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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念真情】〈獨家〉扁家兩代靠他! 顧立雄靶心中的日子

記者 方念華 / 攝影 柯勝雄 報導
發佈時間:2007/02/13 21:4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趙建銘案在這個禮拜又排了3次開庭,他的律師顧立雄,被迫地又要被鎂光燈包圍。自從有了顧立雄,台灣社會的藍綠拉扯,又多了一個交集的介面,冷靜的律師,在飛舞的口水戰中,沒辦法好好說清楚他的無可奈何。今天這則獨家報導,讓我們到阿扁律師顧立雄的家中,看看脫掉律師袍的他,有哪些真心話,想要暢快說出來。

採訪顧立雄,首先注意到的,是大律師的肢體語言。你以為,律師就像我們在電影裡看到的,雄辦滔滔,尖銳到不行,可是,顧立雄的肢體語言,勝過千言萬語。

訪問中,他的眼睛常常看著地面,顯得不太自在,他的兩手,緊緊地環抱胸前,非常謹慎,當你以為他的手勢變大了,放鬆了,錯!才一比完,立刻又回到原來的姿勢。

說到自己的堅持,顧立雄會下意識地捂著嘴,像說不出口,但是!只要聊起自己的糗事,他一定哈哈哈笑個不停,即使被問到像「過街老鼠」那一段。記者:「不好意思,就是那次(有人)對你說,『顧立雄!不要臉!』」國機費律師顧立雄:「每天都有啊!今天也有啊,只要在唱『梅花』的地方都有啊,那個愛國同心會。」

記者:「你怎麼不避開?」顧立雄:「我避開啊,他們看到別人不會亂叫啊,看到我就開始亂,那上次吐我口水也是在正門啊,她突然跑過來,拉下口罩,那你也沒辦法防備嘛!」

顧立雄這張年輕的照片,看起來好嚴肅,大大的土邊眼鏡,讓他活像個憂鬱青年,可能也是因為現在的總統律師,當年律師考試沒把握,看榜時一度腿軟。顧立雄:「那一年,不管考什麼考試,那年的律師考試,我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我就去看榜,我記得很清楚,我坐209公車到考試院,我那時候很大的勇氣,卻一直走不進去,還好!一進去就看到我的名字,在第2排第1個…。」

在即將雄據2層樓的萬國律師事務所裡,顧立雄是合夥人,也是同事口中,天才型的律師!博聞強記,寫到最高法院的訴狀,下筆能讓法官醒過來!和他一起為司法改革奮戰的林永頌律師,明快地區分顧立雄面對的爭議。

顧立雄友人林永頌律師:「他(顧立雄)其實是法律性格高於政治性格,他對於政治不是不關心,但他是一個典型的『法律人』,不過他這個典型的法律人有很多特質,他的特質就是說,他,是那種『對』的事情是很堅持的人。」

顧立雄出生在外省家庭,現在幫阿扁2代辯護,每個禮拜被記者包圍追逐,連太太都公開抱屈,說他不喜歡「御用律師」的頭銜,更不用說,顧媽媽看兒子,老是跟第一家庭連在一起,讓顧立雄過得有點要「安內攘外」的味道。

顧立雄:「所以我出門會一早跟她(母親)說,昨天總統有來問,那今天還會再見他,看看結果怎麼樣,有可能會擋不住。」記者:「那你媽給你的庭訊是什麼?」顧立雄:「我,我,我是快出門的時候,晃2句話就溜了!」

顧立雄的笑聲裡,很有自嘲的感覺,可是,能自嘲的人,多半是有自信的!他很清楚,對總統一家伸出援手,必定會讓自己被歸類。

以前在改革風起雲湧的年代,參與了人權、婦女、司法運動,讓顧立雄很慶幸沒有白活!但現在和當權者太靠近,縱有改革的熱情,豪氣卻減了。顧立雄:「2000年以前那種豪氣是有的啦!自己可以講得很大聲說,我們就是要板倒這樣的體制!現在自己必須要捫心自問說,到底還有沒有足夠的客觀來這麼大聲的講話。」

從那個會大聲批判威權的年紀,一路走來,顧立雄心理清清楚楚,他的情感,還是順著律師性格發展,才傾向綠色陣營,反躬自省,他不是在綠色執政後,才攀附過去。

顧立雄:「學法律的容易對威權體制不滿,對一黨專政不滿,我想這是必然的,會覺得公平正義,沒有辦法在這個體系實現,當然會比較同情反對黨,甚至會認同反對黨。」

顧立雄的細膩,就是這種抓緊脈絡不放的本事,要仔細體會吧!就像他那個亂亂的辦公室,好像沒有一點個人特質,但他會在一小小塊騰出來辦公的玻璃墊下,放一張太太的大頭照,一低頭,就看見老婆的笑!

採訪時,他先開空調,左試又試,不放心,再加開電扇,研究半天,一句都沒吭!就不是那種敲鑼打鼓式的強勢,卻很準確地做心裡認為「對」的事。

趙建銘二度交保那天,他冷不防在最後一刻帶陳幸妤現身法庭,出人意料,策略棉裡藏針,軟硬兼施。

從趙建銘,到陳水扁,到吳淑珍…,顧立雄終於說清楚,為什麼做他們的辯護律師,是「對」的事。顧立雄:「當我們幫蘇建和辯護的時候,那大家都說你是『人權律師』!然後你幫趙建銘辯護的時候,就說啊,你是『為虎作倀』!可是在我看起來,這2個道理有什麼實質上的不同?」

因為檢察官有龐大的國家資源,那被告也不過,縱使很有錢,他專業也是不足嘛,他還是需要1個專業律師來去抗衡這個檢察官!

在顧立雄超過半輩子的訴訟生涯裡,有權無權的人,面對檢調代表的國家機器,都是弱勢,沒有分別。當然,還有很多人的感受跟他不一樣。

但他多半不辯解,或許是自信,或許是滄桑感,顧立雄事務所裡,最年輕的律師,73年出生!對高處不勝寒的顧立雄來說,環抱自己,了解自己做的事一本良心,不只是他最安全的姿勢,也是最習慣的姿勢。

不曉得,御用律師4個字會不會跟著他一輩子,但顧立雄自我解嘲的笑裡訴說著,他正在學會不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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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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