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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腳印】敢作夢就是勇敢 山上的小提琴課(上)

記者 王德愷 / 攝影 林煌賓 報導
發佈時間:2010/07/25 22:21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還記得你的小學老師嗎?總是對你很嚴格的。南投親愛國小老師陳珮文:「喂!你總不能你出去表演的時候,(我說)大聲你就大聲,然後小聲,不能吧,我都已經提醒你了,你要自己看譜,知道嗎!」 或者,對你好得像哥哥姐姐的。南投親愛國小畢業生詹詩婷:「她很像我們的朋友,無聊的時候就找她聊天。」 一定也會囉哩囉唆、碎碎念。南投親愛國小老師陳珮文:「有聽到嗎!」南投親愛國小學童:「有。」陳珮文:「後天開始什麼時候到學校?」南投親愛國小學童:「八點半。」陳珮文:「六點放學,有沒有午餐。」南投親愛國小學童:「有。」陳珮文:「有沒有晚餐。」南投親愛國小學童:「有。」 但是,也許沒有每天送你回家的。南投親愛國小老師王子建:「大概這時間如果是夏天,大概這時間,應該是下雨,那所以就送送送,送習慣了。」 或者,經常做晚餐請你吃的。王子建:「(家長太忙)就比較不會去盯他們寫(作業),對,他是,他不是寫一點,他是空白…就來了。」 王子建:「啊就簡單吃啊,可是我沒有執照耶,我很想去考一張耶。」 你還記得你的小學老師嗎?王子建:「我們是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小孩,很多人說我們是笨蛋。」 說不定,他還記得你。王子建:「他今天是我學生,他永遠都是我的學生,他需要我,我就會出現。」 初夏的黃昏,南投縣親愛國小的老師王子建,開車在彎彎山路上,今天下午的第二趟,快要下雨,小學老師如果不送孩子回家,孩子們等下可能要淋半小時的雨。王子建:「我不是一開始就是一個,很願意付出的老師。」

王子建唸書時拿公費,原來只想教滿4年,沒想到現在已經教到第8年。校狗Happy陪著還沒回家的孩子留校練琴,山上的孩子們,當然不可能有多餘的學費,但是這裡的小提琴課,不要錢,王子建與陳珮文這對夫妻檔,來山上5年了,幾年前一個學生看到陳珮文練琴,開口要學。南投親愛國小老師陳珮文:「因為我本身是美術系的,然後我自己學琴,前後加起來頂多3年半的時間,那我們這邊的學生學最久的,已經學了2年多了。

老師自己會的也不太多,卻花了1個月薪水買了4、5把琴,所會的都教給孩子們。難得孩子們主動開口有興趣學習,兩個美勞老師就這樣開始教音樂,他們知道山上的孩子不缺天份,只缺自信心,會一種樂器,將來下山讀書,不會樣樣輸人。

陳珮文:「然後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重點在這個地方它延長了之後,這個地方什麼時候要開始,你要看姐姐。」南投親愛國小學童:「我知道啊。」陳珮文:「你們兩個,要眼神交會,然後再一起開始。」記者:「你有沒有最喜歡拉哪首?」南投親愛國小學童白妤柔:「有啊,那個,第五號協奏曲。」記者:「為什麼喜歡那首?」白妤柔:「我覺得那首很酷很好玩。」

四年級的妤柔,學琴前對未來沒有什麼想法,現在她想當音樂老師。記者:「聽說你想要當音樂老師?」白妤柔:「嗯。」記者:「為什麼?」白妤柔:「因為可以教很多小孩,讓他知道,音樂有很好玩。」記者:「在沒有學提琴以前你有想過要幹嘛嗎?」南投親愛國小學童詹詩婷:「沒有,我只有想過想要玩而已,只想要玩而已。」

剛畢業的詩婷也想當音樂老師,可是家裡沒有錢讓她學音樂。陳珮文:「她們只要聽了那個旋律,聽CD聽了旋律之後,她就有辦法把它拉出來。」

她們的夢想很貴,一般高中音樂班,學生都還要在外補習,還要花大錢買好樂器,山裡的孩子,只有回小學母校,才有樂器玩,想考大學音樂系,詩婷至少要會兩種樂器。陳珮文:「今年一月才學(鋼琴)的,這是小奏鳴曲,我學了六年才學到的東西。」記者:「她學多久?」陳珮文:「她學到現在6個月。」

琴譜上寫滿了注音符號,老師忙的時候,詩婷自己用注音標出左手伴奏。陳珮文:「然後她就自己說,老師,那我把它寫,我可不可以寫注音符號,我說你寫吧,她就開始寫,然後寫完了之後,這一段她是自己練的。」

沒錢的孩子,天份就該被放棄嗎?兩年前,那第一個開口說要學提琴的學生,陳珮文曾帶著他下山去參加檢定考。陳珮文:「我知道我們的學生沒有付錢,沒有付學費,不是他們(音樂教室)的學生,去接受檢定,沒有過,他再也不敢碰小提琴。」

老師陪著孩子們受挫,也知道她們未來,要面對的,不只這些挫折,但是難道就要放棄努力,放棄夢想嗎?王子建:「如果因為別人不支持你就不去做,那就不是真的你想做。」

敢作夢,總是一種勇敢,老師跳下來陪孩子,把夢想拆成小目標,功課顧好,天天練琴,每一天,每一天這樣做下去,深耕教育不該只是口號,是陪他們長大,小學的孩子,做完每天的功課就是大成就,前提是,要有人讓他們吃飽飯。王子建:「看它(剩)飯量,如果不夠,我就是這個,(玉米)多一點啊,不然蛋多一點,不然就是,不夠就煮蛋餅什麼的,反正我都有預備,還有水餃,我曾經炒一炒,不夠,就再煮其他的,故事就是這樣。」

王子建:「炒蛋炒飯是快樂的,然後在他們(學生)旁邊也是快樂的,我是那時候畢業全校倒數第二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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