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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上班族墾荒記 堅持不變的綠地夢

記者 廖盈婷 / 攝影 曾福強 報導
發佈時間:2009/04/05 22:0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公務員許亞儒今天休假,卻起個大早,在陽台上忙的不可開交。許亞儒:「很多蚯蚓。」記者:「真的耶!」許亞儒:「進去幫忙。」

許亞儒的陽台種的是有機植物,蚯蚓丟到廚餘桶,再鬆土拿來種,可以幫助植物生長;雖然許亞儒過去學的是土木工程,但因為愛爬山、喜歡大自然,剛退伍時,還跑到國家公園應徵自然保育人員,許亞儒一直夢想有一塊地,陽台就成了他的「短期目標」。

許亞儒:「有時候,你照顧的太好的植物,當有一天環境變惡劣的時候,它可能反而適應不良,有時候植物也需要逆境去磨練,可能是從裡面去,反而從他們的一個自己在那邊成長,自己去奮鬥的過程,去跟他們學習。」

許亞儒喜歡跟著植物成長,也從當中看出造物者的神奇,許亞儒種植物,已經種到「一發不可收拾」。許亞儒:「咖啡樹結果了,就忍不住樹下又撿了一些回來撥,其實我自己不喝啦,但是就覺得很有趣啊,而且小苗都長出來了,可能過一陣子,他也會種到蘿蔔坑去,等到它會結果時,可能要學咖啡的烘培,哈哈。」

在陽台種植物,當初只是因為好玩,沒想到越種越多,久而久之,陽台裡的樹變茁壯,處處爬滿藤蔓,沒地方種,許亞儒就決定展開「長期目標」,他要真正擁有一塊綠地。許亞儒女兒:「昨天才2隻耶!」許亞儒:「對,剛剛早一點的時候,一隻一隻從繭裡面跑出來。」

蠶寶寶變成蛾,這些生態教學,每天都在許亞儒家上演,幸好大自然有豐富的變化,2個女兒總有高度新鮮感。

休假比上班還要忙,許亞儒得趕快把女兒送去上學,才能趕快「做正事」。許亞儒女兒:「走吧,爸爸你綠豆還沒有幫我拿去種。」許亞儒:「綠豆喔,綠豆我們在家裡種就好了。」許亞儒女兒:「你自己說要拿去種的耶,已經好幾百顆種子。」

看到車上擠了一顆小樹,許亞儒的寶貝千金已經知道,今天老爸又要往山上跑了,許亞儒把女兒送到學校,沒一會兒,就又從水里老家出發,往南投山區挺進,那裡是許亞儒植物的新家。

說「挺進」真不為過,當初許亞儒也是繞了好久的路,才找到這個新家,在買地前他猶豫了好久,因為這一路顛頗,就要耗掉40分鐘的車程,才「挺」到目的地,這是在海拔高度6百多公尺的山稜線上。

許亞儒努力工作,存了10多年的錢,直到5年前,才買下這3千多坪蘿蔔田,到了這裡,我們才意識到這個地方,種女兒的綠豆還真是大材小用了!這是一座已經長滿雜草的蘿蔔田,過去因為商業用途,土地上長年累月都噴灑農藥,許亞儒買地時,也想過環境的問題,但既然喜歡綠地,許亞儒決定試著讓這塊地恢復原貌。

所以,他的蘿蔔坑跟自家陽台一樣,不灑農藥,改用有機種植,但放眼四周滿滿的蘿蔔田,他要面臨的第一關就是,萬一下場雨,別處的農藥還是會進來,許亞儒開始動腦,在他的蘿蔔坑四周,先隔出1公尺的土地,然後再用鐵絲網圍籬隔開,也避免別人以為這裡是荒廢的地,亂丟垃圾。

記者:「工作加這裡不是忙壞了?」許亞儒:「(點頭),可是這個地方,其實跟工作完全不一樣,這地方也許在體力上是消耗,但是在精神上是放鬆。」

農藥的問題算是克服了,接下來他還有難關:蘿蔔坑的雜草實在太多了。許亞儒:「這樣拉一拉,其實看起來就會比較清爽了啦!但重點還是要有時間啦!」

許亞儒每星期休假報到,就要忙拔草,讓石砌牆「重見天日」,這座牆是許亞儒的堅持,因為他覺得,用石頭堆砌樓梯和牆壁,才是最不打擾大自然的融入。許亞儒:「它可以排水嘛,裡面的水,當你下大雨的時候,石頭裡面的土壤,跟外面還是有聯繫嘛,那如果你要講生態,就是有一些小動物,它還可以把這邊,當庇護棲息的場所啊!」

雜草長的快,常常把整個石砌都蓋住了,每個星期拔草這樣繁瑣的工作,許亞儒都要重新再做一次,但他樂在其中;因為不灑農藥,蘿蔔坑裡的雜草當然除不完,春風吹又生,許亞儒考慮了好久,才決定讓怪手進入他的地盤。許亞儒:「車子老雖老,要動之前,該有的檢查還是要有。」

當初花7萬元,買來的20年二手老古董,果然常常出問題,維修費用加一加,已經「增值」到10來萬,這筆錢還是該花,因為確實,當滿山遍野的雜草長的「太超過」,怪手可以適時發揮功用,雖然得花時間慢慢跟它耗。許亞儒:「沒有必要多快啊,就讓它慢慢走,年紀大了。」

只是學土木出身的許亞儒,哪懂得什麼怪手操作,要不怕挖到不該挖的綠地,要不就擔心一挖挖太大,常常都是比劃半天,才下的了手;雖然怪手走得慢,但開來開去,還是會破壞土地的,不除掉雜草,也是許亞儒最初的想法,可是一但放任雜草繼續長,這塊地只會變的荒煙漫草,距離許亞儒夢想的生態綠地,只會越來越遠。

許亞儒掙扎了好久,才決定「分區管理」雜草,只要長錯地方的就得處理,至於凡怪手走過必留下痕跡,許亞儒也劃出範圍,把對土地的傷害降到最低;所以當怪手挖一個程度後,許亞儒又繼續「手工」種植。

許亞儒:「其實用怪手挖樹坑,是有點小題大作。」記者:「對啊!」許亞儒:「不過…,不過就是因為,你用怪手速度上會比較快,而且深度上會比較深,那對植物根系的生長,其實會比較好,尤其這個紅土如果說,沒有下雨的時候,它其實硬的水泥一樣,根本挖不下去,那時候就需要怪手。」

手工種植後,也是手工填平,接下來,怪手還是要出動固定紅土,怪手是加快了挖的速度,但是手工的部份,卻老是快不了。許亞儒:「現在種下去的樹,不用多久,也許20年後再回來,就有很多的大樹可以乘涼了,所以也不用急啦,也許等到我的小孩長大了,再帶我的孫子來的時候,這邊已經像一片森林。」記者:「你作的每件事,都快不得耶!」許亞儒:「哈哈,植物在長也快不得,也是要等它長啊!」

偏偏雜草長的速度,不在此列。許亞儒:「你看這樣一拉,就整條起來了,所以還OK啦,只是它長的速度實在太快啦,它會纏繞,所以如果久了,它整個把那顆樹都勒死了。」

種樹急不得,可是眼睜睜看著樹被雜草勒死,許亞儒可不允許,所以他除草不能大意,種樹更不能偷懶。記者:「你每次來,都會給自己一個進度表嗎?」許亞儒:「ㄟ,唯一有表定的進度,是我每次來,至少要種下一顆樹,這樣才有辦法,讓這邊一直不斷的有成長。」

鋤草機這也是許亞儒猶豫很久才買下的,同樣操作不太上手,但是對於許亞儒,一星期只有2天休假才能上山,鋤草機還真是幫了大忙,雖然常常要學點教訓。許亞儒:「我不愛用鋤草機,因為用鋤草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往往不小心會去砍到一些鳥巢啊,或者是草鼠,一些小動物的家,鋤一鋤,就『ㄎㄧㄤ』一聲,這種鋁製的柱子啊,就砍了一個洞這樣。」

雜草這關算是勉強通過了,但接下來要想,該多種些什麼才好呢,許亞儒決定做個實驗,像是把吃剩的枇杷種子送進紅土,沒想到意外的結了果實,種了4年的酪梨,每年也都固定結果,不灑農藥、不用化肥,沒想到蘿蔔坑裡的水果,品質還不錯呢!

許亞儒:「自己種出來的果實,吃起來雖然甜美,可是你真的要去算他的成本的話,無價…。」

說不上結實纍纍,但有機水果竄出頭這個收穫,已經讓許亞儒又驚又喜了。許亞儒:「你不用擔心說,一塊土地,你把它破壞以後,它可能沒有辦法恢復或怎樣,只要你把這塊地留給自然,它真的會很快的,給你看到它的力量。」

相信大自然的力量,許亞儒開始想,只要把心愛的仙人掌種過來,成果應該也不錯吧!於是他決定幫家裡的仙人掌,量身訂做蘿蔔坑溫室。許亞儒:「想想要在這邊蓋個設施的話,不如就蓋個溫室吧,本來的想像是說,可以這邊,就可以繁衍更多的仙人掌,可是根本沒有時間來啊!「

時間不夠用,是因為光是溫室外的3坪綠地,就夠讓許亞儒費心了,為了能為這塊地做更多事,許亞儒又存了一筆錢,蓋了小小的閣樓,利用假日在這裡過夜,順便勞動,而為了恢復生態,許亞儒又堅持找人來打水井,利用水質好的埔里甘泉,再打造一處生態池。

許亞儒:「拔草的時候,有青蛙唱歌也不錯啊!這一顆的基部,有看到嗎?在這樣子跟植物接觸當中,也常常會有一些驚喜,所以說,不只是工作勞動而已,還會有很多的發現。」

生態池裡,開始多了很多青蛙,還有許亞儒朋友送來的蓋斑鬥魚,原生植物開始成長,連蜻蜓也來報到;跟鄰近的蘿蔔田相比,一牆之隔,許亞儒的蘿蔔坑,看起來或許真是荒煙漫草,但卻是最真實大自然的傑作。

許亞儒:「其實你都不除草,看這樣一片咸豐草,感覺也還不錯啊,如果說你把它當成一片果園,你覺得它是雜草,你一開始就把它砍掉了,你看不到這樣美的東西。」

當蜻蜓、青蛙甚至是蛇類,開始進駐蘿蔔田,當有機桑葚、木瓜和檸檬開始結果,許亞儒知道他又往夢想跨了一步。許亞儒:「真的看這些植物長大,回來的動物越來越多,那個感覺,才是真的非常充實,非常喜悅的。」

就像許亞儒家陽台的這株蛋黃果,陽台的盆栽,把它侷限了,可是同樣是5年前,種到蘿蔔坑的蛋黃果,已經比許亞儒還要高了。

許亞儒:「同樣的樹,你給它不同環境,它會長的完全不一樣,你光是想它們的根,其實,現在長的範圍,就差了好幾倍,所以也難怪,它樹可以高好幾倍。」

許亞儒享受這樣,跟植物一起成長。許亞儒:「最遠的一個夢想,也許有天,我希望我真的能夠住進來這裡,也許真的有蓋一棟叫做家,可以長期居住的一個房子。」

未來,許亞儒要繼續用自己的方式,愛這片土地,要讓蘿蔔坑成為一處淨土,這是他不變的「綠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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