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集的不是紙鈔,而是夢想。」旅遊達人謝哲青表示,30多年的漂泊,透過一張張泛黃斑駁的舊紙鈔,他在沿途收集夢想,把每一個遙遠他鄉當成故鄉,試著在那蹉跎、消逝、再也喚不回的時光中,捕捉到稍縱即逝的美好瞬間。對他來說,一張張各國的鈔票,彷彿一個個夢想與記憶躍然紙上。
因4歲時媽媽送的1張1961年斯洛伐克100克朗,紙鈔背後的布拉格風景,讓他充滿憧憬,41歲的謝哲青開啟了環遊世界夢想。隨後他出國念考古和藝術史碩士,在大英博物館任職,因此迷上紙鈔,「最精緻的版畫藝術就是紙鈔」。
他認為,旅行不僅是尋找美景,更是一種洗滌、一種探索,透過遠離自己平日熟悉的環境,可以帶來許多不同的人生體悟與感觸。他到世界各地旅行,也收藏各國紙鈔,總計超過1萬張,價值約400萬台幣。
「一個國家的文化性格會反映在東西上,街景、文化、生活、現象,及大家都用得到的、最基礎的紙鈔。紙鈔本身就承載了國家的符號,就像國家的名片。」他偏愛歐洲的紙鈔,有些具有特色,像是瑞士的紙鈔上有鬼,還有奇怪的動物,最特別的是芬蘭的「裸體紙鈔」。
他提起年輕時到芬蘭旅遊,搭到一對夫婦的便車,還受邀到家中與2個女兒吃晚餐,沒想到他們竟說:「我們的習慣是大家一起洗澡。」過不久,突然兩個女兒全裸走進來,雖然是當地習以為常的文化,他苦笑表示:「那是我人生中最長的4小時!」
另外,當初在美國迪士尼樂園以美金1比1換取,由迪士尼銀行發行紀念米老鼠誕生80週年,印有米老鼠圖案的紀念鈔,外觀看似玩具鈔,不只有紀念性,還可以在美國加州、奧蘭多合法使用。還有小王子出現在歐元前最後一版的法國50法朗,正面有小王子與作者聖修伯里,背景是非洲大陸的空拍圖,謝哲青還特別為此跑去撒哈拉沙漠,尋找聖修伯里博物館。
從剛開始單純當成旅行的紀念品,到如今成為奇貨可居、價值翻倍的收藏品,謝哲青著迷於每張紙鈔背後的故事,他說紙鈔什麼都有,可以看到世界遺產、藝術家、科學家、獨裁者、女王或建築物等圖案,有鬼故事、浪漫的愛情,甚至是稀奇古怪的事物。
謝哲青表示,當初收集紙鈔的動機純粹是興趣始然,剛開始沒有侷限想入手的紙鈔品項,但會因為「買不起」而成為收藏過程中的最大困難。之後他持續收集,深入鑽研、探索紙鈔的油墨、凹凸版印刷等技術、及設計紙鈔的藝術家。
例如日幣的圖樣細膩無比卻隱而不顯,必須放大才看見精細的燕子花圖樣,徹底展現日本人對微小細節的執著與刁鑽,紙質則是一種介於布與紙之間特別研發的和紙,加上特殊的油墨技術,讓紙張外觀看起來、摸起來似乎很普通,卻是全世界最難仿冒的紙鈔。
有些紙鈔是彩色的,尺寸大如明信片,有些紙鈔會印上該國最自豪的藝術家、歌手、發明家。曾有一段時期法郎的設計繽紛多彩如明信片,甚至當年法國在世界各地殖民時,不管殖民地領土再小,都有特別的一套貨幣,「精美程度不輸法國本土,這也是屬於法國人的浪漫與堅持。」比利時法郎有薩克斯風發明者阿道夫‧薩克斯,瑞典克朗則放上影后葛麗泰‧嘉寶,烏拉圭紙幣則是藝術家加西亞。
他提到,老婆李艾霖年輕時到西雅圖讀書,家人塞給她3張祖父1949年從中國帶出1千元美金紙鈔,「你絕對想不到美金有發行過1000元幣值!」謝哲青說,那張千元美金價值遠遠超過其幣值。另外,像德國通貨膨脹時期,1張面額100兆紙鈔,「這些錢不是新奇有趣,是代表國家苦難,43億只能買雞蛋。」
至於新台幣為什麼會印著孫文與蔣介石,還是單色印刷呢?「從某個程度解讀文化,台灣人認為精美的設計不切實際。」謝哲青指出,台灣人重視功能性,東西能用就好,美感是其次,這種個性造就了台灣的雜亂街景,也影響了新台幣設計。「如果紙鈔上出現政治元首,通常還是一個比較偏向威權的國家。歐洲的紙幣,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他一針見血地表示。(照片:謝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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