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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校園霸凌殺人案 閱卷起疑重調查

記者 秦綾謙 / 攝影 莊其源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2/27 21:27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來看看警方如何讓10多年前的離奇命案,真相大白!台中梧棲國中的國一學生黃世昌,在民國86年9月17日那天,下課後就失蹤了,隔年被發現時,只剩下一堆白骨,黃世昌為什麼會離奇死亡?由於證據不足,成了一樁懸案;直到民國98年,靠著細心員警的努力追查,終於查出,這竟是一起遺憾的校園霸凌殺人事件,死者的2名國中學長只為了勒索50元,狠心將被害人殺害棄屍。就帶您深入此案,看看警方如何玄奇破案。

民國86年,黃世昌才12歲,剛就讀台中梧棲國中一年級,只是大家都不曉得為什麼,才開學10多天而已,9月17日那天放學,黃世昌竟然失蹤了,家屬、警方遍尋不著,這個國一男孩彷彿人間蒸發。

隔年9月,有位農民在當時的台中縣梧北路,一處產業道路偏僻的竹林裡,發現地上有塊帆布,掀開一看,竟然是具白骨,嚇得他趕快報警。目擊民眾:「掀開那個塑膠帆布一看,就看到骨頭。」記者:「那你當時反應是什麼?」目擊民眾:「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狗骨頭,結果仔細一看,也有皮帶、也有褲子。」

警方勘驗,死者身高大約160公分,穿著制服,一旁還有梧棲國中深藍色的書包,透過DNA比對,確認制服下的一堆白骨,就是失蹤一年的國一男學生黃世昌。

剛成為國一新生的黃世昌,為什麼會在放學後離奇失蹤,又為什麼死了1年後,屍體才被發現呢?台中東勢分局戶口組長田中湶:「他就是失蹤之後的1年,找到屍體被發現,在那個竹林裡面,當時就知道身分啦,但是就是也沒有積極的證據。」

警方曾經查出,黃世昌在校內常被2名國二學長黃任伯、高建忠欺負,9月17日,黃世昌放學失蹤的那一天,也有目擊同學看見黃世昌是跟這2個人,一起走出校門的。

當時警方就鎖定,黃任伯高建忠有涉案可能,只是他們都矢口否認。台中清水分局小隊長潘俊隆:「其實第二天的時候,他(死者)伯母隔天就有去學校找那個主任,主任有叫他們2個過來,就是叫嫌犯2個過來,但是他們有套好了,問一問就給他走了。」

高建忠說下了課,他就去打籃球,而黃任伯則說放學後就回家了。嫌犯黃任伯(警方提供):「9月17那時候才剛開學,我上下學都很正常,那時候我每天都有寫聯絡簿,說要準時回家,我都差不多放學沒多久就到家了。」黃任伯母親:「準時回家,這都很正常啦。」

由於沒有其他可疑線索或足夠證據,再加上黃高兩人當時未滿14歲,無行為能力依法不罰,所以這個案子,在當年就只能先以意外死亡案件來歸檔了。潘俊隆:「因為都沒有什麼證據啊,那時候就只有屍骨而已啊,什麼都沒有。」

就這樣,國一學生黃世昌民國86年失蹤,87年骨骸被尋獲,相關資料靜靜的一躺,就躺了13年,但沒想到這樁被以意外死亡結案的案件,竟然玄奇的在13年後,又重啟調查。辦案員警:「所以他(隊長)有夢到死者跟他說有隱情。」記者:「然後呢?」辦案員警:「希望他能夠重啟調查。」

台中清水分局小隊長潘俊隆:「大家在討論是說,10幾年了哪有可能(破案),應該是不太可能了啦,但是隊長講了,去調卷調看看,大家來辦看看也好啊。」

民國98年,當時擔任台中清水分局偵查隊長的田中湶警官,在偵辦另外一件同樣也是懸宕10幾年的白骨命案時,無意間看到黃世昌命案的卷宗,他認為當時只找2名嫌疑人黃任伯、高建忠互相指證,明顯不足,況且黃世昌失蹤10多天後,其中一名嫌疑人黃任伯就輟學了,這也未免太過巧合。

田中湶:「我覺得啦,就是說不會很難,因為當時都是國中生,他不會有很重的心機,一個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所以不會很難啦,我在想,而且學生的生活圈很小啊。」

田中湶警官反覆思考這個案件,甚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夢到死者黃世昌向他求助。田中湶:「沒有夢。」記者:「現在都不能講沒有夢對不對?」田中湶:「沒有夢,有特殊的感覺啦。」

潘俊隆:「隊長他是夢到,然後跟我講的是說,他說你只要學校老師問一問,同學問一問這件就會破了。」

半信半疑的警方,決定再回梧棲國中進行訪查,果然問到了一些訊息。田中湶:「在學校查訪的時候,事實上老師都不曉得有這件案件,那後來有老師很熱心,幫我們要去查嘛,就有一個老師,從我們在查訪的現場走過去,有聽到小朋友,這個被害者的名字,他又回頭,他講了一句很重要的話就是說,那時候就知道是,學生就有在講說是誰啦,第一個時間,然後我們就有一個名字,有一個涉嫌人,可能的涉嫌人在那�。」

甚至還有同學說,黃任伯自己也說過,曾打死一個人。員警(警方提供):「是不是你通知你沒事怎麼會去開那種玩笑,你說那個話的時候是不是很多人聽到,要不然你就要釐清這個事情。」嫌犯:「好啦,那時候。」

警方:「等一下,你有沒有承認過你說過這話,是不是、對不對?你想想看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你說有人被你打死這句話?」嫌犯:「沒有,絕對沒有。」警方:「你之前說是開玩笑,現在又變沒有。」嫌犯:「我只有說,我只有說,我只有說,好啦媽媽,也許啦也許我有說過,但我真的不太記得。」

這些訊息都讓警方更堅定,要翻出懸案重啟調查的決心。田中湶:「就是有一個信念啦,有一個信念,這個案件值得去查可以查,而且一定查得出來,有一個特殊的感覺啦。」

後來,田警官調任到東勢分局,依舊多次夢到死者,告訴他案子要交給姓名中帶水的員警偵辦,巧合的是接手偵辦的小隊長就姓潘,他的姓,的確帶有三點水。

隨著訪查進度,黃任伯涉案的程度升高,在母親與姐姐的陪同下,到案的黃任伯是拒不吐實。員警:「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把這個人(死者)趕快救出來。」嫌犯:「對啊,我也想救他啊,可是我真的沒有去動過他。」警方:「沒有關係你慢慢想,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就會測謊。」

警方訊問了2個多小時,黃任伯什麼都還是推說不知情。嫌犯:「但是我就真的沒有打過他啊,但是我承認說,我承認我跟高建忠有去恐嚇過他,但是我沒有打過他,那時候那個時候,小孩子嘛,難免會講講笑話什麼的。」

眼見無法突破黃任伯的心防,警方於是提議,看他願不願意到黃世昌靈前上香。嫌犯家屬:「你要是不知道,不然去給他拜拜。」員警:「你看你姐姐和你媽媽都這樣說了,要不要,這個當時也叫你堂哥呢,要不要?」嫌犯:「好啊。」員警:「那我們等一下,沒關係我們吃飽後我們再去。」嫌犯:「好啊好啊。」

新聞片段:「黃姓嫌犯被警方約談時,原本全盤否認,於是警方帶他到死者靈前上香,並且拿出照片指認。」

而黃任伯的母親,也拿起死者相片,對死者說,希望她所信仰的神明,能夠幫忙找出兇手。嫌犯黃任伯母親(警方提供):「要是任伯做的,你跟我說,要是任伯他同學一群人做的,你也可以來找我說,我回家會馬上去跟地藏王菩薩說,那你一定要找我,你有什麼冤屈都儘管說,我決定替你解決。」

沒想到,黃任伯愣了一會兒,坦承犯案了。嫌犯黃任伯(警方提供):「好啊,我全部講出來,當天我跟高建忠把他帶出去了,然後在案發現場,這裡嗎是不是,我不大清楚反正就是案發現場,我只有從後面踹他一腳而已,高建忠…高建忠就是他拿水果刀啊,水果刀,嗯。」

黃任伯供稱,他與高建忠曾兩度勒索黃世昌,案發當天,因為勒索50元不成,便把黃世昌帶到偏僻的產業道路毆打一頓,然後用路旁撿到的水果刀,將黃世昌殺害棄屍;懸宕多年的案子,重啟調查最後水落石出,兇手落網,竟然是當年和兒子同校的學長,黃爸爸非常痛苦。死者父親:「我就只有這張相片,平常時候就常常拿出來,自己在那邊哭。」

案發時,由於主嫌未滿14歲,依法不得追究其犯罪,但至少警方不放棄的偵辦,讓黃世昌沒有死得不明不白;只是遺憾的校園霸凌事件,竟變成衝動的殺人案件,而且拖了10幾年才找出真相,校方的處理態度是什麼,該負責任的,恐怕不只有當年未滿14歲的2名少年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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