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餐廳是這樣的,開門前好一陣子,廚房裡就很熱鬧,不過這間廚房有些不一樣。店長林黛比:「這個東西的話,就是印尼傳統的東西,比較傳統的。」
鍋子裡,已經有香茅、百頁豆腐、青木瓜,用自製的蝦醬、辣椒醬炒進味道,也別忘了一定要的印尼甜醬油跟椰漿黑糖。林黛比:「印尼菜的特色,就是帶甜的味道,甜還有辣。」記者:「跟泰國菜比起來?」林黛比:「不一樣,因為泰國應該是酸酸辣辣,我們是甜甜辣辣。」
笑容也很甜的店長林黛比,是印尼華僑第四代,從小在印尼的排華運動中長大,10年前才來台灣學中文,雖然有時候講得不那麼流利,黛比還是熱情地為我們介紹各式香料。
基本上,為了對抗溼熱天氣,東南亞菜色少不了辣味,只是從中南半島出海以後,與辣搭配的酸,轉變成俏皮的甜味,黛比說,印尼人大多愛吃甜,所以大廚一早,特別還要先把甜點用料準備起來。
林黛比:「要注意,黑糖不能隨便用,基本上,台灣黑糖會比較不建議用,因為味道會有一點不一樣,可能是泰國、印尼的黑糖,就是用椰漿的黑糖,所以味道會不一樣。」
這樣的黑糖,帶著一股濃濃椰子香,不過還不夠,煮滾的糖水裡,還要再加椰子粉,這是甜點的餡料,捲進加了香蘭葉的麵皮,這道印尼甜春捲,濃郁椰子味,讓甜味變得清爽,搭配上柔軟外皮,讓人一早精神一振。
不過真正的印尼早餐,還是一早就開始熬煮的那一鍋,這個湯汁淋上一塊塊飯團,對不少印尼朋友來說,就是一天美好的開始。
林黛比:「我們有幾個股東也是華僑,他們就覺得說,欸,台灣這邊很多泰國菜、越南菜,他們覺得,咦,怎麼沒有印尼菜,怎麼會沒有印尼餐廳,我們發現就是很多印尼的小吃店,但是沒有餐廳,所以就想,我們投資開印尼餐廳,看台灣的反應是怎麼樣。」
雖說是測試市場,餐廳很用心,特地把雅加達一家大飯店的主廚請來台灣。林黛比:「一些印尼小吃店,他們都是華僑在炒,你會發現炒的部分,會跟華僑的香料有點像,我們就是要開印尼餐廳,要開印尼比較道地的餐廳,我們不可能用華僑,因為手藝的部分會不一樣,煮起來的部分會不一樣。」
後來知道,一早就在廚房忙不停的大廚UDIN,之前在飯店的職位,已經是行政主廚,負責指揮、監督別人動手,早不必自己站在鍋爐邊揮汗了,為甚麼願意漂洋過海,來這個小廚房呢?
林黛比:「他意思是說,他很喜歡就是說代表印尼,印尼的人、印尼的東西,介紹給台灣的客人。」
確實,在台灣的印尼外勞、印尼配偶,數以十萬計,可是要問起印尼菜的特色,大部分台灣人,很難說得清楚吧,UDIN大廚隨手來個蛋餅比一比,類似春捲的餅皮,比台灣蛋餅輕薄,不過印尼蛋餅的餡料可多了,紅羅蔔、雞肉、牛肉、雞蛋,而凡是肉類,都要先經過特別處理。
林黛比:「它是有念過經的雞肉跟牛肉,我們有Halal的認證,因為在印尼,真正是一個回教徒的國家,你每個肉,要念經過才可以切,可是基本上台灣這邊沒有,所以我們要跟,進口商那邊拿。」
額外多花錢,可是黛比強調,既然標榜自己開的是是道地印尼餐廳,該做的都要到位,而一個個餅準備好以後,就等客人下單,然後裹上蛋液,下鍋炸到焦黃噴香。林黛比:「基本上在印尼的蛋餅很大,很大塊,晚上吃的。」記者:「當正餐來吃?」林黛比:「對。」
先聽聽這聲音,雖然廚房裡抽油煙機轟隆隆,還是聽得到切開餅皮時,那清脆一聲,香脆外皮加豐富內餡,印尼式的蛋餅,確實足以擔起正餐角色,更讓人吃不停口。
林黛比:「如果要問他,他甚麼時候開始煮菜的話,他是說從小,他就已經開始煮菜,因為他本身,他家人就是有開餐廳,所以他從小就是有煮過,他是從9歲開始,幫忙煮,對,在他們家的餐廳煮。」記者:「所以很多經驗?」林黛比:「對,已經好像30幾年吧。」
30多年的經驗,所以印尼眾多島嶼,發展出的不同菜色,UDIN大廚記了不少,不過遵循傳統中,他也能發揮個人特色,而來台灣1年多,UDIN大廚還漸漸發展出品嘗台灣味的舌頭。林黛比:「我覺得我喜歡的東西,我就帶給他們吃,他最喜歡的,就是那個甜不辣,炸的甜不辣也是喜歡,還有魯味。」
似乎也是走甜甜辣辣的一路,只是再怎麼好吃,味覺的鄉愁,還是有發作的時候。顧客Adi小姐:「我剛剛點菜的時候,這什麼…,好像這也想吃,這也想吃,點這麼多東西,都還沒吃完。」
有意思的菜,這裡真的多,例如加多加多,原來是印尼式的沙拉,淋的是大廚自製花生醬,印尼人愛甜、愛椰子味,也愛花生的味道,像是串燒雞肉、串燒牛肉,上桌也少不了一杓花生醬,不過這花生醬味道又不同,多了一股溫和的辣味,也走溫和路線的,還有偶婆雞肉、印尼式的咖哩,濃濃椰奶,淡淡清甜,淋到薑黃飯上,怕辣的人也可以感受咖哩風情。
而真的愛吃辣的,可以試試酸甜辣烤雞,很有勁道的辣度中,又嚐到一絲甜味了,那是印尼味的標記。Adi小姐:「真的很感動,好像真的在印尼那裡,聽這個音樂,這是我們爪哇的音樂,還有這…都是我們的地方,還有那個東西都是我們的。」
顧客桂先生:「我實際到印尼待過快1個月,這家的食物吃起來滿道地,不過也是有符合,我們台灣的口味啦。」
最讓台灣客人感覺親切的,應該就是炒飯、炒河粉,UDIN大廚炒功了得,飯粒鬆香,河粉Q彈,盤底卻不會積一層油,顧客葉先生:「像這個炒麵來講,它上面的油蔥,跟它的調味醬,真的吃起來,你光是聞這個味道,就非常非常香。」
葉先生來第4次了,熟客人真的很捧場。葉先生:「我可以講一句比較噁心的話嗎,回去3天不想刷牙。」
林黛比:「(大廚)他每天都是很快樂,就是說如果有一些客人,跟我們反應說,那個東西很好吃,然後還滿習慣這個東西,有常客來2、3次這樣子,他最開心的事情。」
只是真的很忙呢,從接近用餐時間開始,前後將近3個小時,客人川流不息,飲料、正餐、甜點,熱的、冰的,內場、外場都沒閒下來過。
林黛比:「他說他覺得基本上,在台灣的工作時間很長,比不上在印尼,印尼就是短短的一個時間,但是他覺得他很快樂,這樣子工作,然後他覺得,他看到很多台灣人很努力,他要跟著那個努力的方式來走。」
據說UDIN大廚過一陣子,還要把太太小孩接來台灣,這樣努力起來,更沒有後顧之憂。林黛比:「他覺得是真的印尼菜是,有很多台灣人接受,還有很多外國人接受,所以他還滿開心,所以他可能達到他的目的,如果有人跟他講,這個不好還是怎樣,他會改進、慢慢改進,所以他覺得還不錯,每天都是…每天都開心。」
異鄉打拚,總難免有辛苦的時候,不過是為自己的目標努力著,還能獲得肯定、交到朋友,那滋味,或許就像這一道道印尼佳餚,辣中還是有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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