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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酸甜鳳梨乾 谷底重生的打拚精神

記者 謝向榮 / 攝影 陳柏華 報導
發佈時間:2011/01/16 22:42
最後更新時間:2020/09/02 10:51

在台灣已經相當少見的雙人組拉糖蔥表演,現在是蔡阿財、徐瑞基夫妻倆的餘興節目,所幸當年得以靠著這項本領,才度過了人生最黑暗的低潮期。

徐瑞基:「這次鳳梨怎麼這麼大粒,我們在大陸投資失敗,失敗後來拉糖蔥,後來農會總幹事就是請我們去做研發水果,做芒果乾,然後做芒果乾的時候,我覺得很單調,然後就想做鳳梨乾,因為水果的話很多種,然後鳳梨來做做看,然後就做鳳梨乾,最早是先芭樂、楊桃,再來就是鳳梨,我覺得鳳梨的味道不錯,就是開發做鳳梨。」

一句話讓時空穿越了30年,當初遭逢傾家蕩產的損失,所幸加入了農會產銷班,學會製作水果乾的技術,才讓工作扭轉新局,現在的徐瑞基行事更加謹慎,而鳳梨的酸甜滋味,就像自己的人生寫照。徐瑞基:「這個紅鳳梨,以前我們是做應景用的,就是觀賞用,我們過年,大家都說旺旺來,大家家裡都會擺,然後果農的話我們就給他削起來吃,欸,結果吃起來它裡面的風味,不輸土鳳梨。

徐瑞基:「金鑽的話,它的纖維會比較軟,沒有土鳳梨那麼好吃,然後土鳳梨又沒有這個紅鳳梨那麼好吃,所以現在一般的話在市面上,你們大家都還不能,還沒有吃過這種紅鳳梨。」

要求台南關廟果農提供已經1歲半,觀賞用紅鳳梨結出的果實,大小約2斤到2斤半,因為這才是製成水果乾的最佳尺寸,但這位要求多多的阿基姐,身材體型卻遭到揶揄。弟弟徐增程:「我們這邊的農民,他給我大姊一個外號叫『噸半』,就是一噸半,『噸半』他們在講就是說,講到要交貨給我大姊,大家說實在又愛又恨,因為我大姊對品質非常的要求,常常看到貨品不合她的需求的時候,當然情緒上就會破口大罵。」

徐瑞基:「我讓他們又愛又恨,因為第一我很挑剔,然後我的東西品質又要好,不好的時候,雖然我價格比較貴跟他們買沒錯,可是他們不好的時候,會被我罵到快要臭頭。」

嚴格把關,因為事業禁不起再度失敗的打擊,所以在削切鳳梨的時候,刀法跟角度都要講究。徐瑞基:「阿春,這個要削要削這樣斜斜的,這樣削比較美,你看你這樣削起來,會變得齊齊,看起來沒那麼漂亮。這個就很漂亮,心不會大大,然後吃起來的時候,烘好的時候不會硬硬,就很平均,口感就很好,所以這個刀法很重要。」

削切好之後,就要殺菁了,雖然才剛完成第一步驟,不過他們說的殺菁,跟拍電影電視的殺青完工是不一樣的,農民用熱水來抑制酵素作用,防止氧化,改善色澤,讓鳳梨好像脫了衣服泡湯一樣,1小時後起身,灑點糖,就要進入冷氣房。徐瑞基:「就像三溫暖,殺菁完,因為殺菁完還有一點微溫嘛,然後進來我們都會給它36個小時,就在零下2度,總共36個小時,36個小時的時侯你跟他看,這鳳梨都很軟了,很軟,纖維就軟化,然後烘焙起來,就會QQ濃稠,很棒。」

三溫暖講究冷熱交替,冰了一天半的鳳梨就要送進烤箱,不過冷藏這個步驟,倒是因為失誤卻得到展穫,堪稱無心插柳的結果。徐瑞基:「我們就是削得太貪心,削得太多,烘不完,來不及烘心想慘了,到第2天的話你沒有冷凍起來,沒有冰起來會發酵,所以我們就想放進電冰箱冰了,才不會壞,第2天再烘,結果那個效果竟然是那麼好,才發現東西一定要冰過才會好吃。」

但改良不能光靠運氣,從錯中學跟不斷請教,都是阿基姐進步的墊腳石,參觀世貿機械展也有大收穫。徐瑞基:「有一個日本的廠商,然後就跟我們講說,低溫烘焙跟快速在烘焙的感覺怎麼樣不一樣,剛好一家他們是用低溫烘焙,他就拿給我吃他們的水果,然後後來才發現,喔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要改良過,可以把我的品質又更優,所以我們後來就是用瓦斯下去烘焙,就比較低溫。」

捨棄高溫快速,寧可低溫烘焙,才能慢工出細活,另外還要摸透烤箱老爺的脾氣,鳳梨乾才會更好吃。徐瑞基:「我們家有3部機器,3部機器的個性都不一樣,其實是同一個師父製造的,然後機器什麼都一樣,然後他們很奧妙就是說,在做的時候一個一個的脾氣不一樣,比如這部的話,它是整部都還OK,然後我們第2部的話,它會中間這邊會比較快乾,然後上面又不乾,然後另外一部左邊會乾,右邊不乾。」

所以幾個小時後,烤箱內就要乾坤大挪移,才能達到最佳效果,而且隨著天氣濕度做調整,最長烘焙時間要48小時。徐瑞基:「你看看差不多16斤左右的鳳梨,才可以烘焙到1斤,因為它削皮嘛,還有它尾巴什麼都很多,一定要16斤才烘到1斤。」

鳳梨乾三溫暖的最後一道程序,是歷經15天的冷凍。徐瑞基:「用零下10幾度,18度左右的時候,它們完全黴菌不會進來,然後第二的話,它的原味都不會走氣,那味道不會走,那假如你冰在零上的時候,這個沒有防腐劑的東西,又不加色素,這個容易氧化會翻黑,所以在零度的時候,它的原味色澤甜度,什麼都不變。」

待在零下18度的冰庫,阿基姐面不改色,因為自己經歷過人情冷暖,尤其當年投資失敗,賠上畢生積蓄後,跟先生全省賣糖蔥,那時的苦真是刻骨銘心。徐瑞基:「晚上的時候去廟裡面,然後買一個水桶,然後我先生叫我說含著冷水,然後用水管接廁所龍頭,就洗冷水,然後洗一洗晚上我沒有錢可以去住飯店,然後我們就在車子上,後面把它打開,我們就在車子上裡面就睡覺。」

先生蔡阿財:「那個叫做我們的汽車旅館,我們的汽車旅館,是那種汽車旅館,跟你們不一樣。」

處境艱苦,但是對爸媽還是報喜不報憂,直到有次父母連袂探視,這才忍不住淚崩。徐媽媽:「失敗的時候,本錢又沒有,小本錢就在那裡拉糖蔥,看到我們兩夫妻去,她眼淚一直滴下來,她一直抱著她爸爸一直哭,她爸爸說,怎麼你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她也講不出來,只說被人家倒了,所以她回去她不敢講。」

不過對同在屋簷下的小孩則非得說實話,因為學費繳不出來。徐瑞基:「到最後的時候,我沒辦法讓他讀,然後他坐在我面前的時候,眼淚掉下來,會什麼家裡會從那麼好,你現在為什麼變這樣,他國中3年的時候,第1年的時候我就沒讓他讀,然後他就常常跟我講說,我的起跑點都輸人家。」

想到這一段歲月,男子漢的先生也忍不住哽咽。蔡阿財:「這一路走過來,她是最挺我的。」徐瑞基:「就是因為我先生,他在家裡比較爹不疼娘不愛,所以我們一結婚,什麼都是要靠我們自己。」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這時候有人拉了他們一把,讓夫妻倆這才走出谷底。徐瑞基:「然後在做這個最不好的時候,也會碰到農會教我烘焙芒果乾什麼,這樣一路上走出來。」徐瑞基:「就是要達成自己的願望,我不要讓別人瞧不起我,所以我會很認真很打拚。」

邊表演糖蔥邊介紹水果乾,後來純手工製作烘焙的果乾產品,頗受歡迎,還連續幾年獲選地方跟全國性的十大伴手禮,這才結束拉糖蔥四處賣藝的生活,就好像鳳梨乾終於可以解凍、包裝了,徐瑞基也把家人一個個都拉進來,一起為事業努力跟分享成果。

徐瑞基:「我會先做洛神,再來就會做桑椹,這個是我第二個,再下一個明年度的目標,就是等於說,一年之中,我也都不想要有休息啦。」

希望全年無休,從鳳梨、楊桃、芭樂,到土芒果跟愛文凱特等等,徐瑞基要讓整年度的台灣水果都成為產品,而從她身上,也讓人看到了台灣傳統的打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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