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禾馨婦產科醫師劉安潔,因為醫療疏失導致一名病患死亡。劉安潔被起底是初代的「波波醫師」,這讓10幾年前出現的波波醫師爭在再次浮上檯面。波波醫師是什麼意思?台灣承認波波醫師嗎?波波醫師懶人包一次看。
波波醫生是什麼?
波波醫生是指到波蘭醫學院就學、回國考取醫師執照,在國內行醫的醫師,現在除了波蘭,還有所謂的「波西捷克生」,也就是到波蘭、西班牙、捷克等學習的醫學生。
波波醫師的爭議源於2008至2010之間,當時教育部承認9大醫療先進地區的學歷,包括美國、加拿大、日本、新加玻、香港、南非、澳洲、紐西蘭及「歐洲」地區,其中歐洲是指歐盟當中的國家。
不過隨著愈來愈多中、東歐國家加入歐盟,使得教育部也承認這些波蘭、捷克等國的醫學生學歷。但波蘭的醫師養成過程與國內不同,加上從波蘭回國的醫學生可以跳過實習直接參加醫師考試,而在臨床上被詬病經驗不足時有所聞,加上這些波波醫師背景不少是醫師世家或權貴子弟,或是直接跳過門檻極高的大學考試、有錢便可取得醫學位,引發了醫學生和國人強烈不滿。
波波醫生的爭議有哪些?
波波醫師的爭議主要在醫師養成過程,包括:
- 養成教育:波蘭醫學生沒有完整實習、僅有見習,且只有2000小時,遠不及國內實習1年8000個小時。而且見習只能看、不能動手做,在臨床經驗上就有差距。
此外,波瀾也規定,醫學生畢業後必須經過18個月實習才能考取醫師執照,但台灣的留學生畢業後並未參加實習便回國,形同台灣醫學生在波蘭沒有取得醫師執照,回國卻可以考照行醫。
- 考試規定:國內醫師考是規定,醫學生畢業後必須實習1年才有醫師國考資格,但波蘭留學歸國的醫學生可以不用實習、直接有考試資格。
- 波蘭的醫學院入學不看成績或英語能力,只要付得出學費或是有錢請代辦就能入學。相對於國內醫學院入取率僅1%至3%來看,這些波蘭醫師有走捷徑的嫌疑。
- 從波蘭回台的學生擔任住院醫師後,反而時常發生需要國內醫學生指導的狀況。
- 2009年4月:一名波蘭畢業的醫學生回國,在臺大醫院入選住院醫師,引發台大高層關注而引發激辯。最後於8日決定,暫不考慮錄用資格受爭議的醫學畢業生。
- 2009年5月:立法院舉辦「持國外學歷應本國醫師考試資格」公聽會,決議傾向修改醫師法,當時衛生署長葉金川重申,持國外學歷應該要實習及參加學歷甄試。但有波蘭學生家長認為,子女的權益必須有保障,得到不少立委支持。
5月31日,立法院未將醫師法修正案排入會期,引發台灣醫學生聯合會及其他學生團體不滿,在網路上號召531大遊行,這是國內第一次醫學生集體上街。
- 2009年6月:通過考照規定:持國外認可的學歷,需經學歷甄試通過、於衛生署指定之醫療機構實習期滿且成績及格才能考照。
- 2009年7月:考試院決議,先前取得波蘭學歷並參加過國內醫師考試者,得繼續報考;但新取得波蘭學歷的首次應考者,今年起不得報考。
台灣醫學生聯合會也回應,已認定波來醫學生沒有完成實習,按照國內醫師法規定,不得參加國考,之前已應試者也不應該有考試資格。
但1周後,考試院態度大轉彎,做出「暫准報名,緩發及格證書」決議。
- 2009年10月:監察院針對波蘭醫學系畢業生回國考醫師執照的爭議,對衛生署提出糾正,認定教育部及衛生署,涉有明顯違失。
- 2010年4月:衛生署公告,受理國外醫學及牙醫學畢業生臨床實作訓練選配分發名額,西醫70名、牙醫30名。
- 2013年:衛福部表示,波蘭屬於9大地區範圍,因此會每年發函到有訓練實習醫師的醫院,詢問訓練外國醫學畢業生的意願。同年12月,高雄阮綜合醫院發生波蘭醫學生在未親自診察病患的情形下,隔空開藥導致病患死亡的案件。
- 2016年:發布「國外大學或學院醫學系科學歷採認原則」,規定國外學歷如果符合包括函授、以遠距教學方式取得學歷、不具當地醫師資格、僅以論文著作取得學位等等9個情形其中之一,即不承認醫學生學歷。
- 2022年:通過醫師法修正案,自2023年起取得國外學歷者,應先通過教育部的學歷甄試才能報考國考,但這也讓人質疑,學歷甄試都是考古題,死記硬背也會過關,這樣的規定根本無效。
- 2023年:禾馨新生婦幼診所爆發醫師醫療疏失導致病患死亡,遭起底是波波醫師。
2024波波醫生名單與一覽表
目前在網路上流傳了一份「全國波波醫生總整理」的名單,當中記錄了包括醫學中心、各級醫院到診所的波波醫師名單,共有1552位之多。
不過也有人對這份文件持懷疑的態度。例如台北榮總院長陳威明表示,他看過這份名單,發現裡面有的醫師根本不在台北榮總看診,或有的只是來代訓、並非真的是台北榮總的醫師,所以他懷疑這份名單真實性,同時也表示,要進入醫學中心任職都要經過嚴格臨床審核和考試,並非網友所說的醫術或醫學知識很差。
如何成為波波醫生?
要如何成為波波醫生,根據網路上的資料和網友描述,整合出大致的脈絡。波波醫師的背景通常是有錢人、醫師世家或是權貴,通常是高中畢業或是大學考試表現差就出國,只要負擔得起學費(每年100萬新台幣)或是找代辦(1萬美金)就可以去波蘭習醫。
台灣醫療體系承認波波醫生嗎?
台灣醫療體系還是承認波波醫師。在2022年,衛福部通過了《醫師法》部分條文修正案,規定從國外持學歷回國的醫學生,必須經過學歷甄試才能報考國家醫師考試。不過法案有落日條款,在2022年底前已到9大地區/國家就學的學生仍沿用舊制,如果在9大地區/國家已取得醫師執照且已行醫5年以上,則不必經過學歷甄試、可直接參與國考。
波波醫生在網路上的討論
波波醫師引起國內民眾和醫學生不不少的討論,正反雙方論點都有。正方的意見是,這些醫師都是經過國家考試合格的醫師,當中也有不少優秀的醫師,而且這些醫師外語能力強,有助台灣拓展國際醫療,所以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不過反對聲浪遠大於正面的看法。一名正在醫學中心實習的牙科學生表示,之前就聽過學長姐討論波波醫師,有錢或是權貴就可以去波蘭拿學歷,高中畢業只要有錢或找代辦,就可以去國外拿醫學學歷,跳過門檻相對高的大學入學考試,「有學長去當波波醫師的國考家教,鐘點費每小時2000到5000元不等,因為那位波波醫師考了好幾次都沒考過。」
也有醫學生說,在實習時常耳聞波波醫師臨床經驗薄弱,很多事情要重頭教起,很難想像這樣的醫生真的能救死扶傷。網路上也是一片罵聲,認為政府為權貴開後門、管理不善。
台灣政府及醫療體系如何回應波波醫生爭議?
目前政府和醫界的態度不是傾向禁止「波西捷克生」,而是加嚴各項規定。例如排除函授、遠距教學及未對外公開招生等學歷資格,並提高參加國考的門檻。
同時也規定,國外回台的牙醫學生,每年實習名額限制50人。另外衛福部也研議,持國外學歷要投入偏鄉醫療計畫,但這也被人質疑是「密醫到偏鄉」,衛福部長邱泰源回應,這些醫師都是有執照的醫師,絕對不會是密醫,且目前還在研議,會跟社會各界充分討論溝通後再做決定。
新光醫院副院長洪子仁表示,波波醫師的爭議最主要還是醫師養成訓練差異,國內對醫師養成訓練相當嚴格,但這些留學歸國的醫師也都是經過國家考試才能在國內執業,所以應該思考制度上是否可以更嚴謹,例如規定返國的醫師必須實習1年才能考試或是延長實習時間等等。
不過背後更重要的是,這起波波醫師的醫療疏失已經傷害國人對醫師的信任,洪子仁認為應該思考如何亡羊補牢,重新審視教育、考試、訓練等面向,化解國人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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