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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鈺奮鬥史】〈四〉案子不分大小 一律一視同仁


發佈時間:2004/04/11 18:17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07:06

李昌鈺博士:「我仍然記得,我還記得,當年全家人,有個男人坐在這張桌子前,而我母親卻只能,在那個屏風機後面,她在那個屏風機後面,她聽著父親跟別人的談話,所以她是在垂簾聽政,是的,我那時候最討厭的是每頓飯,所有的男人坐在八仙桌前,我總是坐在最後一個位子,父親,祖父邊吃邊聊天,每個人都挺興奮的,我呆呆聽著,偶爾碰一下在面前的小菜,我絕對不能伸手過去,我喜歡這個菜,給我夾點菜,我還能清楚地記得,我當時告訴我母親,我寧可到屏風後面,跟妳和姐姐們在一起,為什麼要傻坐在這兒。」友人:「沒辦法,這是當時的傳統,您當時希望能有一雙長筷子,是嗎。」 十年以後,這一個不願意上台面的靦腆男孩,遠渡重洋,離開了母親和姐姐的庇護,開始獨自面對每一次挑戰,40年間,他不僅成為全美,最成功的刑偵專家,而且是最受歡迎的法庭陳述人和演講者。 李昌鈺博士:「警察只有三個重大的任務,社會大眾對一個國家,對一個社會的信任,就是治安好不好,治安好不好,就是警察我們能不能破案,犯罪以後再破,那已經太晚了,常常有很多人民,因為他的生命,財產,已經受到了犧牲,所以犯罪預防很重要,再加上一個新的,就是為民服務,我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 李昌鈺的工作要對民眾負責,但是先入為主的,民眾輿論壓力,附帶著各種政治,種族和經濟利益的影響,總是使李昌鈺處在比當事人更敏感的位置,1993年7月,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助理顧問的福斯特,意外死亡,由於死者的身份特殊,案情的審理結果,將直接影響到柯林頓的政治生涯,並且有可能改變美國的政治格局。李昌鈺博士:「所以當時就發生一個很大的暴動,燒,搶,警車都打壞了。」 公眾勢力的壓力與日俱增,李昌鈺的原則是,隔離自己,僅持獨立,只要能對子彈,進行射程鑑定分析,自殺和他殺的猜測,便可以迎刃而解,為了尋找令福斯特致命的子彈殼,李昌鈺動用了數百名警員,將位於華盛頓市區,馬西公園案發所在地的土壤,翻了個底朝天。李昌鈺博士:「槍彈應該在地上,我們到了現場挖,一直挖,一直挖,找到了那顆槍彈,所以整個的案件就解決了,是他自殺的,不是警察打死他的。」

兩年後,李昌鈺交出了一份長達五百多頁的報告,結束了外界對於這一位白宮高官死於陰謀的各種離奇猜測。李昌鈺博士:「所以社會的輿論,我們辦案的人員絕不能因為社會的輿論,而改變我們的證詞,或者改變我們試驗的結果,你一定要有絕對客觀的方式,來處理任何物證。」

一天深夜,正在家中伏案工作的李博士,接到緊急電話,某段高速公路上,發生連環車禍,讓警察疑惑不解的是,一位死者端坐在駕駛座前,頭不見了。李昌鈺博士:「我說這不可能,哪裡有說開車的人沒有頭的,我說你們有沒有,在車底下找找,找過了沒有,我說兩個路旁找了沒有,找了,我說樹上看看了沒有,看了,我說水溝找了沒有,找過了,我說絕對不可能,最後帶著我們幾個助手去了,所有的美國警察記者都站在那裡等,李博士來了,應該找到頭了,我就編隊,列隊搜查兩邊,路旁搜查,30分鐘以後,頭還沒有找到,我開始滿頭大汗了,我心裡想,早知道不來就好了,這一下丟臉了,明天報紙上頭條新聞,李博士親自出馬,頭都沒有找到,在偵查方面,經驗很重要,我一看血跡是向後面飛的,到了這個車篷那裡就停止了,沒有了,所以我說,可能在那個篷裡邊,我說給這個車篷打開,車篷一打開,那個頭就掉下來了。」

無頭案的案情雖然簡單,但李昌鈺卻感慨頗多。李昌鈺博士:「每一個案件,你都擔心輸贏的話,那你就不能以公正的,客觀的立場來辦案了,從事警察工作,講實際的證據,我對我工作人員的要求,一定要以科學證據為主,不能以個人的主見來辦案。」

李昌鈺一生參與了八千多件案件的調查偵破工作,他創立並擔任首席鑑識專家的研究所,成為全美最有影響力的刑偵鑑定研究所,他的鑑定結論,成為左右偵破的重要證據,做為華人在美國警界的最高職位,李昌鈺在擔任康州警政廳廳長期間,致力於警政廳管理的改革。

李昌鈺博士:「一般警察的管理,都是軍事管理,絕對服從命令,所以有很多的時候,不符合科學的原理,原則,在管理方面,它包括六個大的條件,一個是時間,時間,一個是獨立,一個是人力,一個是組織,一個是結構,這一些呢非常重要,你假如說浪費了很多時間,很多人力,做不要做的事情,只是做形式的事情,那不必做,我盡量鼓勵我的部下,以人道,人心來處理治安,要有同情心,我盡量訓練年輕的,希望他們能做將來的接班人,送他們到大學,送他們去受訓,所以能夠吸收更多的新的知識給這個機關帶來了活力,帶來了理想。」

古城周莊,因為獨特的水鄉風韻,而蜚聲海外,今天的李昌鈺,不破案,不上課,不演講,只是眾多遊客中的一個,兒時的記憶依然清晰可觸,當時家裡沒錢,除了文具和學費,全家人買任何東西,都要考慮再三,討價還價。李昌鈺博士:「我們家裡太多壺了,太多壺了,這是送給人家的。」商家:「你要好一點,這種就好了。」李昌鈺博士:「好一點多少錢。」商家:「我說這個60塊錢還貴啊。」李昌鈺博士:「太貴了,這個呢,這個多少錢。」商家:「這是藍沙的,工藝師傅做的,你要在大商場最少要2,3百塊了,你看。」李昌鈺博士:「這個...,最重要看了多少錢嘛,妳告訴我多少錢就行了。」商家:「我知道...,80塊。」李昌鈺博士:「80塊。」商家:「200塊啊。」李昌鈺博士:「什麼...,她這個才賣80塊,你給他200塊。」商家:「對,不是,這個5塊就不是,我已經賣...。」

買東西可以憑喜好任意挑選,李昌鈺堅持,辦案子卻必須一視同仁,越是面對普通人,刑偵鑑識,就越能體現出它的份量來。李昌鈺博士:「我一生處理過很多千萬富翁,億萬富翁,好像杜邦,那麼杜邦,杜邦公司很大的,他是杜邦的主持人,他殺了一個有希望得金牌的舉重者,所以當時雖然他很有錢,但是我檢驗,還是照一般的常情,一般的步驟去檢驗,即使說一個流浪漢,一毛錢也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但是我在檢查物證的時候,一定要用同樣的心情去處理,絕對公正,盡我的力量,能夠把科學的證據調查出來。」

李昌鈺博士:「50塊好了。」友人:「50塊她一定賣了,你的心太好了。」李昌鈺博士:「我的心太好。」友人:「對啊。」商家:「50塊了,給你...。」李昌鈺博士:「你這裡怎麼特價,特價20到45,你這個怎麼賣,應該找你來討價還價,再進去給我找一個,再去討價還價,你看,她這裡這麼多個,你看,她這裡這麼多個。」友人:「對,你要找一個好的。」商家:「這個好的啊。」李昌鈺博士:「那這個...。」李昌鈺博士:「這個算100塊了。」商家:「這個不行了,這個東西喔你看。」李昌鈺博士:「你就賣他110塊,賣老美都這麼便宜,賣我反而貴啊,中國人嘛,100塊錢了,100塊錢。」商家:「真的,這個都...。」李昌鈺博士:「100塊錢,我剛才已經買了一個牛角買,買的虧本了。」商家:「不壞的。」

討價還價對於李昌鈺來說並不陌生,小時候代表家裡面,在集市場買東西,李昌鈺總能表現的很精明,但是他知道,生活中有些東西,吃虧就是佔便宜。

李昌鈺博士:「我有一張照片,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有,當時這個,那種小報,國際那個報紙,打電話說,李博士聽說你有一張照片,我們需要,能不能賣給我們,我說不賣,我從來不賣照片,他說5千塊,我說5千塊不賣,我就掛掉了,大概兩分鐘之後,他打電話回來說對不起,1萬5千塊,我們搞錯了,我說這是侮辱,我說你對我的人格,太輕估我了,我掛掉了,他馬上打回來說,很對不起,剛才主編說也是對不起,5萬塊,我說5萬塊我還是不賣,他說,到底你要多少錢,你開一個價我們就給,我說你不知道我,我從來不賣,我說這一張照片,只有進法院,我不會賣給你們的,他說,你一就是道德高尚,特別高的道德觀念,他說要不然就是你太笨了,你太笨了,有錢不會賺,我說不可能,因為你一賣了一次以後,你的人格,社會對你的評估完全不同了,你不能為了錢,好像這個文森福特斯的報告,他們願意出100萬,當然我個人來說有100萬,好了,可以退休了,就賣了這個報告,反正是我的報告,也不是說賣了別人的報告,但是這個報告,因為國會相信我,人民相信我,社會相信我,叫我檢驗,你假如違反了社會的信任,信任,你就不是至誠信義了,人家對中國人的評估,他還是可以收買的,所以當時我就沒有賣給他們,所以我還有那一份報告,那一個報告變成歷史價值了。」

 

與其他人的誠信相比,李昌鈺至信誠義的座右銘,更令人敬佩,卸去一身的行政職務,他重新愉快的回到了,所鐘愛的刑偵鑑識崗位上,繁華落盡,如何評價自己,是眾多媒體關注的話題。

李昌鈺博士:「美國有很多國家電視公司,問我同樣的問題,我說你最好去問別人,問我自己,這不公平的,他們採訪了我的小孩,我的小孩認為,我是一個好爸爸,雖然我不能跟他們一天到晚在一起,但是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說,因為我很忙,一定會站在他們的旁邊,他們假如進了醫院,我日夜不斷地在那裡陪同他們,他們需要什麼,我盡量給我的知識傳給他們,他們問我太太,我太太說我是一個好丈夫,沒有不良的習慣,很愛家,他問我的同事,我的同事說,我是最好的領導者,我從來不叫他們做他們不能做,我自己不能做的事情,他們問社會老百姓,一般大眾,每一個人都認為我是最傳奇的人物,這一生我想做的事,通通做到了,我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我有兩個好小孩,一個好妻子,我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我不愁吃,不愁穿,我每天能協助很多人,我覺得非常滿足。我覺得我一生也沒有浪費,並沒有浪費,時間沒有浪費,我也沒有浪費金錢的習慣,我對生活的享受,也不是太苛求的,所以我很快樂,我覺得我一生,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但是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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