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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進大陸必修!送禮旺季「不多」人怪

記者 廖珮君 / 攝影 高志宏 北京 報導
發佈時間:2011/12/18 20:36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中國大陸是一個,介於傳統中國與西方資本的過渡社會,有句俗諺叫說禮多人不「怪」,但禮數太多,甚至已經成為一種「怪」象,對岸的公關送禮文化,第一守則,越浮誇越有話題越好,再者要送到人家心坎,最好找讓收禮者「可以折現」的「伴手禮」來送,這在台灣可能是前所未聞,檯面上的禮品,送菸送酒送茶甚至送名牌,其實隱藏複雜的不可道的經濟社會意涵,這也是為什麼,明明知道歲末年終的大陸禮品市場規模,一定非常驚人,但卻很少有統計數字,這一次我們的記者在北京城走透透,從高端的名牌禮品,到一般的伴手禮品菸,明查暗訪,試圖揣摩檯面下的人情世故與大陸送禮文化。

◎倒數跨年!包禮送禮 北京城忙翻天

奢侈品網員工:「(緞帶)一定期望三層以上喔,小李。」

12月的北京城,在知名的不知名的角落。酒行員工李崢:「酒質,它可以加速純化。」

大陸民眾:「買這個貔貅 送我的領導。」

不管個人或商家,已經為了1個多月後的年節送禮蠢蠢欲動。

茶行員工:「每天都從早上包到晚上。」

◎北京年禮行情 均價合nt2萬才出手

自古至今從未改變,現代中國,禮品依然是人情網路最有效的「潤滑劑」,或者也可以叫做「促進劑」。大陸民眾:「稍微重要一點的人,大部分都在3、5千(人民幣) (送低了)不如不送呢是吧。」

中國禮品經濟規模有多大?具體數字很難算,但更難的是送得「恰到好處」。酒行經銷台商張惠新:「在中國因為改革開放加上經濟蓬勃,很多關鍵上的事情,都是靠了很多人脈啊,以及『朋友』幫忙。」

◎聰明台商專做:送禮  獨家「金」高粱 

台商張惠新西進做貿易10多年,看準大陸的官場商場文化,他在北京開門市,搶攻禮品市場,推出「金」玉其外的造型酒。酒行員工李崢:「裝飾線條,包括它的這些點,都是99%的黃金水。」

有巨龍、有醒獅、金箔酒瓶內裝台灣高粱,最貴的貔貅瓶,大男人得雙手才拿得動,賣台幣3萬,而送禮巧妙就在其中,如果只是玻璃瓶的高粱,要價合約台幣1千多,多了外層貴氣包裝,價格豈止三級跳,這才合乎受禮者的身份。

大陸民眾:「飛天茅台都知道是1880(人民幣),這個多少錢誰都不知道,而且一看就特別高貴。」

醉翁之意竟然是在酒瓶,有話題才送得巧,消費主力不只企業老闆還有部隊高層。記者:「冒昧請問一下是在什麼單位?」大陸民眾:「反正…反正…是國有,國有的單位,不是私企。」

記者:「客人只有企業嗎?沒有其他一些單位?」張惠新:「很多東西喔…在…中國這個地方,我們是從商者,盡量以商的角度來看。」

◎過年捧酒、中秋菸茶 京城送禮潛規

套句大陸用語,這就是「潛規則」,要回答「送禮給誰」的問題,確實為難。記者:「單位裡面會不會,比如應酬多飯局多,會不會集體採購啊?」大陸民眾:「那就不好說了。」記者:「不好說是什麼意思,太敏感,怎麼說?」大陸民眾:「就大力的公管吃喝,不好說,那不能說。」

大陸民眾:「中秋節月餅菸茶,過年是酒。」

◎中華菸=硬通貨!回收套現 明碼有價

越浮誇越受歡迎,台灣社會似曾相識的昔日文化,在這片土地,更衍伸出截然不同的社會現象。TVBS記者廖珮君:「隱藏在住宅區的街道巷弄,熟門熟路才知道的菸酒攤,門口招牌可以看到回收2個字,也就是說禮品菸酒收多了,竟然可以拿來套現。」

◎購禮6百送出手 收禮套現5百回

既然在台灣前所未見,我們當然要闖一闖。北京小賣鋪:「一般送中華都覺得比較高檔有面子吧,一般送禮都要送中華什麼的。」

所謂中華,1包合約台幣3百,大陸樣板的禮品菸,店員建議我們買,人家收到拿來套現價錢好,這才是「貼心」。北京小賣鋪:「最起碼也要人家知道大概價值多少,有這份心。」

記者:「我們剛多少買一條,6百啊(人民幣),那他拿來回收的話多少錢,你們這邊,因為每家應該不太一樣嘛。」北京小賣鋪:「基本上最低也5百多元吧。」

◎奢侈品網購悄悄「送」 禮大單有百萬

表象看到的是禮品資源,隱藏的卻是現金流動,對岸送禮文化果然「與時俱進」。 茶行經理陳少云:「我們最貴的一款茶1斤是36000(人民幣),釣魚台國賓館特供系列的茶葉,

是我們做得比較好,賣得比較暢銷的一款。」

又是個台灣人不熟的名詞,特供,古代是進貢皇帝朝廷的貢品,現代指供中央官員或贈送外賓使用,一張證書成了商家的行銷噱頭。陳少云:「出了部隊特供的這些系列,空軍專用茶、海軍專用茶,是1900元(人民幣)一盒。」

茶行經理張山:「要到過年過節的話就會翻個4、5倍。」記者:「幾百份?」茶行經理張山:「對。」

◎「商務禮品」大陸專有詞 賄賂?誰說的

送茶、送菸、送酒,在驟富的中國大陸只是基本款,這樣送有人講究嫌土,還會翻新花樣。TVBS記者廖珮君:「2012年中國即將成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消費國,這一條人民2900(近台幣14000)的愛馬仕領帶,還有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筆,都是最時興的商務禮品選擇。」

奢侈品網董事長孫亞菲:「這應該是客戶買來送禮的筆,因為比較多啊,是大概快50支的樣子。」

時髦的孫總,過去在美國華爾街投資銀行上班,08年金融風暴後回大陸創業開奢侈品購物網。孫亞菲:「原來我們是全神貫注地,希望能做這個零售的市場,我們收到的大的訂單,是來自於公司,尤其公關公司啊,大筆的大概有個20多萬吧。」

紐約留學「海歸派」,她說,歐美資本市場要維持商業人際關係可能靠酒會聯誼,但在「禮儀」之邦的中國反而講求實際「利益」,拿得出手,名牌最好。孫亞菲:「像在美國接受任何的商務禮品,都可能是商業賄賂啊,帶有牌子的商務禮品,其實在(大陸)商務禮品市場的需求量是很大的,他可能開一個年會,與會的嘉賓他可能要發一個小的紀念品。」 

很難從通路追蹤,更難有統計數字,大陸瘋狂的禮品消費橫跨不同領域,界限曖昧。孫亞菲:「不能狹隘地理解說,這些人就是用商務禮品去進行灰色交易。」

◎禮多人不怪!大陸奉行 年關最徹底

張惠新:「台灣因為已經進步發展到現在,反而是簡單化了,不像中國反而禮多人不怪。」

檯面上的年節禮品,隱藏複雜的社交網路,中國人講「情」,也發展出特有的送禮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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