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地點,48年前只是一個簡陋木屋,當時2位外籍修女到此「拓荒」,常提供免費的醫療服務,2年後這裡進入醫院階段,一走就是23年,在台東醫療資源最貧脊的時候,十幾位外籍修女和外籍醫生,成了原住民醫療的最佳後盾。
這分外來的愛心,也感動在地人,本國醫師、修女陸續投入,然而隨著時空轉變,醫院越來越多,外籍醫師也紛紛回國,修女們看到另一個迫切需要,決定把醫院轉型為長期照顧機構。
「關山療養院」這也是台灣第一家私立療養院,3位外籍修女、3位本國修女,一塊撐起大局,這一撐就是18個年頭。裴彩雲修女:「願光榮歸於父及子及聖神,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遠,阿們。」
再忙再累,到小教堂充充電,大伙就能帶著笑容重新出發,這位身形嬌小的饒修女,是療養院的庭園和修補大將,總是忙個不停,也曾經獲得醫療奉獻獎。
很難相信身手矯捷的她,今年已經70歲了。饒修女:「掉了,要載到台東去焊,如果全部載太麻煩,我就載這個部分去。可以,修理沒問題,是好的材料。」
今年是饒修女在台東第43個年頭了,早已屆退休之齡,卻是退而不休,也沒想過要回家鄉瑞士,因為對她來說這就是她的家。饒修女:「我家現在在這邊,當然家裡的人很希望常聚,但我最舒服在這邊,最舒服在這邊,有根!」
70歲了,依舊能文能武,除了擅長修補東西外,還很會畫畫,甚至出了一本福音繪本。饒修女:「這個是非常不對,是為了給孩子講的,但不標準,這不該在中間,這為了給孩子看,知道這是個大地方。」
追求完美的饒修女,一直解釋她畫的圖其實可以更漂亮,這是畫給孩子看的,很多地方沒那麼講究,但事實上圖畫已經夠精彩了,饒修女奉獻的精彩人生,也感動了身邊這位前台東榮總的護理長。
退休後,不少知名醫院向她招手,她卻選擇到這幫修女們處理大家不擅長的行政事務,饒修女感動人的力量,也來自於她永遠像孩子般開心的笑容。記者:「邱小姐問你為什麼你每天這麼開心?」饒修女:「開心的原因,開心是快樂的意思,你哭也沒用,我敢說,我得到的很多,很高興就是了, 這是很多人不了解信仰,如果沒有信仰,就會有很多煩惱,怕很多事,如果有信仰,天主給我們這麼多,有什麼不高興。」
在修女身上,真的看到滿足就是快樂,忙累一天,晚餐時侯倒了。饒修女:「我們習慣先喝湯,歐州習慣。」
幾碟小菜、一盤饅頭、一碗湯,就是讓大家感恩豐富的一餐,吃的簡單,住的也很簡單,同樣是滿足快樂。饒修女:「你看,我覺得我們房間很好,什麼都有,我們需要的都有,有一個床、一個櫃子、有桌子、有盥洗,對,更多就不用了。」
來台灣38年的馬修女,當了療養院18年的院長,不到3坪空間,是臥室也是盥洗地方,過去18年還兼院長辦公室,理由是多出的空間,能多放一張病床不是更好嗎?明明就連檔案櫃,都被擠到走廊上了,馬修女卻連說好幾次這已經太夠了。
過去當院長時,瑞士總會已經大幅減少對台灣的幫助,馬修女常常為捉襟見拙的財務所苦,也為員工的薪水發愁,而幾年前,她也獲得醫療奉獻獎,療養院的故事傳了開來,也帶來意想不到的轉機。
馬修女:「台灣有很多好的人,當然新聞報導很多不好的事,我們就要說,有很多好心人努力幫忙,所以在我們不需要瑞士的幫忙,是台灣有很多好人幫我們,很多好人,我們就要相信。」
在台灣付出大半青春的馬修女,言談間盡是感謝,她說在台灣她們信靠的不是只天主,還有好多好人。馬修女:「當然如果有錢的人奉獻,我很感動,可是我很感動,我發現不少,一個老媽媽來帶來一包米,她說她自己種的,她說你們以前我們很苦,你們幫我們,給我們看病免費,現在我可以送給你這個,你想這個感恩的心。」
愛和感恩的力量,是強大的正面循環,療養院早年因為地目不清楚,後來才驚覺院區佔到別人的地目,多虧好鄰居相救。鄰居黃太太:「就車庫旁邊那是你們的地,對,我們買起來捐贈給他們。」記者:「捐給療養院?為什麼這麼有心?」鄰居黃太太:「我先生就很感激啊,我先生本來照顧我婆婆,類似得了憂鬱症,然後去那邊病情變好,很感動,幫我們照顧好。」
修女充滿了感謝,這位黃太太卻直說這一點點忙啦,沒什麼,而接受到這麼多的回饋,修女們再把這份愛,轉換成實際的力量,釋出更多弱勢婦女的就業機會。
政府規定病床和服務人員的比率是1比8、1比11,而療養院總共有40床
服務員卻有20多人,比率已經於高於三比一,不僅如此,每個人薪水領的都比院長和所有修女都高,像裴修女是這的護理長,22年來新資成長最多到目前的一個月1萬6,院長薪水也只有1萬8到2萬,而其他員工薪水都是2萬1起跳。
院長高修女:「我的會計很感動,說修女都領低一點,我們員工都領高一點,我說你們要養家,本來就這該領個新水,合情合理不過分。」
修女們自己過著奉獻生活,不到2萬的薪水,每個月還能捐出部分給療養院,另一方面還有企業管理的精神,高修女說她還要想辦法,提高員工的福利,讓更多優秀人才來服務。
而療養院提供的不只是醫療就業機會,也拯救一個人的人生,正在為老人家餵食的黃文榮,7年前也是被服務的對象,當時天天酗酒的他,過年期間酒後出了嚴重車禍,差點被截肢,沒有家人,過年期間也沒有醫院願意收沒有家屬的病患,危急時侯修女伸出援手。
修女:「他很嚴重,大腿都是傷口,要先換他的傷口,還有很多膿出來,不能一個人,剛好過年衛生所也休息。」
修女為他找醫院開刀,術後他回到療養院修養直到康復,為了讓他的生活回到正軌,療養院不但提供他工作機會,這個家也是修女合力為他重新建立。黃文榮:「鐵皮水、地都打掉,廁所全部修改,修女幫我做的,幫我申請原住民補助才有今天。」
不只建立家的硬體,療養院社工還煞費苦心,為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黃文榮感慨的說,他的人生幾乎重新來過。黃文榮:「發生意外,有修女救我一條生命,才有今天,非常感謝裴修女、馬修女,一直照顧我到現在,欠人情太多,沒辦法,下輩子也沒辦法,只有努力工作,努力照顧好家。」
類似的故事還很多,心的感動,讓關山療養院的員工像是一家人,也願意和修女一樣把愛傳出去。
這天在鏡頭前,5位修女難得大合照,大家有點扭,笑說6、7年沒拍過合照了,的確,他們一直不習慣讓自己當主角,默默用一生成就許多愛的故事,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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