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前,基隆五福旅社發生5死屠殺案,震驚全台,5名死者包括旅社老闆夫婦、住客、服務生及應召女郎,通通遭割喉身亡,死狀悽慘。警方獲報後全力緝凶,最後靠一個繡有「大華大飯店」字樣的枕頭套,循線逮到2名歹徒,並在其中一人身上發現應召女郎的駕照,2人坦承犯案,並供出第3名歹徒,全案宣告偵破;隔年3人遭判處死刑定讞,槍決伏法。
1988年6月23日凌晨5時20分,基隆市消防局接到報案電話,計程車司機聲稱載到一名女乘客,對方說五福旅社有人遭殺害,請他打119報案。消防隊員半信半疑,前往旅社查看,才一走進大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樓地板都是血跡。消防隊員認為事態嚴重,立即通報轄區警方。
5人遭反綁 割喉斃命
警方趕赴現場後,立刻清查1樓的2個房間、廚房,接著查看2樓的4個房間,發現死者為3女2男,5人的雙手都被浴巾反綁,且遭割喉斃命,死狀相當悽慘。
消息曝光後,震驚全台灣,警方也承受極大的破案壓力。很快地,警方查出5名死者身分,包括五福旅社簡姓老闆和周姓妻子,住客沙男、服務生吳女,以及花名「可可」的傅姓應召女郎。專案小組從5個人的職業背景分析,無論是情殺或仇殺都說不通。此外,法醫相驗發現,歹徒是持利刃從被害人頸部一刀貫穿喉管,手法十分專業。
警方接著仔細調查死者背景,希望釐清歹徒的犯案動機,發現經營旅社的簡男和周女,經濟狀況良好,雖因頂下旅社,每月必須支付大額租金,但簡男是航運公司大副退休,加上旅社營運順利,並無財務糾紛。
旅社服務生吳女生活單純,也沒金錢糾紛;另一名死者傅女是應召女郎,交往複雜,是否因為性交易糾紛惹上殺身之禍?或因感情狀況引發殺機?是專案小組亟需釐清的重點。
住宿登記簿 2頁被撕
最令警方想不透的是住客沙男,他是憲兵退役,精通防身術,身手十分矯健,竟離奇陳屍在旅社廚房。專案小組從5名死者的陳屍態樣、解剖報告等跡證研判,歹徒至少有3人,可能是強盜集團。此外,清查過程中還找到一項可疑線索:沙男是與羅姓、李姓2名友人一起投宿,羅後來有事先離開,李則在3樓房內呼呼大睡,2人根本不曉得發生命案。
專案小組一度懷疑沙、羅、李3人酒後起衝突,才會釀成命案,但案發後李沒有離開旅社、羅也聯繫得上,仔細推敲後排除2人涉案的可能。
另外也有刑警認為,歹徒犯案的手法很老練,可能是沙的仇家上門尋仇,旅社老闆夫婦、服務生、應召女郎只是無辜受牽連被滅口。
就在案情撲朔迷離之際,警方意外發現旅社登記簿藏有重要線索。在那個年代,投宿旅社不僅要登記個資,還要送轄區派出所備查,當年位於基隆港附近的五福旅社,很多生意來自色情應召產業,為了維護買春客隱私,提供性交易場所的旅社多半依法登記,但會等買春客退房後,才將資料送派出所,所以登記簿仍留在現場。
專案小組發現,五福旅社住宿登記簿有2頁被撕掉,認定是歹徒犯案後的滅證行為。警方訪查入住房客,得知某房間的電視凌晨4點故障,住客曾尋求旅社協助,卻無人回應,代表5名死者當時可能已經遇害。
完事後劫財 反抗即殺
不久,警方又接獲民眾報案,說在旅社附近的社區發現染血的衣物、凶刀,還有一個橘紅色的枕頭套,上面繡著「大華大飯店」字樣。
為了緝凶,警方立刻前往大華大飯店調查,飯店員工告訴警方,他們打掃805號房時,發現少了一個枕頭套,而且住客還沒退房;警方如獲至寶,馬上派員入住802、807號房埋伏,順利逮捕返回飯店的王騰輝、施東寶,並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傅姓應召女郎的駕照。
偵訊時,王、施爽快承認犯案,並供出另一名歹徒許慶芳,還透露許可能躲在施的姊夫家;警方上門抓人,果真逮到許,五福旅社五死命案宣告偵破。
3人供稱,23日凌晨2點多,他們帶著2把開山刀、1把番刀入住五福旅社205號房;凌晨3點,旅社老闆應王的要求,找來傅姓應召女到205號房性交易,完事後,許持刀闖入,將傅女綑綁、企圖劫財,因傅女呼救,許便殺了她。
殺了傅女後,王騰輝、施東寶下樓控制旅社老闆夫婦,但2人想掙脫呼救而遭王殺害;住在3樓、喝醉酒的沙男,聽到聲音下樓查看,也被滅口;另名目擊者、服務生吳女亦成刀下亡魂。
落網後王騰輝曾告訴媒體,除了對傅女的死感到遺憾,其他4人都該死。原來王3歲時父母雙亡,成了孤兒,之後不是住在親友家,就是孤兒院,13歲因案進了少年感化院,17歲被關進監獄。在台北市華西街長大的王,每天都看到與他年齡相仿的雛妓賣淫,還被老鴇欺壓,心想總有一天要讓這些壓迫賣淫女的店家好看,並認為他搶劫的都是賺骯髒錢的店,沒有絲毫愧疚。
持刀犯5案 槍決伏法
不過,王騰輝事後得知,傅姓應召女有個3歲的兒子,因為他的殺人罪行失去了母親,未來的命運可能跟他相同,因此感到非常抱歉。法院審理期間,王不僅表達願意捐出器官,還留下遺言,希望親友能夠賠償傅女的母親、兒子,替他彌補過錯。
由於王騰輝等3人犯案手法純熟,警方認為應不是第一次犯案,深入追問後3人坦承,在五福旅社命案前2週,曾在台北市民生東路某賓館犯下搶案,3人於凌晨時分綑綁櫃檯服務生,再拿鑰匙逐間打開房門,洗劫住客,得手10萬多元,只要有人抵抗,就持刀砍殺,一共犯下5起旅社搶案。
全案經過1年審理,隔年7月28日,最高法院判處王騰輝、施東寶、許慶芳死刑定讞;不到1個月、同年8月11日清晨,3人便遭槍決伏法,為罪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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