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關鍵,看出警方和嫌犯如何鬥法!2年前,台灣首度發生高中生企圖偷渡到大陸,卻因為漁船撞船意外被抓,原來19歲的黃少宇,用童軍繩勒斃杜姓男子後,企圖潛逃出境,儘管回台後四處藏匿,但打給女友的一通電話,還是暴露行蹤,在旅館內被警方逮捕;而黃少宇落網後卻不認罪,甚至謊報棄屍地點,耍得警方團團轉,老刑警是如何和這名高中生殺人犯鬥智,一步步突破心防?請看我們的【破案一線間】。
黃少宇:「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了人。」警方:「你還敢辯。」黃少宇:「我真的沒有。」警方:「你還敢辯。」黃少宇:「我年紀這麼小,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警方:「那你為什麼說你殺人?」黃少宇:「沒有,我沒有說。」警方:「你跟我講的,你忘了?」黃少宇:「我真的沒有。」
黃少宇,年僅19歲,勒頸絞殺友人,遭判處無期徒刑。黃少宇:「我年紀這麼小,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好不好,我自己也很害怕,我怕被他們…。」
睜大眼睛、表情無辜,還略顯稚氣的帥氣臉龐,看不出一絲心虛和罪惡感,殘忍終結杜承恩的年輕生命,他毫無悔意。
97年2月26日中午,20歲的杜承恩從住家後門,搭上朋友休旅車,卻是赴了死亡之約,從此回不了家。
杜承恩的父母煎熬48小時,警方才開始協尋他們失蹤的愛子,調閱杜承恩的手機通聯紀錄,追出他最後就是和一名就讀高中夜校的黃姓少年通話,但這個人卻在杜承恩失蹤的同一天,也宛如人間蒸發,直到這段新聞報導播出,杜承恩的父母心冷了,警方也一度心想,這下完了。金門海巡隊員:「停船,這邊這邊。」
金門海巡隊員:「今天為什麼會搭這艘大陸籍漁船?」黃少宇:「因為我要去大陸找我表哥。」金門海巡隊員:「那你今天從金門哪裡出來?」黃少宇:「海邊。」
2月29日,海巡隊抓到一名大膽少年,竟然從金門搭漁船要往大陸,供稱是要去「做生意」,就帶著身分證、3萬元現金和一包香菸,不走小三通,天真地用偷渡方式去對岸。
不過這當中說也離奇,原本海巡隊只會驅離大陸漁船,不會登船檢查,偏偏這艘漁船卻無緣無故衝撞到其他船隻,海巡官兵覺得可疑才會追上前去,意外在船艙底下發現,只差一步就偷渡成功的少年,而他就是黃少宇。
和失蹤案有關聯又企圖偷渡出境,警方研判他絕對是畏罪潛逃,而杜承恩恐怕已經遇害,但黃少宇被飭回後,迅速被不明男子接回台灣,只留下開出機場的這段影像,再度消失、四處藏匿,警方只能從他的親友下手,全面進行監聽。
直到3月3日凌晨,監聽到破案關鍵,終究是年紀輕受不了逃亡生活,躲在汽車旅館內的黃少宇,開機打了第一通電話,情緒相當激動。
前汐分局偵查隊長李錦煌:「打一通電話給他女朋友說,我出事了,我在旅館,你過來陪我一下。」
警方:「人在哪裡?」黃少宇:「我真的不知道人在哪裡,我說真的,因為那時候他跟他朋友走,他朋友要押我,結果我跑掉,然後他朋友有帶槍,還有帶刀的。」
李錦煌:「後來他承認說,有,我有跟杜承恩聯絡,可是我打電話給他,我們只是上車聊天之後,他就下車了。」記者:「還在說謊?」李錦煌:「對,你之後馬上離開,到哪裡又打一通電話,我們一些偵查作為就攤給他看,他就說,有啦,被他用繩索勒死掉。」
裝無辜耗了好幾個小時,黃少宇才終於坦承殺人棄屍,假裝配合警方,到山區去尋找杜承恩的屍體,但其實是故意要耍得警方團團轉,冷眼看他們像一群無頭蒼蠅,供稱當天就開車到台北縣土城山區,在一個轉彎處將死者推下山谷棄屍,但警方動員幾十個人搜山,翻遍整座山頭,手腳沾滿黃泥,還燒紙錢祈求順利,卻是一無所獲。
黃少宇這時又改口說他記錯了,好像是在三峽附近,警方前後在山路繞了300多公里,疲於奔命,這才知道被這個少年,整整耍了2天。
汐止分局分隊長嚴戊坤:「我們找得那麼辛苦,我們爬到山底下,爬到溪裡面,然後再爬上來,每個人都滿身大汗,我們那時當然心裡是很不爽啊,你都騙我們啊,我們也有講一些重話,說你再這樣騙的話,我們要報告檢察官,說你不老實啊,你殺了人你又不交出來。」
就連一開始供出的犯案車輛喜美轎車,也是故意在誤導警方,上頭的血跡和棍棒,根本和這個案子沒有關係,讓警方白忙一場。
直到2名共犯,同樣19歲的連紹雄、范宗榮,在律師的陪同下向警方投案,供出黃少宇就是主謀,親手殺人並且載屍體去丟棄,而警方這時也故意在黃少宇面前打電話,假裝已經和知情人士搭上線,掌握棄屍地點,才終於攻破他的嚴密心防。
李錦煌:「就跟他講說,你明明就在內湖那邊,你為什麼要講在三峽這邊,他楞了一下,他可能心裡想說,警方怎麼那麼厲害,會知道,結果他說,好,我帶你們去找,結果就帶去啦。」
黃少宇憑著記憶,晚間帶著警方到大直山區尋找屍體,在幾乎沒有人會經過的狹窄產業道路,警方半信半疑開始往下挖掘,濕冷黑暗的土堆中,終於露出杜承恩的大腿,他以頭下腳上的倒栽蔥姿勢,被丟進坑洞棄屍,脫光衣褲、赤裸掩埋,而這晚剛好,就是他遇害後的頭七。
李錦煌:「古早的那種習俗,你那個屍體給他趴著,他就不會走回來給你索命,所以他就把屍體就讓他趴著,然後再用土將他掩埋,而且他又把屍體的衣服全部脫光光,他說這樣沒有衣服穿,他才不會走回來跟你索命。」
屍體重見天日,黃少宇絞頸殺人的手段也殘忍曝光,只因為不滿杜承恩一再催討,他積欠的13萬元網路簽賭賭金,黃少宇就夥同2名共犯去找杜承恩談判。
杜承恩一坐上休旅車,他們就用早就準備好的黑色束帶,將他雙手反綁,再不斷揮拳重擊甚至拿出球棒,痛毆他的頭及胸部腹部,打到杜承恩重傷無力抵抗,還不罷休,黃少宇竟然再指使共犯去買童軍繩,將杜承恩從頸部到手腳,整個纏繞緊緊綑綁,黃少宇雙手用力一扯,將杜承恩絞殺勒斃,瞬間奪走他的性命。
而更驚悚的是,3個人行兇後,竟然載屍到永和河堤旁,連車帶屍體就放置在167號的車格內,被丟在後座的杜承恩遺體,只用一張張報紙蓋住遮掩,大白天路過的人車,渾然不知休旅車內放了一具屍體,直到深夜,才將屍體載到山上,挖了一個棺材般大小的坑洞,將杜承恩丟進去掩埋棄屍,冷血、冷靜、膽大妄為,完全不像是個19歲的懵懂少年。
嚴戊坤:「他自己下去挖的耶,自己挖那個洞的話,我們3、4個那時候要挖出來,要3、4個人去挖,他已經挖了3個小時。」記者:「他自己一個人?」嚴戊坤:「對,挖了3個小時,看起來是很聰明,很聰明,又長得滿斯文的但是他的心思比較細密。」
李錦煌:「這個小孩子不得了,很沉著、很鎮靜,真的,他很鎮靜,不肯認罪,而且非常冷靜,非常地冷靜,他也在思考你們警方,到底抓到我多少證據,他看有多少證據,他才要承認。」
殺人後,黃少宇還懂得要指揮共犯,將球棒、童軍繩以及杜承恩的衣褲,通通丟到福和橋下,湮滅證據,即使已經被逮捕收押,也不透露其他共犯身分,供詞反反覆覆,面對死者父親也不愧疚,絲毫沒有悔意。
但警方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數,讓黃少宇在只差一步就偷渡成功時,莫名其妙撞船意外被逮,而他再怎麼狡猾不認罪,也會被看出一絲破綻,逐漸逼出真相,少年殺人犯用這雙手,終結別人性命,也扼殺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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