘子樹砍了一大截。朱木田:「因為柑橘樹有直立性,它想向光,它就一直長,一直長那麼高,我們要矮化,要把它中間的杯狀型,我們把中間的,有沒有看到,我們把中間的都鋸掉。」 離家工作的朱木田,認為農業要有新思維,橘子樹長得高,並不代表長得好,試圖說服朱爸爸,種橘子,應該更去蕪存菁。朱木田:「樹木還是要矮化以後,有沒有,產量又高,人工又節省很多,收益自然的增加,我以前剛做的時候,我父親也受了過路的很多排斥,你到底是經營果園,還是賺錢、還是觀賞用的,是觀賞用的話,你再矮化無所謂。」 只是在那個年代保守的農村,看到朱家竟然把一丈高的橘子樹,鋸掉一大半,矮人一等的橘子樹,比起其他農家,立刻顯得標新立異,而且朱爸爸最擔心的,就是橘子產量銳減。朱木田:「因為它本來很大棵的啊,很大棵,量一定比較多,我們矮化以後,量會比較減少,經過2、3年以後,矮化下來,空氣又好,結了果實又大顆,又結了滿滿的,生產量突然增加,賣相又很好看,他(爸爸)認為他是就不錯啊,這就是我們年輕人,有沒有,我剛剛不是跟你講,年輕人畢竟有年輕人的想法。」 現在回憶起來,雖然已經是30年前的事了,朱木田還是很得意,還好當初不顧外人眼光,把橘子樹矮化,不但變成當地第一家改變栽種方式,增加橘子產量和品質的農戶,也讓爸爸很放心把橘子園交給他。朱木田:「我說爸,我柑橘這樣弄下來,矮化以後,你認為怎樣,他說很不錯啊,生產那麼多,他說,你5、6顆,你就採了差不多1千多公斤,1千多斤,他說那裡有那麼好的,產量突然增加起來。」 直到10年前,朱木田退休回家,全心投入橘子園,附近的農人都希望他到產銷班來當班長,帶著大家,把橘子種得更好,還要在外國柑橘叩關之下,幫本土橘子找出路,也就在這個時候,朱木田發現,竹東地區的橘子農,正面臨了一個難題,就是每戶橘子農,除了種經濟價值比較高的,一般市場常見的椪柑、桶柑和海梨,還有一種體型小的酸桔。

朱木田:「大家都種酸桔的話,量就多啊,接收能力也少啊,因為酸桔本身就是客家人吃的,閩南人比較不吃啊,憑良心講。」

酸桔嬌小,就連一般橘子的一半大都沒有,果肉不夠豐厚,再加上它的風味,也經常令人不敢恭維。朱木田:「很酸,就酸,酸得無法下口啊,這做了桔醬以後,有沒有,做桔醬以後,味道又不會那麼酸,沾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一直以來,酸桔唯一的用途,就是釀成新竹地區,客家飲食習慣特有的佐料-桔醬,這也是酸桔在竹東地區存在的意義。朱木田:「沒有酸桔,那桔醬就沒有辦法生產啦,這是生產必須要有,桔醬必須要有這個材料,才可以生產出來。」記者:「別的橘子都不能做?」朱木田:「不能做。」記者:「為什麼?」朱木田:「不酸啊!」

酸桔對於維繫一個地區的飲食習慣,固然重要,但銷路少、又賣不好,才是農人們這幾年面臨的問題。朱木田:「當時酸桔普通都是老百姓自產自銷,自己產、自己去加工,加工的,第一個,品質沒保障,銷售量,你也做、我也做,大家都競爭,一競爭的話,價格會往下跌,收入當然是不好啊!」

朱木田身為產銷班的班長,很想帶著班員們做些改變,他拿出30年前,率先把家裡的橘子樹矮化的勇氣,說服大家,這次要跟得上農業趨勢,就得放棄使用農藥的習慣,只要大家種的橘子,通過無毒標章驗證,才能幫橘子打開銷路。

只是要勸班員們改變栽種方式,朱木田發現,整個柑橘產銷班的平均年齡,高達6、70歲,也就是說要改變這些,世代在這裡耕種,已經升格當阿公的果農,有一定的難度。朱木田:「他們不相信說,我種了幾十年了,會不如你嗎,不如你剛上班退休下來的人員,那不可能,他一定心理上想,憑我的經驗,會輸你們嗎?」

還好,朱木田家附近的劉伯伯,和他裡念相近,願意試著跟朱班長一起改變橘子園。朱木田:「他以前是在電子公司上班啦,所以當經理啊。」

兩人開始用漸進的方式,改變使用農藥的習慣。朱木田:「30幾天、20幾天噴(農藥)一次,現在我們都是 把它拖長40幾天,或者甚至於,假如沒有病害的話,我們就不噴藥了。」

但減少農藥後,蟲類、病菌增加,橘子小,外皮還蒙上一層漆黑,第一年,劉家的收入,比從前使用農藥差了很多。朱木田:「用小姐她穿絲襪,絲襪擺在柑橘樹下,把它纏起來,纏起來的話,因為天牛的腳很多爪,抓到長統襪,牠被它吸住,牠跑不掉。」

柑橘產銷班班員:「方法是有在試啦,但是沒有辦法一樣,就是一下子改觀,因為蟲類的話,蟲類、菌類很多種。」

接連而來的挫折,一一出現在橘子樹上,收成不好、賣得不好,讓想跟著朱班長改變的班員,都卻步了。柑橘產銷班班員:「我們就已經知道,這樣的話,就比如說,第一年看到不行的話,就心裡就沒有好收穫的話,心裡就不平衡,就已經放棄了。」

朱木田就怕班員們看到還沒成功的例子,又不敢輕易嘗試,花時間說服大家的同時,他又一邊想,眼下最該做的,就是以無毒栽種的方式,不再使用具有化學藥劑的除草劑,反而靠雜草做為天然肥料,滋養土地,種好自己家的橘子樹,激勵班員。」

朱木田:「看了結果,大家就說,一樣的東西,人家一甲地,一年要放4次肥料,你只要放2次肥料,品質又比別人家好,產量又比別人家多,人家自然而然,人工又減少、收益又增加,大家農人都是模仿人家的最會了,他這麼做,我也這麼做,自然一窩瘋,他做、他也做啊,這樣就可以帶動出來了,沒有一個人實際去操作的話,有沒有,要改變一個型態,非常的難。」

這次,朱木田觀察到班員們喜歡互相比較、學習的心態,好不容易,用他自己的橘子豐收證明,帶動大家一起農藥減量,橘子逐漸品質好、收成增加,不過關於橘子的銷路,朱班長還得繼續努力。朱木田:「心裡就想,一樣是一個班啊,我們這個當班長,也要找出一個出路啊,對不對,一定要為了班員想,他可以成立一個班,一個加工廠,我也可以成立一個加工廠,我們為什麼不成立一個加工廠。」

原來當朱班長帶著班員們,逐漸種出健康的橘子時,竹東地區的另一個產銷班,動作更快,已經發展出橘子加工品,成立品牌;30年前,做為竹東地區第一家改良橘子樹的農戶,這次卻明顯進度落後,朱木田好心急。

朱木田:「我當時想啊,想說,我自己來做啊,自己班上成立一個加工廠啊,評估市面還有各方面,農會才講說,你一個地方,有兩個加工廠,互相競爭,銷售管道有沒有那麼多,為了減低成本,上級方面都講 全鎮裡面,一個人來加工就好,你負責,農會就規定說,你完全加工,我們產銷班生產出來的柑橘,全部保證吸收,大家做的話,就比較安心。」

協調的結果,是兩個柑橘產銷班各司其職,朱木田這一班,負責生產出好品質,通過無毒認證的橘子,和另一班攜手合作;每回橘子採收,朱木田就會帶著他的橘子,來到隔壁產銷班的加工廠,隔壁班的班長康阿金,正帶著幾位婆婆媽媽剝橘子,準備加工,朱木田的加入,還聽到了一個,這段時間兩班合作以來的好消息。

朱木田:「賣得很好,賣得很好啊,昨天在世貿賣得很好,那好啊,那恭喜妳啊。」

橘子剝皮後,做成加工品,比原本更有市場。朱木田:「沒有做加工品,這個生吃又不行,一定要做桔醬啊,你叫我們賣到外縣市啊,賣到外縣市,他叫我把價格壓得低低的,壓低低的,你又要送到遠方處,人工、車資划不來,只好大家都等它自生自滅啊!她比較有創新的構想,所以我們這個班上就負責生產就好了, 傷腦筋由她去傷筋,我們只是顧好我們的生產。」

剝好的橘子,連皮帶肉都能用上,除了做成桔醬,還能融入各種食材,像是具有年節意義的發糕,就換上了橘子黃澄澄的色澤,或是拌成蔬菜沙拉,抹上吐司厚片,橘子的芳香,從食物裡,朱木田又吃到橘子,既熟悉又新鮮的味道。

現在兩個產銷班的橘子農,一班生產、一班加工,可以看見的收成和銷路,大夥終於能夠一起努力,為竹東柑橘拚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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