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台灣發生史上殉職人數最多的殺警奪槍案,4名員警在高雄街頭巡邏時,遭犯罪集團奪槍射殺,案發後警方掌握首腦鍾貴雄女友的住處攻堅,擊斃一名歹徒,順利逮捕鍾;另一名匪徒劉玉坤也因女友密報,與小弟一併遭警方擊斃。共揹負8條人命的鍾貴雄透露,他之前殺人焚屍,自己的身體多處莫名著火、運屍車自燃,還看見許多鬼火,令他毛骨悚然。案發隔年,鍾遭判死刑定讞,11天後槍決伏法。
1989年7月,高雄市舉辦「亞太市政會議論壇」,來自18個國家的貴賓齊聚一堂,討論城市發展願景,然而,當時的高雄槍枝氾濫、黑道猖獗,治安狀況並不好,為了維護國家形象,大批警力進駐高雄,高雄市警察局也特別加強夜間巡邏勤務,希望提高見警率,避免黑道滋事。
路上遇盤查 心虛逃跑
某日凌晨一點多,一個由4人組成的巡邏警網,在高雄街頭執行勤務,成員分別為長明街派出所警員蔡文芳,以及從保一總隊受訓3個月、剛分發到長明街派出所實習的菜鳥警員蔡聖豐、呂宗炫、張榮明,4個人只有蔡文芳配有警槍,其他3人因屬支援性質,身上只有警棍
劉玉坤獨自走回車上關燈時,剛好被蔡文芳等4人發現,警方看他行跡鬼鬼祟祟,以為是偷車賊,立刻上前盤查,由於劉因案被通緝,一時心虛,拔腿就跑,雙方於是展開追逐。
4名員警一路追到長明街一處空屋,發現劉玉坤逃上2樓,蔡文芳以為他只是一般竊賊,指示3名菜鳥員警追上去,自己在一樓警戒,劉的同夥鍾貴雄發現警察在追劉,立刻帶小弟陳憲文、陳振義返回現場,默默跟在警察後面觀察。
奪員警佩槍 擊斃4人
鍾貴雄等人擔心劉玉坤被逮,決定大膽走到空屋前,假裝路過問路,鍾先假意靠近蔡文芳問道:「你們警察是在追誰?為什麼要追那個人?」蔡對鍾的舉動感到懷疑,立刻反問:「你是不是跟他一起的?」鍾回答:「當然不是!」但蔡經驗老道,隨即要求鍾拿出身分證受檢。
同一時間,3名菜鳥警察成功制伏劉玉坤,並把他從2樓押了下來,劉見鍾貴雄被蔡文芳攔查,立刻大喊:「兄弟,快走!」蔡確定他們是同夥後,作勢要掏出警槍,一旁的陳憲文則從後方抱住蔡,握住手阻止他掏槍。
鍾貴雄見狀,立即上前搶下蔡文芳的槍,並用槍托朝蔡的頭一陣爆打,由於蔡不斷掙扎,劉玉坤接過警槍,朝蔡開了一槍;其他3名警察看到學長中槍,當場傻住,還來不及反應,子彈就朝3人而來,3人接連倒地,劉順利脫困。此時倒在地上的蔡開口大喊:「人都死了啦!」鍾被嚇了一跳,又拿警槍朝蔡的頭部再補一槍,4名員警倒臥血泊中。
殺警奪槍後,鍾貴雄一行人開著2輛車倉皇逃逸,居民看到員警中槍,趕緊通報119,救護車趕到時,蔡文芳、蔡聖豐、呂宗炫已失去呼吸心跳,張榮明原本還有一絲氣息,但搶救7天後仍宣告不治,4名員警全數殉職。一場槍戰死了4名警察,這件治安史上最慘烈的殺警奪槍案,震驚社會,人民對治安失去信心,當時的行政院長李煥、內政部長許水德下令儘速破案。
警方成立專案小組,以車追人,很快找到車主,車主告知車輛借給鍾貴雄、劉玉坤等人,警方鎖定他們、發布緊急通緝令,經深入調查,才知道這個以鍾為首的犯罪集團,成員個個都是狠角色,火力強大。原來鍾、劉在屏東犯下多起強盜案,犯案時會攜帶中國製紅星手槍,有時還有手榴彈,之後更橫行全台,但犯案後都會回到內埔躲藏。
幫派黑吃黑 棄屍深井
警方查出,犯下殺警案前,鍾貴雄已揹負4條人命,當年屏東一處深井發現3具屍體,3名死者原與鍾、劉玉坤同屬一個幫派,多次合夥強盜,但均分贓款時鍾發現有人動手腳。某天,鍾約了3名同夥,假意要辦慶功宴,卻在酒裡下藥,將3人迷昏帶到長治鄉一處深井邊槍殺,再將屍體丟入深井中。
數月後,鍾貴雄花80萬元請一名綽號「無牙華」的黑道分子購買衝鋒槍,沒想到無牙華竟把錢私吞,為了教訓對方,劉玉坤強灌他安眠藥,接著與鍾開一輛計程車,把他載到高雄鳥松一處墓園,由鍾在車內朝無牙華行刑式開槍,事後為了毀屍滅跡,還用汽油潑灑計程車,最後點火將車輛及屍體就地焚燒,可說是殺人不眨眼。
為了逮捕鍾貴雄集團,專案小組鎖定鍾在理容院上班的女友,掌握2人在高雄鳳山同居。準備攻堅前,時任高雄市刑警大隊長楊子敬下令,嫌犯只要掏槍,員警就可將他擊斃,楊強調他願負刑責,但不願再替員警辦喪事。
欲點火焚屍 毛髮自燃
攻堅當晚,專案小組來到鍾貴雄的住處,準備直搗2樓租屋處時,剛好碰到鍾的女友外出買便當,警方一把將她拉住、摀住嘴巴,隨即入屋攻堅,首先發現陳憲文,他持殉職員警蔡文芳的警槍還擊,當場遭到擊斃。此時鍾正在房間睡覺,被驚醒後想打開床頭邊的旅行袋掏槍反擊,結果遭到壓制,他企圖咬舌自盡,警方則將毛巾塞進他的嘴巴,並讓他戴上頭盔,防止他撞牆輕生。
至於同夥劉玉坤則不見人影,警方後來查出他躲在北部,還與朋友犯下一起擄人勒索案,且勾搭上朋友的妻子,警方透過媒體放出「朋友妻、不可戲」的新聞,隔天劉的女友主動聯繫警方,透露劉躲藏在新北永和。
同年8月26日,警方展開攻堅,劉玉坤持槍反擊,第一個衝入的幹員臀部中槍,其他幹員見狀當場將劉擊斃,劉的小弟準備拉開手榴彈往外丟,也被一槍斃命,震驚全台的殺警奪槍案,55天後宣告偵破。
值得一提的是,鍾貴雄接受偵訊時透露,他殺害無牙華後準備焚屍,沒想到點火時,自己的手、眉毛、頭髮、衣服都莫名著火,嚇得他倒在地上打滾,不停用手拍火,等到身上的火滅了,裝著屍體的車輛竟然自己燒起來。
更誇張的是,鍾貴雄還看見整個墓園到處飄著鬼火,他連滾帶爬逃離後,夜夜難眠,後來跑到宮廟求平安,沒想到逃亡期間犯下更嚴重的殺警奪槍案;案發隔年,鍾遭判死刑定讞,11天後槍決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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