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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愛與信仰 關山修女照顧病患無怨尤(一)

記者 邱沁宜 / 攝影 陳柏華 報導
發佈時間:2007/04/29 22:02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數十年如一日,這句簡單,但知易行難的話,在台東關山這個角落,實現了。這棟超過40年的建築物,是全國第一間私立療養院,在關山安靜卻穩定的持續照顧弱勢偏遠地區的民眾,和山地原住民朋友。而支撐它到今天的並不是台灣人,主要是一個個遠從7千英哩外,遙遠歐州來的修女們,今天要採訪的主角是到台東最後一位的外籍修女裴彩雲,說是最後一位,她來台灣也22年了。

關山療養院裴彩雲修女:「我覺得沒什麼特別故事。」記者:「每天每天?」裴彩雲修女:「對,每天每天工作,每天有每天的快樂,每天有每天的壓力,我是一個很不愛講話的人,我很不容易表達,所以你們選不對人。」

一開始看到鏡頭,裴修女的臉色真的不太好,她一直說自己不會說話,也不習慣被採訪,還找來院長高修女當擋箭牌,雖然不太想受訪,裴修女卻還是不忘體貼人。裴彩雲修女:「我知道你的工作很辛苦,更辛苦,如果你面對的人不知道要說什麼 但我真的,我是不會講話的人。」

近10、20年來台灣醫療環境明顯進步,裴修女所屬位在瑞士的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認為外來的協助,應去更需要的地方,因此裴修女成了最後一位,被派遣來台灣的修女,雖然她一直說自己不會說話,但我們很快發現回到她平常的位子,裴修女自在了起來,不但會說話,還很有幽默感。裴彩雲修女:「你現在沒辦法講,我沒按,他沒辦法講話,他開始講壞話就拿掉。」

他是陳仕航,今年24歲,8年前一場車禍,傷到頸椎1、2節,在療養院住了8年,現在的裴修女不但自在多了,還充當起記者來。裴彩雲修女:「你的感覺怎麼樣?如果她(斐修女)不在的話,會怕,別人會不高聽到,所以不要講。」

這別人指的是其他的修女,裴修女性格直率心情都寫在臉上,但內心卻很柔軟體貼。裴彩雲修女:「偶爾有不在的時侯。」記者:「回國的時侯?」裴彩雲修女:「對啊,那幾天你不是很害怕?對,怎麼不讓他講,別人會難過,這個不要。」

不喜歡被採訪被注意,也不希望別人誇講她,裴修女日復一日做她覺得很平常的工作,照顧陪伴這些老人家,從青春到白髮,她總說自己國語不好,也不會說台語,但奇妙的是,她和這裡病人的溝通,卻是暢通而豐富的。

這裡的病人幾乎都是重症患者,很多人不會說話,但裴修女總有辦法。裴彩雲修女:「我們已經在聊天了,她不知道她不會講話,不要告訴她我們的祕密,對不對,這樣很多年了,從小時侯發燒以後,但他很聰明,手還會這樣打字。」

眼睛會說話,就是這個道理吧,裴修女說眼神和笑容,常常勝過千言萬語,就像是和小嬰兒溝通一樣,嬰兒不會說話,你卻覺得能夠了解他的需要,原來內在的溝通,靠的不全然是語言,而是愛。院生:「媽媽要不要?」裴彩雲修女:「不要,這個是什麼?哈。」

這位阿媽可不是這麼愛打針,而是她特別喜歡裴修女,感受到被愛,85歲的阿媽總叫54歲的裴修女,媽媽。記者:「你不是聽不懂台語嗎?那你怎麼辦,跟他講?」裴彩雲修女:「沒關係,亂講。」

出生成長都在奧地利,28歲那年她發願要終身奉獻,本來以為會去非州或巴西服務,沒想到最後來到遙遠的東方,28歲的決定一走就是一輩子。裴彩雲修女:「如果你發終身願,把自己完全託付給天主,所以我不是屬於我,我是屬天主。」記者:「做的一切都不是為自己?」裴彩雲修女:「對啊。」

一直默默付出的裴修女,這次被鏡頭找到,是因為她榮獲今年的「醫療奉獻獎」,不只是用青春證明的奉獻精神,她左手清晰可見的移植皮,也紀錄她在sars期間,不怕感染趕著去照顧病人,卻發生重大車禍的痕跡。

聊了好一段時間,裴修女話匣子稍稍打開,這才透露,她不想被採訪,也是因為她壓根沒想要得什麼獎。裴彩雲修女:「你知道我很討厭,我很不喜歡。」記者:「是不喜歡得獎?還是不喜歡別人知道你的事?」裴彩雲修女:「我覺得很多人比我做得更多更好,很多人默默的做,沒有人注意到。」記者:「這樣才叫好,你也默默做了20年啊?」裴彩雲修女:「(搖頭)我們聖經裡面有說,你的左手不要知道右手做什麼,你明白嗎?所以我不要,哈囉,我是好人,不需要我做什麼,天主都知道。」

這是信仰的力量,人生的紀錄,不必靠著人的口,十字架上的耶穌眼睛雪亮,在斐修女之前,還有十幾位同樣來自聖十字架慈愛修會外籍修女,被派遣到台東來,她們見證更共同創造台東醫療,進步史重要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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