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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一線間】性侵犯拒入監!殺博士替死 指紋露餡

記者 謝孟潔 / 攝影 蕭遠斌 報導
發佈時間:2012/10/07 21:14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一名性侵累犯,為了抵抗入監服刑,竟然殺了素昧平生的博士生,打算用這名博士生的身分,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民國99年11月,高雄林園發生一件自焚案件,屍體焦黑面目全非,旁邊留了張遺書,說自己姓孫,因為犯下性侵案,對不起家人,不想入監服刑,直接結束性命,問題是,警方從現場找到一小塊指紋,比對出死者根本不是孫姓男子,屍體是誰?孫姓男子呢?專案小組從完全不相干的另一起失蹤案找到共通處,抽絲剝繭。

搖搖頭,看不見任何表情,可想而知,口罩下是多麼絕望的一張臉,身為父親,心 會有多痛!拉拔29年的兒子,被殺害,下手的人,是素昧平生的網友,就為了不願坐牢找替死鬼,開始有如電影般的犯案計畫。

是自私吧!不然還有什麼理由?他是孫國晃,案發那年33歲,他取人性命、奪人身分、讓對方人間蒸發,一步步取代,開始自己僅僅9天的博士人生!

張姓博士生的同學跟家屬,聚集在派出所前,準備要出發找人,因為張姓博士生,16日晚間出門之後,已經2天沒有消息。

2010年11月16日,就讀高雄第一科技大學博士班四年級,29歲男子張志添突然失聯,從沒有徹夜未歸紀錄,這一天家人、同學卻完全聯絡不上他,是去了哪裡?會不會出了意外?家屬報警請求協尋,但就在這一晚,高雄林園發生火燒車,一輛轎車被燒得精光,只剩骨架,車外還躺了個,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內褲,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人。

一起失蹤案,一起火燒車,案發地點又相差幾公里,更何況一個姓孫、一個姓張,應該是毫無關聯的2個案件吧,更何況,距離火燒車不遠的地方,有封死者留下的遺書,是給前妻的道歉信,還有張入監服刑通知書,說自己叫孫國晃,因為上網認識未成年少女,不只連續性侵案,還散布猥褻照片,被判刑8年,不願入獄,選擇了結性命,還交代家人後事。

說也真巧,當時到火燒車現場處理的正好是,偵辦孫國晃性侵案的小隊長吳振添,發現遺書中對案情的描述如此詳細,應該是自殺案沒錯,但一看到死者的姿勢有些不對勁,他馬上嗅出不尋常,一雙手怎麼會反綁在後。

高雄市林園分局刑事小隊長吳振添:「一開始還認為,孫國晃他就這樣就死掉,畏罪就死掉了,結果看死者雙手反綁,才知道案情很不單純。」記者:「沒有人那麼厲害的?」吳振添:「對啊,你要自殺,你還有辦法把手反綁,這不可能的,看起來就不一樣。」

是刻意佈置成自殺的案件,那麼是誰殺了孫國晃?還沒開始查,就先發現問題,因為孫國晃的母親認為,死者的身高雖然和兒子相似,但體重明顯比兒子瘦多了,不是同一人啊,那已經燒焦,面貌全毀的屍體怎麼認,好險,指紋沒被大火破壞,還能清楚辨識,一輸入資料庫比對,死者居然是失蹤多日的,29歲博士生張志添。

警方形容,當時辦案,就像骨牌效應,解開了一個疑問,謎團就逐一崩解,案發現場說明自己身分的遺書,如今看來,是故佈疑陣的工具,會對性侵案這麼熟悉的,只有他,毫無疑問,兇手就是孫國晃,那麼,他在哪裡?

吳振添:「因為孫國晃在5、6年前犯下性侵案,也是我們辦的,他就是性侵網友又恐嚇網友的案件,我們很快就從他之前性侵網友的即時通帳號,因為他還有在使用,很快找到他的使用地點,在屏東租屋的地方,當天晚上去的時候,因為那天早上,各大平面媒體都有報導這個案子、他的身分,就是認定兇手是他,他就知道事跡敗露,中午就逃跑了,離開那個地方。」

每份報紙都大篇幅報導,每家電視台也不停播送,自以為能瞞天過海的計畫破局了,只好逃,但要怎麼逃?逃去哪?原來在殺害張志添的隔天,孫國晃就到監理站,用自己的照片,張志添的個人資料,補發新駕照。吳振添:「監理站要辦駕照的的過程,要去辦的時候,外面就是有一些工作人員,幫忙辦駕照的,也不用去對身分,相片給他,他就辦了,然後駕照辦出來以後,就有一張死者的身分(證件),然後他就用死著的身分去辦身分證遺失(補發),這都是有計畫的,這個部分,他整個要犯案以後的一些要冒用死者身分的過程,很顯然他都有計劃過,如果說直接去辦身分證,你都沒有其他證件,可能很快就會讓戶政人員識破他的身分。」

的確經過考量,才會先辦駕照再辦身分證,問題是,戶政單位不是有每個人的存檔照片嗎?2人相差大約30公斤,幾乎是完全變臉,怎麼這麼容易就過關?

吳東信:「承辦人員比對他的存檔照片,胖瘦差異蠻大的,他直接詢問當事人,當事人是表示說他3、4年來,暴肥了2、30公斤,經過詢問戶政資料,他是對答如流。

個人資料倒背如流,儘管第一時間承辦人員感到懷疑,卻也沒轍,照樣補發新證件,但卻也暗中向張志添的家人求證,失蹤的人沒事怎麼會去補發身分證?的確可疑,馬上就把證件註銷,警方也建議張志添的家屬,把死者機車報失竊,因為從案發到現在,車子跟兇手一樣通通下落不明。

TVBS記者謝孟潔:「自知法網難逃的孫國晃在犯案之後,他從高雄逃到幾十公里外的屏東地區,不敢上街買東西,不敢進便利商店,就怕被人認出來,身上剩下100元的他,該住在哪裡呢?這一天,他來到屏東枋山的廢棄遊憩區,人就在2樓的涼亭睡覺,但他騎的車就停在外面,而且,還是死者的機車。」

已經好幾年,人煙罕見的廢棄遊憩區,外頭怎麼會有輛機車,懸掛的車牌還已經通報失竊的車號,屏東枋山分駐所員警覺得怪,走上樓一查,一名男子躺在2樓的椅子上睡覺,要求盤查身分,男子出示的是張志添的證件,企圖瞞騙過關。

吳振添:「健保卡、身分證,還有那個駕照,都是張志添的身分,那時候等於都是用死者的身分,警察有問他,為什麼騎用失竊的車輛,但是是你的名字,他說他很久沒有回去,家人可能就報失蹤,員警也是很機警,他就去訪問他的家屬,就這樣抓到了。」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孫國晃就這麼栽了,知道逃不過,也曉得警方就在找他,他認了,講出本名孫國晃,也坦承,人,就是我殺的,就是不想坐牢,打算找個人來代替,用張志添的身分展開新生活,卻沒想到,這計畫只有執行短短9天,就宣告結束!一個是從擔任保險員,不停換工作的海軍退役政戰官,一個是交往單純的博士生,2個人又是怎麼牽上線?

是網路,串起2人的關係,警方從孫國晃從前的犯案模式研判,果不其然,從電腦紀錄中查出,孫國晃與死者透過卡提諾網路論壇認識,一開始單純的在網路上討論手錶,2、3個禮拜下來,開始聊些心裡話,孫國晃發現張志添和自己一般高,年齡也相近,決定是他了,張志添就是那個替死鬼。

謝孟潔:「想藉著別人的身分,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孫國晃他不想留下任何證據,知道張志添失蹤後家屬會報警,警方可能用通聯記錄來追查張志添的下落,他不用手機,不用市內電話,他選擇用公用電話來約出張志添,在他按下按鍵的同時,就開始他的殺人計畫,一步步把張志添推向死亡之約的陷阱。」

慢慢設下圈套,孫國晃不停抱怨,自己即將入獄服刑,心情不太好,沒想太多的張志添,只單純的想陪他自認為是朋友的孫國晃紓解情緒,如期赴約,到火鍋店後方的停車場碰頭,2人一見面就投宿汽車旅館,完全沒注意,死神已經在對他招手。

吳振添:「兇手有在練健身,腕力很夠。」記者:「殺人的時候沒有用刀?沒有用任何工具?」吳振添:「沒有,就是用腕力,硬把他勒死勒斃,因為對方是大學生,比較沒有力氣,兇手手臂很粗,就這樣勒斃勒昏。」

原本張志添只是被勒昏,還有一絲氣息,但孫國晃哪管得了這麼多,一心只想完成他的借屍還魂計謀,緊接著到五金行購買童軍繩和塑膠桶,再到加油站買了幾十元的汽油,打算用廉價的成本,換對方寶貴的性命。

吳振添:「就是說兇手把死者勒斃後,因為怕載運屍體的過程,怕死者又會甦醒,所以說兇手才出去買童軍繩,近來把死者手綁起來,他筆錄是這樣講,到了要把死者點火的時候,死者真的有甦醒,有醒起來,他就想說活活就給他燒死。」記者:「反正兇手也不管了。」吳振添:「反正也是要做,不然不做,對方也知道他的身分。」

他開著租來的車,到小時候的住家附近,人煙稀少的清水巖公墓旁焚屍,卻沒想到,點燃油箱的爆炸聲響,引來附近軍營的軍官注意,趕到現場,馬上滅火,時間不夠,反綁張志添的繩子來不及燒光,手上的指紋也沒燒毀,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破綻。

吳振添:「最大的破案原因,主要就是身分迅速的比對出來,然後就是他之前使用過的網路帳號、即時通帳號,很快就可以找到他,我們從他的網路紀錄、使用紀錄,發現他之前都是去找那個,檢察官相驗的過程,然後殺人棄屍的刑責,他有在找這些資料,很顯然是一個預謀的案件。」

再一次證明,「歹路不要走」,不管計畫的多縝密,總有疏漏,警方也在孫國晃家中搜出,一張寫有計程車行、車號、運將姓名的紙條,以為是另一個下手目標,最後證實,這輛小黃是他犯案後,從火燒車現場逃離所搭乘的交通工具。

孫國晃,滿腦子都是自己改頭換面後的美麗人生,他不擇手段,剝奪他人活下去的權利,製造畏罪自焚假象,企圖盜用死者身分「重生」,一審法官認為他手段兇殘,判處死刑,二審結辯時,孫國晃念出事先準備的800字的小抄,說被起訴求刑開始,每天在死亡的陰影下煎熬,度日如年,痛苦實不下死者百倍、千倍,這樣的結辯更證明他心態偏頗、人性泯滅,法官認為孫國晃殺人犯行明確,結辯的言論更證實他心態偏頗、人性已泯,仍然維持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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