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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台灣味】永不妥協的人生 趙老大的蕃茄餃

記者 賀乙順 / 攝影 曾福強 報導
發佈時間:2006/05/21 22:45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07:06

桿麵皮、切菜聲,離中午開店還有一個小時餃子店的員工,雙手沒有停過他們要準備的比一般餃子店複雜得多因為老闆嫌韭菜高麗菜太乏味,發明了16種新口味。 資深記者趙慕嵩:「我有個概念,永遠在震撼著我,『創新』這句話不論是做餐廳也好,做人就是要創新。」 什麼都能包,什麼都不奇怪,這裡有鮭魚、有茴香,還有蕃茄水餃,12道小菜也堅持每天變換,當餃子店老闆之前,他是闖蕩新聞圈36年,人稱趙老大的資深社會記者,拿筆的手,現在改包餃子桿麵皮,周遭人笑他淪落到這種地步,他卻大笑說我不偷不搶,爽就好!還創造出台灣第一顆蕃茄水餃。

趙慕嵩:「遊走中國時經過陝西,黃土高原,農村就這一種餡,他稱蕃茄是西紅柿,西紅柿水餃,那時候台灣正在流行吃蕃茄,我們就想做這個。」記者:「開始煮出來的成品是什麼?」趙慕嵩太太:「破很多喔我告訴你,損失也蠻那個的,一鍋下去破很多,因為這水分多,假如太乾又不好。」

趙老大就是天生樂觀,他心想陝西人行,我也行,紅透的蕃茄汁多肉少,太硬的蕃茄又嫌太酸,他只好每天6點半起床,到市場向攤商請教,當起了菜籃族。

趙慕嵩:「要選硬硬的,但肉紅紅的,這樣包出來才會好吃,才有口感,像等下買的另一種,那是做湯用的。那軟軟的叫什麼?」菜攤老闆:「紅蕃茄,那是紐蕃茄,紐西蘭進口的,所以要買本土蕃茄。」

本土蕃茄冬天酸夏天甜,不過颱風季節,產量減少,就貴了,但買菜他堅持買品質最好的,在市場裡,趙老大名聲響亮,走到哪,都有人請他抽煙吃檳榔,趙老大說,這是敦親睦鄰,個性海派,讓他從什麼都不懂,到交了一堆好朋友。

菜攤老闆:「趙老大會來找我講事情,我也會跟他講事情啊。」趙慕嵩:「這是哈囉市場最漂亮的女人,這些是老美女。」菜攤老闆:「我們會不好意思啦!」

買對蕃茄只是第一步,趙老大學會,要先瀝乾多餘水分,才能包出餃子,但一下水卻又變成麵糊湯,又失敗了,當時離開張還有15天。趙老大沒別的路可選,繼續埋頭研究,這次他改用手工麵皮,外薄內厚,試驗6次都沒煮破,終於大功告成。

切開噴出汁,蕃茄加上蔥花和玉米,煮出來的餃子,透著紅綠混合色彩,特殊視覺效果,清香風味,成了趙老大餃子店的當家紅牌,從無到有,餃子店經營3年多了,總算苦盡甘來,當了一輩子記者,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賣餃子。

他夢想當個瀟灑的自由撰稿人,用退休金買了台吉普車,帶著在杭州邂逅的第二任妻子,12年來遊遍中國大江南北,出了趙老大闖三峽,看北京等7本書,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西藏,3次申請採訪都被拒絕,他等了13年,還是堅持要去,採訪不行,去玩總可以吧。

趙慕嵩:「我才不要你接待,也不要跟你講,我就按照地圖走,我不要訪問就是,他訪問就要拿記者證,我訪問什麼,我到小吃店就可以和老闆聊,我這人問話技巧一流的。」

但3年前某一天,趙老大接到電話,突然被告知,不用寫了,沒人看了,稿費沒了,存款只剩下2350元,生活不下去了,趙老大的自尊心,嚴重受到打擊。

趙慕嵩:「在台灣寫稿為了生活寫稿活不了,台灣畢竟沒有幾個柏楊,只有一個柏楊,一個李敖,那你說趙老大,也維持了6、7年,寫那稿。」記者:「那時很受挫吧?」趙慕嵩:「對啊!」

路不轉人轉,趙老大只想了一天,想起了在北京貧困的童年,想起了除夕夜媽媽包的水餃,趙老大決定貸款40萬,開一家餃子店,他開始在家,對著鏡子,練習對客人微笑,在餃子店當跑堂,當看車小弟,試著把看不順眼的,吞進肚子裡,他放下了身段,卻過不了健康這一關,過年前,他被診斷出罹患大腸癌,趙老大形容,就像是被判了死刑,萬念俱灰。

趙慕嵩:「很生氣,哪又這麼倒楣輪到我,朋友在網路上用EMAIL宣傳說,趙老大得了癌症,要不要去看他,我想說,人又還沒有死。」

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腦子閃過餃子店,閃過正在寫的書,還有最親愛的老婆,他緊急動了手術,趙老大說,他只有一個人生觀,就是不信邪,還在和癌症搏鬥,他就跳入游泳池,5年前,他從一個旱鴨子,到開完刀後,能每天游泳800公尺,從這兒他體會到,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只要運動就有體力,才能繼續賣餃子。

無論再忙,每天他都抽空窩在家裡的,趙老大新聞工作室,寫創業艱辛,寫餃子人生,他說一天不寫作,就覺得虛度,點上最愛的煙斗,喝杯小酒,回憶闖江湖的那段風光日子。

趙慕嵩:「我經歷太多了,我幾乎沒有一天不寫稿,沒有一天不在戰鬥中,你說台灣,中國大陸我都走這麼多地方,有的是國台辦同意的,有的是國台辦不同意的,我都做到啦,六四天安門事件我也在現場啊!現在的記者笨,都這樣,咳嗽一下要記,馬英九咳嗽,咳嗽你也會忘記啊,所以我說台灣新聞圈混蛋,就是沒有好的老師。」

雙腳翹在桌上,雖然已經累得,連打了好幾個呵欠,但只要一談起新聞就欲罷不能,70歲的趙老大,會上網會用倉頡打字,還有自己的部落格。

餃子店不少客人,其實是為了看趙老大而來,他在店裡賣書,和客人聊記者的故事,分享抗癌心得,聊70歲創業的勇氣和決心。趙慕嵩:「我幾10年的經歷,我認為只要你想著那個東西,然後你很努力,起碼我的感覺啦,我都可以做得到。」

廚房傳來的叮叮聲,和趙老大的吆喝聲,就像餃子店的雙重奏,譜出人生70才開始的樂章。命運怎麼活,全在我手中,趙老大就是這麼理直氣壯,他不信邪,不妥協,說到做到,他賣餃子,提供的不只是美味,還有精彩人生的特殊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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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慕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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